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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研人士终究不是隐藏真相的专家。息鹤轩最终还是在入口闸门外侧，靠近边缘的位置发现了一道不太明显的弹痕——一定是它在“保养”的时候被关闭的闸门藏在墙壁中间，才得以保留下来。
他仔细观察痕迹：15mm弹头。真是够夸张的。入射角度很小，几乎是擦过去。息鹤轩现在需要想办法收集一点锈迹样本带回去分析。他左手伸进口袋摸索：一枚小存储器。
“息将军，你在那儿看到什么了？”卡罗尔被息鹤轩的举动吸引，朝他走过来。
“我对这里的结构很感兴趣。”息鹤轩边说边转过身，同时把手从口袋里甩出来，握住的合成材料储存器尾端尖角自弹痕上划过。
“而且我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他指向痕迹。
“卡罗尔，这个。显得有点格格不入啊。”
“嗯——呃——毕竟闸门频繁开启，划痕总是难以避免。”卡罗尔的目光从“划痕”移动到息鹤轩身上，满脸堆笑。
“原来如此。”息鹤轩恍然大悟地点头，“等一会儿，我能看看这里在火箭发射之前五天内的监控影像吗？”
听到息鹤轩的要求，卡罗尔的表情很快舒展开来，他毫不犹豫地应允。这令息鹤轩颇感意外。他们又走过几个区域，回到主控室，卡罗尔立即调取了息鹤轩需要的影像。
从头至尾都平静无奇，没半点异常。
呵——息鹤轩盯着屏幕，呼吸变得慢而深。从他提出要求到现在不过一小时；期间卡罗尔也没有过异常举动或者小动作。所以他们基本不可能在这段时间对录像动手脚。回忆起卡罗尔当时表情的变化，可以断定这些影像早就是这个样子——真难以想象，一群研究人员会如此心思缜密地掩盖一个无关紧要的真相。
他迅速地再次翻阅两遍。转身对卡罗尔点点头，表示已经没有疑问。已经没必要在这些数据上浪费时间，而且卡罗尔比然不会同意息鹤轩把影像带走进行源码分析——即使它没有被做过改动。
好在路易的报告还能让息鹤轩感到一点欣慰：那个司机的完整资料。33岁，无犯罪前科，无正当职业，频繁出于无法锁定状态。
息鹤轩盯着发光的照片摇摇头，如果把这个名叫李明哲的半机械资料作为调查结果转送给赵溪，那么息鹤轩就可以安然静待事情结束。然而这么做紧接着就是扯出上官镜雪，然后惊动基米。还有很多东西想要从他们身上了解，因此这个连锁反应并不是息鹤轩现在想要的结果。
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亚特兰蒂斯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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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高兴这么快就能再见到你，息将军。”赵溪关掉面前的投影屏，注意力转到端坐对面的息鹤轩身上。
“如果可能，我真希望在亚特兰蒂斯多吹几天南太平洋的暖风。”息鹤轩往后靠，双手抱臂，原本轻松的神情随之不见。“宇航中心私下聘用了猎人保障安全。解释是为了维护信誉才没对外公开。他们对赵将军你提到的‘另外的事情’矢口否认。
“我查看过所有监控影像，没有疑点。但是在一间重要的舱室里发现了弹痕。如果在一间保养得光可鉴人的地方发现了那个，你会怎么想，赵将军？”
“光可鉴人……这个词值得玩味。”赵溪左手在桌面摩挲，“他们试图掩盖一场战斗，却依旧留下蛛丝马迹。”
“我取得了样本，分析结果最快明天就能拿到。弹痕的出现时间可是咱们的重要筹码。鉴于火箭已经顺利离开大气层，这件事我认为优先级可以降低。”息鹤轩的视线降到桌沿，“关于报告里的卡车，很遗憾宇航中心早已经自行处理，没办法取得驾驶员的基因样本。所以它的来历依然只能靠那个标志去寻找了。”
赵溪左手中指在桌面有节奏地敲击。他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倒是变化不大，仅仅眉毛慢慢挤在一起。过了几秒钟，他才满口无奈地说道：“一些自以为是的科学家……他们帮倒忙的能力无人能出其右呵。不过息将军，你刚才提起过宇航中心雇佣了猎人，你没尝试联络一下他吗？”
“有你的前车之鉴，我就不在那上面浪费时间了。”息鹤轩笑起来。他耸起肩头，握住面前的杯子送到嘴边。很浓的茶水，苦的发涩。“你这边这两天有什么进展？”
“几乎没有。他们很狡猾地躲开了十几颗军用卫星的眼睛。基地必不可能在地表，我想他们花费大工夫，使用能够吸收卫星波段的材料制造了外壳。若是卫星不起作用，我计划使用其他办法。”
“其他办法……我能想到的只有纳米机器人。”息鹤轩接过赵溪的话。他眉头锁起，嘴唇抿成一道向下的弧线。
“虽然价格高昂，但是效率很高而且行之有效——息将军，所幸我们现在所做之事无需计算成本。”赵溪点头。
“话虽如此……”息鹤轩打量四周，赵溪为了达到目的确实可以不择手段。简单粗暴的风格和那副文弱的外表还真是对比鲜明。对方话没错，但是考虑到这次的搜索范围，效率就变得缥缈起来。
“以中央行政区周边三十公里来计算，我们要动用的机器人数量可能要几百亿。纵然它们能自行增殖，但基数仍然大的过分。我认为在行动之前首先缩小搜索范围，比全面撒网的性价比要高很多。”
赵溪的笑容虽然诡秘，但还能看出他认同息鹤轩的观点。他双手十指交叉置于桌面：“我已做两手准备，首批机器人两周后送到——三亿。若彼时我们能有什么进展，就可以省去一大笔钱。所以，息将军，我们要快一点儿。”
“这批机器人不是从联邦军械中心申请的？”
“部分。”赵溪右手食指在空中划一个小圈，从这个圈的大小不难看出这是非常小的占比。“由它们负责指令下达和群体运作。剩下的‘工人’向第三方订购——金钱交易往往最为省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