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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丽丝浑身无力地坐在街道一侧的长椅上，虽然大雨使它变得湿漉漉的还充满积水，不过此刻的少女显然已经无心顾虑这么多了。
缀满蕾丝的精致白色长裙沾满污水，残破不堪，亮银色的头发也已经湿透结成块贴在身上。
“天亮了。”她眯着眼眺望着远处的晨曦喃喃道。
清晨的利维坦街道最为人烟稀少，至少现在爱丽丝所在这条街道放眼望去竟一个行人都没有。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歇，爱丽丝挣扎着想要站起身，但是片刻之后她便放弃了。
从怪物堆中一路逃跑到这里早已将她的每一丝精力榨干，哪怕有凯里拖延了一点时间少女的状态现在也十分不妙。
过度的疲劳和失血都令她脸色惨白。
所幸那些怪物不知为何在中途全部哀鸣着后退消失在雨夜中，不然爱丽丝觉得自己可能这次真的逃不出来了。
“唔。”她捂着小腹处再度撕裂开来的伤口，额头渗出冷汗，“幸好没被他们我这副狼狈的模样，不然铁定要被笑话了。”
“说起来如果真的和凯里那种人同归于尽我也太吃亏了。”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她靠在椅背上无力地喃喃着。
“不过至少。”爱丽丝闭上眼，露出一丝微笑，“至少我的骑士看起来是成功了。”
……
丹尼尔缓缓睁开眼，亚麻色头发少女哭花了的脸映入眼帘。
他不禁想笑一声，却很快被全身四处传来的剧烈疼痛所打断。
“嘶——”丹尼尔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没、没事吧！丹尼尔！”艾琳娜又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氤氲的水汽充满她湖蓝色的眼睛，宛如一汪清泉，“都怪我，都是我一直瞄不准你才需要用那种方法固定他……”
少年默默叹了一口气。
“没事了，放心吧。”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一声，微微抬起脖子，看了一眼自己现在的处境。
腹部和断臂处的伤口已经被绷带包扎好了，还有些许灼烧感，可能涂了一些消毒的药。
自己还在当初战斗的位置没有挪窝，看起来昏迷的时间不太久，阿瑞斯凄惨的尸体还躺在不远处，四周的地面上散落着杖剑别西卜、大汉的巨剑、夏利曼四型以及一盒医药箱。雨虽然停了但小巷阴暗潮湿的氛围还是颇有些令人不快。
至于自己，他挪动了一下头部，感到一阵温软。
丹尼尔再次确信了他现在躺在艾琳娜的怀中——准确地说是大腿上。
这个事实令少年突然脸色微红。
艾琳娜倒是没在意这一点，确认丹尼尔似乎确实是没什么生命问题之后立刻换上一副不满的语气，“不过你为什么要切断自己的手臂？”
“嗯？”
“我问你为什么要切断自己的手臂！”
少女气鼓鼓地重复了一遍。“就算你想要用血液控制住他也没必要这么极端吧？”
“额……情势所迫？”丹尼尔清了清嗓子，“你看，当时我根本没得选择，不切的话就是肚子被开个大洞了。”
“事实上我一开始甚至连用血液这招都没想过。”丹尼尔轻轻出了一口气，脸色黯淡，“还是实力不足啊。”
“那你的手臂怎么办？”
“放心吧。”少年看似满不在乎地别过头，看着不远处自己的断臂。“我会给自己做一条机械手臂的——讲不定还比人手好用呢。”
“……”
小巷中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突然丹尼尔感到脸上有些痒痒的，还有些暖洋洋的。
“天亮了。”艾琳娜看着几缕穿进小巷的阳光轻声开口。
“嗯。”
丹尼尔转过头去，看着女孩在阳光中映成浅金色的侧脸，不知为何突然涌起一股冲动。
“艾琳娜，我……”
……
威廉站在伯爵府的天台静静地眺望着利维坦不知多少年未曾出现过的拂晓。
金色的曦光通过澄澈的天空洒向这座钢铁之都，柔和地为它披上一层薄纱。
