“我决定向艾琳娜表白了。”
丹尼尔在黯淡的煤气灯光下郑重开口。
“……”
一阵诡异的寂静，莱德保持着仰天喝水的姿势，视线却偷偷游移着。威廉紧紧盯着木桌上的纹路，仿佛想用眼神刻出一朵花来。
“喂，你们好歹说句话啊。”丹尼尔不满地敲了敲桌子，“难得我将她们都支开了。”
“这……不是、怎么说呢。”莱德有些支支吾吾。
“我们也没经验啊。”威廉苦笑了一声终于开口，莱德赶紧跟着点头。
“而且我的婚姻不出意外应该是家族联姻了。”他的声音十分平静，“我一定会继承整个彼岸花家族，为此牺牲一些个人幸福我早已有所觉悟。”
“我也没问你们怎么追一个女孩。”丹尼尔翻了翻白眼，“我是说，你们觉得怎么表白比较……浪漫？”
棒极了，一个菜鸟问另外两个更加菜的扣脚的怎么表白。
威廉倒是皱着眉认真地思索了一会，“玫瑰？”
“没一点新意，而且太正经了吧？”
“我倒是觉得我今天去的巨兽之眼不错——只要别去最上面几层展厅的话。”
“可我们明天就要回去了，时间不够吧。”
“那去参加个舞会然后来个花园幽会什么的？”
“得了吧，我觉得她可不会喜欢贵族的这一套。”
“……”
木桌周围又陷入了沉默。
“你就请她吃个饭直接和她说嘛。”莱德抓了抓头发，“回浮士德去最好的酒店订上一桌烛光晚餐。然后深情款款地告诉她你的想法。”
“……”丹尼尔脸色似乎略微涨红了一点，“我这不是不太好意思所以想问问有什么委婉点的办法吗？”
“……所以说你问我们也问不出什么好办法啊。”莱德无力地伏在木桌上，“不然你找找有没有这方面的书？”
“好主意。”丹尼尔眼前一亮，“等我们回到学院我就去图书馆找找。”
少年们秘密的夜谈就到此为止，但是他们却并没能如愿以偿地在隔天回到浮士德。
第二天一早出现在洋房门口并不是伯爵的接送队伍，而是面无表情的阿瓦隆线人罗伯特。
“我们接到消息。”他看着大厅中表情错愕的众人，以怪异的音调机械而木然地说着，“昨天夜里怪物再度出现，奥萝拉小姐当场遇害。”
……
“我早该想到的。”莱德大步走在内城区的主干道上，头一次觉得如此的愤怒，心脏在胸腔中发出高鸣，不甘与懊悔盘旋在脑海之中，他皮靴用力地踩在浅雪堆积的地面上，踩出一个个深浅不一的脚印。“那帮该死怪物从来就不是只有一个！”
“确实，如果是数个怪物内外夹击的话哪怕学院的实技导师在没摸清楚怪物的特性的时候，猝不及防之下也有饮恨的可能。”丹尼尔走在莱德左侧，同样板着脸，表情严肃。
“只是有些对不起奥萝拉小姐。”威廉垂下眼睑，声音低沉，“这是我们的疏忽。”
“我们现在去伯爵府是要做什么？”艾琳娜有些担忧地看着众人。
“应该是向伯爵索要利维坦下水道建设的分布图吧。”爱丽丝回道。
“没错。”莱德点点头，“我之前核实过，我和威廉在下水道遇到的那个工厂上方正好对应的我之前调查的外城区的废弃工厂。”
“而我在废弃工厂中又发现了……一些不知名的血肉。”
“不知名的血肉？”冈格尼尔似乎对这些猎奇的东西情有独钟。
“嗯，再结合那本日记的话基本可以确定这些怪物是人为饲养的。”莱德向前看了一眼，伯爵府已经近在眼前。“这样的话，只要我们拿到了利维坦下水道的布局图再结合外城区废弃工厂的位置基本可以推出剩下的地下工厂的具体位置——如果他们真的存在的话。”
“不可能不存在。”丹尼尔语气肯定，“人工饲养的话隐蔽的下水道简直是最佳选择。”
“可他们为什么要选择一一对应建在废弃工厂下面？”爱丽丝不解地问道：“这不是平白给人线索么？”
“这也是我想问的。”
“总之，先去问伯爵要了构造图再说……”大门边的警备员似乎认识莱德他们，并不阻拦，侧身让开位置。
然而当莱德一步踏进伯爵府的时候整个伯爵府却似乎仿佛地动山摇一般震动了起来，主体的奇异建筑外开始出现粗大的紫电狂舞游弋，逸散的电光甚至将伯爵府到大门之间的大理石击的粉碎炸裂开来。
莱德被吓了一跳，赶紧后退至门外，而其他几个人的表现也好不了多少，门口的警备员甚至不慎被击中倒在地上生死不知。伯爵府的蒸汽警笛长鸣，场面一时间无比混乱。
“你们这群渎神者！”西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伯爵府的入口出现，脸色铁青，怒吼着：“你们给我等着，我会上报帝国和教会的！你们到底将帝国贵族们千年的荣耀与骄傲当成什么了？！你们玷污了自己体内流淌着的血！查尔斯，你完蛋了！”
查尔斯伯爵也从建筑内走出，站在门边，背挺得笔直，不怒自威。“请便，但还请记住这里是利维坦——是我的地盘！”
他扫了一眼莱德等人，冷哼一声，“我随时接受来自帝国的任何审判——但在它来之前你们没资格对我的任何行为指指点点。”
？？？
莱德觉得自己现在一脸懵逼。
等等，发生了什么？我的友军怎么突然窝里斗了？
“看样子。”爱丽丝不知何时来到了莱德身边，略微踮起脚拍了拍他的肩，“构造图是要不到了呢。”
“见了鬼了。”莱德踌躇了一会，叹息着放弃了去问伯爵索要构造图的想法，“情况变化得太快我都有点跟不上了。”
“没关系，我也跟不上。”
“……你这是在安慰我吗？”
“不然呢？”
“不是，我是说你那么笨的跟不上是正常……不，没什么。”
莱德瞥了一眼爱丽丝怀中的翡翠之枝果断地选择了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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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我写这章的时候犹豫了好久查了不少资料，因为这本书设定是贴近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魔改欧洲——所以那时候到底有没有表白这一说法呢？
查了资料表示至少在贵族间好像是没有男女朋友这一说的，直接就是幽会，婚约者之类的。
但是为了服务剧情我就直接魔改了（笑）
希望各位读者不要产生太大的违和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