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明月岭那一带的丘陵,就算正式离开西蜀了,前方沃野千里,平原上散布着稀稀拉拉的村落,而再往前,就是霸州之后的第一个大城,宁州。
织女一行人既然已见到了傅红泪,就没必要再往千里之外的翔州去了,他们决定先去最近的宁州城玩玩,挣点路费,顺便规划一下怎么去天河。
从大陆到天河,历来有两条通道,一条向东走海路,经过归墟、三山、海市等一系列变幻莫测的海上仙境,顺着一支名叫“鲸流”的洋流航进天河河道;而陆路则是往西,要经过火焰山、流沙、弱水等同样多的艰难险阻,最后由昆仑天柱上天门。
据说天上的星辰,每一个里面都居住着不同的神仙,凡人所仰望的星星正是他们日常所居的星宫。凡人在地上一举一动,神仙居高临下都望得清清楚楚,他们若要到地面上来,却不用经海路、陆路那样麻烦,只需要乘坐由星宫分娩出来的一缕星光,就轻轻降落到大地上,谁也认不出他们来。
讨论到此,织女觉得,神仙们的交通工具还真是方便,如果搞清楚驾驶星光的原理,那他们天河派也能想去哪就去哪啦。
但是风狼反驳道:“妹砸,你有所不知,要是星光是专为从天到地这们远的距离——”他伸直手臂比划了下,“造出来的,要是一瞬间就能由天到地,那近距离的路程,它们反倒有所不及,或者,就算能用,也很不方便。比方说,我要从这座山到山下那方油菜地去,我用轻功需要一分钟,用瞬移术只需要一秒,但星光呢,它早就绕着我们的地面跑了十几圈了,反而到不了菜地里去。”
“你是说它跑太快反而跑过头了吗?”织女问。
“正是。除非它慢下来,适应我们这里的速度。”
石鲸也加入讨论:“如果星光绕着我们这片大地跑了无数圈,那它岂不是无处不在,自然也在你说的油菜地里哩。”
风狼皱起眉头,两手一摊:“这个我也不知道了。”说着他又一笑:“不过我觉得呢,跑那么快,除非路上真没有风景可看,不然还不如慢慢走,可以看到不同的东西好。那么着急,不叫冒险和旅行,叫赶路。”
已经从云头上下来半天了的桃花娘子摸摸下巴:“老狼这个说得在理,我一个人乘云跑得虽然快,却也没甚意思,不如下来慢慢走呢。这玩意虽然好玩,玩久了也腻了,哎我说,不如我们把它卖了,换辆机械马车开开得了。”
风狼敲了桃花娘子头一下,批评道:“笨啊!用这么贵重的东西换机械马,那不是用金子换花生么?你不会换种思路?”
“什么思路?”桃花娘子问。
石鲸、织女也齐刷刷看向风狼。
风狼得意道:“饿们可以用它赚钱!”他不怀好意地扫了一眼一旁上上下下浮空的筋斗云棉花糖,云朵似乎颤了一颤。“谁叫你丫劈我来着?”风狼暗想。接着干咳几声才慢吞吞道:
“饿们进了宁州城,去闹市打个招牌:低空祥云驾驶体验——天然无公害纯手工制作的飞行器,华山一剑呕心沥血历时三月为爱徒亲手打造,飞行稳定无噪音,起降平稳无颠簸,你错过了七十二变,不可再错过筋斗云!孙大圣闹天宫取真经同款!我们有情侣档、家庭档、孤胆英雄档,开业酬宾,只要一金!通通只要一金……”
桃花娘子打断他道:“你是说,把它租出去?”
“对啊!卖服务不比直接卖产品划算?你个败家子,真是不知柴米贵!”风狼痛心疾首。
织女蹙眉道:“说白了你是要让小棉花糖替我们打工啊?”
风狼继续盘算:“不知道它能生孩子——也就是自我复制不呢?倘若能生,那我们就有一支筋斗云军团啦,那生意得火爆成啥样,接客根本接不过来,我们可以做生意做到外国去了——咦,哪来的水?”
是筋斗云下起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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