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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仙啊，啊，你就唱歌好了，有你的歌声加持，我们都会有双倍成就的吧！”
“唱什么好？”
“就唱你的自传叙事长诗吧，什么‘朝飞暮还兮，横绝四海，飘荡九域兮，忠悃之心未改’，怎么样？”
远飞鸡在黑暗中红了脸，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大忠臣！但是听到别人口中这么说还是觉得很羞耻。“说得人家跟痴汉似的……”他别扭地抗拒着，但还是屈服了，“好……好吧，本仙就当危机中破一次例好了，满足你们……”
“好，音乐伴奏也有了，那么……”织女一运气，满身真气如走马灯般行走一周天，蓦地一声大喝：“散！”
接着又是——
“破！”
“灭！”
“归！”
“一！”
不到十秒，我们的织女大人便从垃圾海域中如一尊女神冉冉升起，宝剑寒光闪烁，眉宇杀气流动，头上还顶着一只破罐头，足下踩着一只骷髅头，除了这两只幸免于难外，她身周的垃圾全都粉身碎骨，去地狱见阎王大人了！
远飞鸡感应到了这股不寻常的破坏气流，心道不妙，果然又一道剑光闪过，他眼前豁然开朗，威风凛凛的织女拎着他的翅膀一把将他拽了出来。
“不是说你要用建设力，不用破坏力的么！”远飞鸡看到满地血腥惨状张大铁喙叫道。
“逆运真气，一时没收住手……”织女一偏头，无辜地道。
“骗人，你故意的吧！”远飞鸡翅尖戟指，回头一看石鲸，目光又全部转为惊艳，“我擦，这个小傻子！”
织女嘿嘿坏笑了起来。
只见满天鸡毛蒜皮、鸡零狗碎、残渣碎片、废物垃圾，在石鲸两支银针牵引下，逐渐变成了一幅图画，原本支楞凸起、扞格难入的破碎物事，和他们无意识所组成的张牙舞爪、丑陋怪异的合体，完全焕然一新，变成了温柔得像水一样的流线笔触，戾气也消散不见。
所有的残骸确实并没有复归原状——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他们只是在石鲸的双手下又重新找到了最佳、最适合的组合，而这个组合超越表面的一般性质和界限，冰冷的机器可以和温暖的布偶结合，四分五裂的人体可以长出一颗橡皮心、失控的刀剑重新找到能控制他的手……他们都仍然不是完整的——但并不是所有拥有五官四肢躯干的人都可以叫做完整，而此刻他们却拥有了超越一般的、更本质的完整。
所有这些被遗弃的、凶残的垃圾全都停止了攻击，在石鲸双拳的引力下，他们不但修复了自己，还共同组合成了一幅大写意图画，在月光的辉映下色彩斑斓，儿童般拙劣的绘笔，绣的是山水、星空、森林、大海、草原，边缘粗糙如锯齿，看上去既凌乱，又好似随时会飞起来，在这一切之外的小小角落，是两个小小人影，只勉强能辨认，正抬着一架巨大的铁鸟，艰难行进着，要将它放飞出去……
“你这家伙，真是神吗？”远飞鸡喃喃道。
“对不起……”织女看着自己脚下满地残得不能再残的残渣说道。但她随即又一甩头，清醒过来，“靠，现在正是生死搏斗，可不是犯文艺病的时候啊！继续干活。”
她哇哇杀向了青龙身边。
石鲸背上如有芒刺一刺，让他从迷梦中清醒了过来，只听织女传语道：“大鲸鱼，脱困了就开杀啊，别绣花了，地母娘娘这里快堆成山了，这些烦人的废物！还有远飞大仙，你也别愣着，赶紧过来帮忙啊！”
石鲸手上的绣画抖了两抖，这个小小的运转良好的宇宙差点崩塌，不过他随即脑中一亮，双眼重又被狂热占满，欢喜地对织女说道：“我不要杀，我要以我的方式战斗！帮主，你也别杀他们，将他们都推到我这边来！”
“你行不行哦？”织女有些不放心。
“靠，你敢对男人说不行？”
“行行行，全交给你处理了啊，”织女一剑下劈，剑气震起一面垃圾墙，再改变力道方向，将它们全送到了石鲸的“垃圾-工艺品”改造处理厂。
当然，她这剑一砸、掌一劈，许多运气没那么好的废品就直接薄命了。
石鲸圣母全力投入艺术使命，当然也没有看见。
这厢远飞鸡也同织女、盖亚方舟聚首，方舟上的生物们却发出了阵阵哀叫。
地母喘着气说道：“不行了，我的力气快到头了。”她一转头又瞧了瞧敌人大本营的黑坑，面色更是大变，“天哪，他生出了一个更大的黑坑！不，黑月！”
“什么？”激战中的织女和远飞鸡也抬头瞧去，确实，刚才被活埋，甫一脱身又陷入苦战，他们都没有觉察到那个弃大叔刚刚生出了体积两倍于自己、外形却一模一样的新黑坑！
“这不科学啊，他是怎么办到的？”远飞氏沉吟道。
可是已不容他们思索了，新出生的那轮“黑月”疾速膨胀，一面靠近了它的“父亲”，将前端微微一收缩，好似张开了一张大口，毫不迟疑地朝父体身上咬去！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震惊了——只除了专注的石鲸。
连玉辂上的帝薰和王母都不禁动容，帝薰默默饮下一口酒，皱眉道：“这太夸张了吧？”
“你指的是什么夸张？怪物噬母？”
“这倒不是，据我所知有一些物种一出生就会把母亲吃掉，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不浪费资源的生存本能而已，婴儿一旦降生，延续的目的达到了，母体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噫，你真残忍。”
“我残忍什么？又不是我把我妈吃掉了。生孩子这件事本来就是冒着相当风险在进行的，所以母亲才伟大嘛。我说的夸张不是指这事，而是——”帝薰一摸下巴，揪了揪稀疏的胡须，“对付人间这样一个小州城，和一群凡夫俗子，一个黑坑还不够，还要派一个新的来？‘天外天’到底咋想的？”
“凡夫俗子？”王母吐槽道，“老娘算无遗策，出现在老娘终极答案上的人就不可能是什么凡夫俗子！还有，你道我们两尊，是为什么坐镇在此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