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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协同作战训练，上官镜雪和林琳的配合堪称完美。尽管林琳有多次冲动，也都在上官镜雪的帮助下化险为夷——在战斗方式上，两个人有几分相似，只是林琳比上官镜雪更加粗野和直接。
训练完毕，两个人并排坐在模拟舱门口的金属阶梯上休息。
“教官，你觉得我再过多久可以从这里走出去？”林琳仰头望着漆黑的穹顶，全然不顾汗水流进眼角。
“说吧，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回应林琳的是同样冷冰冰的语气。上官镜雪自打下午开始脸上就没浮现过一丝笑意。
林琳转过头，她正盯着他。
“你脖子上的针孔，动脉注射。他们往你脑袋里打了什么东西？”
“我以为你在担忧什么。只是平常的护理而已啦。”得知上官镜雪闷闷不乐的原因，林琳垂下肩膀，不以为意地对她笑。
“哦？现在的‘日常护理’已经进化到这种地步了？”上官镜雪一声生硬的冷笑，转过头不再看林琳。“我承认自己没什么天分，在这个鬼地方待了整整七年。可是任凭怎样，我也不相信一个新人两个月就能追上我的水平——哪怕他是个猎人都不可能！”
她的语速越来越快，声音也渐渐高起来。“我没有任何贬低或者嫉妒你的意思，我只想知道实情。他们就是靠这个‘日常护理’让你在这两个月从完全的新人达到今天这个地步的吧？”
将近一分钟的沉默。
“一种神经元激素。”打破尴尬的是林琳。他低头看脚下的钢板，嘴角却依然上扬。“他们征求过我的意见，还给我一星期考虑。虽然开始有那么一点不适应，现在我已经完全驾驭它了。”
林琳把头快速转向上官镜雪，他瞪大眼睛，凑近她：“它不过是帮我努力追赶你呀我可爱的教官。”
“放弃它，林琳。就算一切按部就班，你也会进步很快的。我会尽力帮你。那东西没有任何好处，相信我。”上官镜雪望着远模糊为一体的黑影，似在低声喃喃自语。
一旁的男生又沉默下来，两个声音在他脑袋里互不相让。林琳当然知道激素强烈的副作用，也想要听从上官镜雪的劝诫；然而使用那东西给身体素质带来质的飞跃有目共睹，以及他没告诉上官镜雪的一种诡异的快感——令他欲罢不能。
而且想要与身边的女生一起行动甚至生活，这或许是唯一的办法。后面的声音最终彻底获得了胜利。林琳只坚决的对上官镜雪吐出一个字：不！
“呵——”上官镜雪斜过眼睛看林琳，她眼神里最后残存的那点热情终于也消失不见。方才平静的脸上取而代之的是僵硬的笑容。
“既然你选择了这个，那我也没必要再费口舌。有几件事希望你清楚：第一，我不是你的正式教官，但我有空的时候还会来看你；第二，如果以后真有机会一起出任务，请不要托我后腿，我这个人从来都把自己的命看得比什么都重要，没可能去救你；最后，你记住，在你真正依靠自己站在我旁边之前，你一直就是个廉价的速成品！”
上官镜雪的声音戛然而止，她猛地站起身朝出口走去。
“我有点事，回见。”
依然坐在原地的林琳看着上官镜雪离去的背影，牙齿越咬越紧，脸上的肌肉抽动起来；呼吸愈发急促。待到她的身形消失，他从阶梯上站起，紧握着拳头一言不发地向另一间训练室走去。
尽管已经火气冲天，但上官镜雪并没因为林琳的坚持而放弃——她非常清楚这些药物会给他造成什么影响。她离开训练中心后径直前往不远的枢纽，阮艾可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如果能试着说服他，至少可以用强制手段让林琳远离那些会要他命的东西。
天不随人愿的事情往往都在这种时候发生。阮艾可的确清楚林琳的事情，而且此事经过了他的准许。对于上官镜雪的抗议，他的反应非常冷淡，仅仅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出问题”上官镜雪眉毛拧到一起，盯着阮艾可，嘴里发出断断续续的嘶嘶声。她很想对着阮艾可大喊：你们这群疯子！这里到底怎么了？
但是她并没这么做，只是抿紧嘴唇，无声无息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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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醒过来，窗外灯火依旧辉煌。上官镜雪摸索着抓起手机，看来新年的钟声已经在睡梦中错过。好在这对她来说算不上重要的事情。手机扔到一边，她浑浑噩噩地用左手撑起因初醒而格外沉重的身体，在床心盘腿而坐。
两只手分别抓住一只脚腕，上官镜雪的视线转向外面，却被垂下来依旧带着湿气的头发遮住大部分视野。她没管这些，盯着外面闪耀的灯光发呆，又不自觉地回想起基地的事情：自己的努力失败，她又在地下待了几天。虽然每天都会去看林琳，但他们之间仿佛隔了一层屏障，彼此疏远了很多。至于阮艾可，她知道再去找他也不过是徒劳。
“虽然也没什么人说话，不过还是地上的生活更适合我。”她低下头，眼神渐渐迷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