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些民间军火商终于又有肥肉吃了呵。”息鹤轩举杯饮水，杯底刚好遮住他表情。他接着摇头，“他们的日子已经不好过很多年了。我猜的没错，这次的幸运儿是旭日工业吧？似乎只有它能在不景气的年代鹤立鸡群，真是不可思议。”
“我与它合作过很多次，是个靠得住的伙伴。其实它在民用工业领域业已渗透很深。”赵溪点头肯定息鹤轩的猜测，“然我并不理解息将军你为何对军火商抱以偏见。”
“没到讨厌的地步。我还想称赞旭日工业的掌门人深谙经商之道。可惜我对商业不感兴趣，不然还可以借赵将军你的关系去偷师学艺。”息鹤轩摊开双手，目光漫无目的在屋子里扫视半圈转回来。“对弹痕进行评估的同时，我的重心回回到搜索上。毕竟我更想用造机器人的钱给部下们多发点薪水。”
“某理解你的想法。但是有时候刻意省钱并不是好事——特别在我们这效率至上的年代，花出去的钱往往和唤回的时间成正比。这用在我们遇到的事情上，尤为合适。”赵溪的声音缓慢且清晰，仿佛不是在表达自己的观点，而是阐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息鹤轩微微眯了眼睛，无声地笑。面对自己的“上司”他不再想继续在这方面过多的表达自己的观点，至少到现在他们的目标依然一致。息鹤轩希望尽快腾出时间查明上官镜雪的去向，之后的事情就可以全部交由赵溪处理——这样自己才有机会好好去和基米聊聊天。
“言之有理，赵将军。咱们现在的确需要效率优先。”息鹤轩起身，“我先回去工作。有什么问题请随时联系。”他并不是因为与赵溪一言不合才离开，而是要去准备一个两小时后的重要约会。
————————————————————————————————
这一次是劳拉先抵达了会面地点。息鹤轩的身影出现在台球桌旁时，她正好击出白球，最后一颗球应声入洞。
“看来息将军有了重要进展。不过我真的很忙，所以我希望咱们长话短说。”她竖起球杆，倚在球桌旁，开门见山地对息鹤轩说。
“我有一点事情想要请教。”
“请讲吧。”球已经重新布置好，劳拉走到桌底，身体向前弯成一个舒服的弧线。她试着瞄准，但没有出杆。
息鹤轩掏出一个一次性资料棒平放在桌沿，开启投影。接着打开微型收发器，一个透明密封袋随着一阵亮光出现。不仔细观察，几乎无法看到这个不及半截食指长的小袋子内部封装的一小撮粉末。
“亚特兰蒂斯，宇航中心。我发现了这个。”息鹤轩目光指向袋子，“发射井里一间重要舱室发现的痕迹上取回来的样本。虽然卡罗尔主任说那不过是一道划痕，但在我看来，那实际上是弹痕——我很有信心认为劳拉小姐你会认同我的判断。如果你有兴趣，我还可以告诉你子弹的大小和种类。”
他停下来，隔着桌子看向劳拉，两只手放进口袋里。
“资料棒上显示的是刚刚得出的分析结果，子弹飞过的时间是十一月十三日，火箭发射前一天。我也从卡罗尔那儿了解到，邱雨飞所长造访亚特兰蒂斯之后的目的地只有一个，就是宇航中心。他在火箭升空之后第二天离开。
“如果换到我的位置想，我觉得劳拉小姐你也会否定之前所谓‘参加一项活动’的说辞吧？”
劳拉出杆，伴随清脆的撞击声，两个球几乎同时被分别击入中洞和底洞。她站直身体扫一眼资料板，但没拿过来仔细看它显示的东西——息鹤轩已经说得很明白，也没有怀疑的必要。这个联邦军官根本不会为了证明自己心血来潮的假想而伪造资料来浪费双方的时间。
她目光转向隔着桌台的息鹤轩。这个有备而来的男人脸上的笑容自信而且充满威压。他隐藏在头顶灯光投下阴影里的双眼盯向劳拉，似在等待下一秒她就要说出的所有实情。
劳拉横过球杆，平放在桌沿。她对息鹤轩报以微笑：虽然对方着实令她吃了一惊，但也不代表要对他公开研究所的机密。
“息将军想表达的是，宇航中心发生过一场战斗；然后根据邱雨飞所长当时的在场证明，来推断宇航中心发射的火箭里存在与我们有关的东西对吗？”在尚不清楚对方底牌之前，至少不能失去主动，“急功近利往往会严重影响一个人的判断力。诚然我们研究所里有很多外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这不代表那些人不没有其他想要的。相信你应该也清楚火箭里有什么——如果你愿意，我也有兴趣现在了解一下。”
劳拉扬起眉梢轻轻点头，“即使是这样，你依然认为我和卡罗尔一同在向你隐瞒事实吗，息将军？”
只有劳拉和息鹤轩的小屋子里光线本不明亮，四目相对的安静使得它里面的空气板结了一般。两人的目光碰撞，进行一场无声博弈。面对劳拉那双穿透性极强的眼睛，息鹤轩始终让自己的眼神保持温和坚定。尽管这个女人刚才说得没错，但从多方面来看，她最后那句话的答案都是肯定的。
然而棘手的是，自从息鹤轩抛出自己的观点开始，面前不动声色的女人好像已经构思出了全部可能发生的疑问。她现在就如一个密实的超圆体，平静且毫无破绽。
几秒钟似数小时。
最终，息鹤轩主动收回了目光。他抿嘴浅笑，到旁边的桌子上拿起饮料喝了一口——看起来今天尝试不加糖的黑咖啡是个不明智的选择。
当息鹤轩再看劳拉时，她的眼神变得温和。劳拉很清楚自己赢下这一局，她很聪明地停止攻势。在双方拥有重要共同利益的情况下，这是最明智的做法。不过她的表情仍然在传达一个讯息：请不要触及我工作中要保守的秘密。
“说不定真的是我推断有误。冒犯了，劳拉小姐。”息鹤轩回到球桌旁，注视着平躺的小袋子。对他来说，这次谈话至此已无多大意义。息鹤轩原本籍自己推断和手中证据迫使劳拉说出真相，但是他低估了面前的女人；他还不知不觉阻断了从李辰逸身上寻找真相的可能：随后劳拉必然会警告他。现在唯有知难而退，转而寻找其他突破口。
“换成是我，十有八九也会作出和你类似的判断。刚才我也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就事论事，请你不要介意。
“刚好我想到一件事。上次见面提到的女生，息将军你有什么发现吗？”劳拉顺着息鹤轩的话让出一步，接着把话题转到上官镜雪身上。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