他神色复杂地从怀中摸出一块雕刻着魔鬼的奇异玉佩。
就是这玩意在他和那十余名源能移植者对战的时候保了他一命，连续三次受到致命伤的时候都会在伤口浮现出一层柔和的白光，随后伤口就会自动愈合。
——像极了曾经的圣徒·约翰的能力。
否则他一个人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敌过十倍于他的敌人。
“安琪儿……”
他觉得自己对于女孩可能并没有太过深厚的感情，只是因为她将自己视作她最后的庇护所，将她最珍贵的宝物和生命安危交给自己，那自己就应该为她负责，仅此而已。
那个时而单纯得如同白纸的女孩，时而又假装自己不识字骗自己读书给她听的女孩。
但事实上女孩的死亡对他的打击超乎想象得大。
——于是自己杀了利维坦伯爵，这个事实如一片阴云沉重地笼罩着他的全身。
虽然他本身就罪不可赦，而自己也好歹是帝国望族的直系继承人，牢狱之灾倒不至于，但自己终究是在没有许可的情况下手刃了一名伯爵。同族的兄弟们一定会拿这个对自己大肆非议。
威廉用力咬了咬下唇，嘴唇表皮破裂流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少年的目光重新恢复清澈而冷静，向前几步，从天台上纵身一跃。
——他不愿承认自己心中曾经出现过的一缕名为‘懊悔’的情绪。
……
莱德看着不远处安静地伏在地上的怪物，巨大的长剑贯通上下，并开始渐渐消散。
“呼。”他长出一口气，但随即感到浑身一软，跪倒在地上，脑海中传来阵阵剧痛和呕吐感。
“……唔，我就说那个老妖婆还是挺靠谱的。”莱德痛苦地喘着气，“只是要价高了点。”
梅菲斯特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无踪，莱德也无意去阻拦——事实上他没一时兴起把这里的人一锅端就不错了。
如果他真的回来莱德也只能拼了老命再把自己卖给冈格尼尔一次了。
亚伦失神地跌坐在地上，“这……怎么可能……”
“很可惜。”莱德放弃了挣扎，毫无形象地整个人呈大字形躺在地上，“虽然我也不知道原理，但你的计划破产了——地牢里再见了，亚伦。”
“……”亚伦露出一个苦涩而难看的笑容，“是我输了，莱德，还是你厉害。”
“那当然，我早就说了我可是天命之子。”
“莱德你……没事吧？”奥萝拉有些关切又有些小心翼翼地碎步凑过来问道。
“哼，我可不会那么轻易地狗带。”
“可你的眼睛在流血喔？”
“嗯？”莱德皱了皱眉，摸了一把左眼。
湿润滑腻，一片鲜红，带着缓缓飘散而起的血腥气。
“……”
“奥萝拉。”他虚弱地转头。
“什么事？”
“有时间的话。”莱德认真地说道：“帮我立一份遗嘱。”
……
“真亏你现在还留在这里。”老人把玩着手中的海泡石烟斗，“你这样一直游离在小队外，你的队友们没起疑心吗？”
“没事啦。”冈格尼尔优雅地翘着腿，喝了一口手中的咖啡，“反正世界会自动修正吾等的行为的。”
“比起这个。”她古怪地笑了笑，“久违的全力出手的感觉如何？达摩克利斯。”
“棒极了。”老人狠狠吸了一口烟，“棒到我这把老骨头感觉又要少活几年了。”
“没事，早死早超生嘛。”金发的少女满不在乎地摆了摆手。“说到底那个大家伙的自爆也是需要自己的意志来驱动的，只要在一瞬间连生机带意志一起抹消它就什么风浪都翻不起来。”
“你行你上。”
“诶呀，这怎么行。”冈格尼尔开心地眯起眼睛，“妾身还想多活几年呢。”
“至少……让妾身见证完这次契约直到最后吧。”
“哼，你也开始多愁善感起来了吗？”
“妾身可一直是内心敏感而又温柔的女人喔？”
PS：
原定后面是后日谈，但是后日谈太长了所以我很可能会厚颜无耻地拆成两章甚至三章......咳，原谅一下最近实在比较忙卡文又卡得比较厉害。
歌是重启咲良田的op2だから僕は僕を手放す，挺欢快的歌，当然最主要还是番好看，啊我果然还是喜欢这种烧脑文艺又带着一些忧愁的青春番。
不过缺点也同样明显不喜欢这类的看上去可能会觉得过于平淡索然无味。
反正以我个人口味是强烈安利（认真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