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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廉皱着眉扯了扯司令官军服的领子，在阿瓦隆呆了两年回来之后他反而不太习惯西境过于修身紧贴的服装风格了。
这几日暂无特别大的源兽潮发生，几乎尽是些不痛不痒的小摩擦，一方面给了彼岸花家族时间去修补受损的城墙，另一方面也着实令威廉松了口气——毕竟他现在还无兵可用呢。
借着煤气灯略显黯淡的灯光，少年的视线漫不经心地游走移在眼前的地形图上，右手抚着鸣神的刀柄左手轻叩桌面。
兽潮来得奇怪表现得也很奇怪。
威廉来之前特地去阿瓦隆的藏书库翻看了一下百年之前的兽潮记录，规模姑且不论但只要是出现兽潮的基本都是源兽们没头没脑的一拥而上，直到最后一只源兽战死也就意味着兽潮的终结——而现在它们甚至还会临时休整了。
——就像那些冒险小说中所出现的具有统领兽群能力的兽王突然出现一般。
当然，威廉是对这种想法抱着嗤之以鼻的态度的——纵观过去千年的历史具有初步智慧的源兽种只有巨龙，然而即便是巨龙也不会做出像人类一样的领兵打仗这种事。
巨龙们的智慧约莫相当于人类十岁的小孩……不，用小孩做比喻可能不太准确，它们并非那种纯粹天真的生物——它们只是傲慢愚蠢罢了。
突然他感到了一丝凉意，威廉回头，发现窗户不知何时被悄悄推开，人影伴随着晚风轻巧地落入房间。
他眼神一凝，下意识地握紧鸣神的刀柄，抬起左手。
“威廉哥哥！”但在下一秒人影就扑进了威廉怀中，这令少年动作一顿，随后无奈地笑了笑，左手放下轻抚怀中人影的头。
“克莉斯多。”他有些怀念地说道：“你来了。”
……
“这就是我在家族同辈中最亲密的伙伴和最可靠的盟友。”威廉带着淡淡的苦笑拍了拍藏在自己身后扎着火红色马尾辫的女孩，“我的妹妹克莉斯多……抱歉，她可能有些怕生。”
丹尼尔耸了耸肩，“看出来了。”
“但她确实对我们来说是相当大的助力之一，事实上家族方面我所能控制的军队超过八成都是她在帮我打理，以防我去阿瓦隆的这两年被人蚕食。”威廉解释道：“这次她也带了一些先头部队到我的军营之中，后续部队也会陆续赶来。”
“一共有大约多少人？”曼海姆从旁提问道。
“全部加起来有千人左右。”威廉皱着眉揉了揉眉心，“阿瓦隆方面也在联系了，不过暂时成果还比较小——毕竟学子们也不可能因为我随随便便一句号召和一些利益驱使就跑来这种偏僻荒凉的战场为我卖命。”
“我们还是需要时间来组织起足够的战力。”
“那你还是再祈祷一下源兽们再修整一阵子吧。”
“也只能如此了。”
丹尼尔看着从威廉背后悄悄探出脑袋咬着唇的女孩，突然咧嘴冲她笑了笑，女孩宛如受惊的金鱼一般嘴巴一张一合，脸从耳垂处开始发红，赶紧将头缩了回去。
丹尼尔哈哈笑了起来，将身体陷进沙发中翘起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妹妹比你有趣得多，威廉。”
红发的少年无奈地别过视线，不置可否。
……
清冷的深蓝色月光静静覆盖着钢铁长城，为森冷的约尔德拉曼防线更添一份冷意。
威廉坐在防线的一个哨塔之中似睡似醒地半眯着眼，眺望着防线外无边的深沉黑暗。
‘滴——’
威廉似乎有些不满地睁开眼看了看手边闪着红光的通话器，随后叹了口气，将它拿起放到耳边。
“哪位？”
‘兹——’伴随着一阵轻微地噪音，通话器对面传来熟悉又略显失真的声音。
“是我，丹尼尔。分配的据点房间里找不到你人，你在哪儿？”
“防线的十二号哨塔。”威廉轻轻挑了挑眉，“什么事？”
“哈，你难道是担心兽潮突然攻过来没人通知你吗？”
“通知了也没用。”他淡淡地回道：“反正我们也只能干看着，我只是无所事事的时候想找点事做。”
“嗯……算了。关于那个克莉斯多。”通话器对面的声音收起散漫的语气，威廉仿佛能想象到那个黑发少年摩挲着别西卜手杖一脸严肃地看着通话器，“她真的可信吗？”
威廉也不由得直起身子，“怎么说？”
“能帮你打理两年军队不出岔子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是那种一到人前连话都说不出的害羞小女孩吧？”
“……”
“她在伪装自己。”丹尼尔斩钉截铁的声音从通话器传出，“或许是因为在你面前想要保持一个天真而又怕生的妹妹形象？如果是这样的话还好，起码不会对我们不利，但如果不是这样的话……”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威廉打断丹尼尔的话，“但我相信她。”
“……是吗。”
“克莉斯多她从小才华横溢但体弱多病。”威廉叹了口气说道：“她这样的体质注定无法在一向崇尚武力至上的彼岸花家族爬得更高，而我当时在家族的地位也不算高，两个人算是抱团以防被兄长们欺压得太厉害。”
“后来她的身体状况随着长大居然一点点转好了，我在家族也渐渐崭露头角，总之联盟也是一直维持到现在没破。”
“彼岸花家族的大公之位有传男不传女的传统吗？”
威廉愣了一愣，“……倒是没有。”
“也就是说只要她足够优秀不一定需要通过辅助你来保全自己的地位？”
“我们不是那种……”威廉说着说着突然沉默了下来。
通话器对面的声音等待了一会之后发出一声轻哼，“现在改变战术还来得及。”
“不。”红发的少年缓缓抬头，声音平静中蕴含着力量，咬字清晰，“我相信她。”
通话器对面沉默了半响，突然传来一阵笑声，“那随你吧，不过我突然觉得。”
“什么？”
“原来你的萝莉控不是遇见安琪儿之后突发的而是从小就有的。”
“……”
“不过你放心吧，不管她到底怎么样，至少我还会帮着你。”
“嗯。”威廉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将身体靠上椅背，“说起来，我刚才在哨塔有感而发，你有想过这约尔德拉曼防线以西，源兽们存在的荒原之外是什么样子吗？”
“不是传说中的极西密林吗？”
“再往西呢？”
“……”通话器对面的声音充满着无奈，“我觉得你还是洗洗睡吧，威廉，想这些还不如再好好考虑考虑怎么搞定你的兄弟们。”
“说的也是。”
PS：嗯，最近更新应该都挺不稳定的，刚开学有个一周多的集中授课，这之后差不多准备去秋招看一下......反正我尽量有时间就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