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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轻云宫
清清冷冷、少有人拜访的轻云宫中。
住着清清冷冷、对人不假辞色的长公主。
一个男人问道:“他走了?”
长公主道:“嗯。”
男人道:“你不跟他走?”
长公主道:“我为什么要跟他走?”
男人噎住半晌,才道:“他特意来接你。”
长公主道:“不是你叫他来的?”
男人再次噎住,无奈道:“你还在为他忘了你而生气?当年他家门巨变……”
长公主摇了摇头止住男人的话,柔声道:“我知道,那并不是他的错,我又怎么会生气呢?”
男人道:“那你为何……”
长公主道:“他现在过得很好,不是吗?”
“那你呢?你过得如何呢?”
丢下这句话后,男人便准备离开。临行之前,他又想起什么似地补充道:“他说他还会来。”
长公主忙道:“你说什么?”
男人道:“他说他还会来。”
长公主道:“你!”
男人打断她道:“他是天下第一无敌,若是不想来,那他便不会来,若是想来,那谁也拦不住。”
男人笑道:“与朕又有什么关系呢?皇姐可不要怪错了人。”
他已经离开,可听着犹自在回响的笑声,长公主气得牙根直痒痒。
但她低下头看着怀中的孩子的时候,原本生着气脸上又立刻布满了笑容,洋溢着母爱的光辉。
每当看到孩子,她总会想起一个人。每当想起那个人,她总会抬起头。每当抬起头,她就可以看到朝思暮想的他。
似乎忘了他直到今早才离开,她冲着臆想出来的那道身影喃喃念道:“你说会来……可怎么还不来……”
二、无名谷
原本无名,现在已成为不少人心中“家”的山谷中。
一名红衣女子抱着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她的左手无力地从肩膀上垂下,虽然未断,却与断臂没有什么区别。
但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痛苦抑或哀愁,只有真心的、疼爱的笑容。她轻轻地晃着右手臂,轻声地哄着襁褓中的孩子,不多时就把哭声哄停了。
一个小女孩蹦跳着过来,“小红花阿姨,妹妹不哭啦?”
小女孩便是秦英,红衣女子便是当初长望无极楼派去暗中保护秦英的“鸟语花香”之一的小红花。在得知她们的手是因保护自己而断的之后,秦英对她们亲近极了也喜欢极了。
红花笑道:“你个小滑头,在你舅舅面前信誓旦旦地说要帮着照顾妹妹,怎么一转眼就没影了?”
秦英一吐小舌头,凑过去讨好道:“是妹妹哭起来太吵了嘛。”
“是谁太吵了?”
听到这个男人的声音,秦英立马跑过去跳到他怀里,甜甜地喊道:“舅舅!”
她刚喊完,便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鄙视道:“这么大了还要人抱着,真不害臊。”
“我喜欢!”秦英下意识地反驳一句,却觉得这声音似曾相识。她好奇地看过去,便看到了一个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女孩。这女孩她见过的,好像是、好像是……是谁来着?
屋中走出一个身段苗条的美妇。因为秦石良、应小茹、诗梦等人的死,黛儿与楚辞尚未成婚。可在唐夫人的百般催促下,她已和楚辞有了个女儿,便是红衣女子怀中的婴儿。
——说起来,得知黛儿母女决定和楚辞一起待在这山谷的时候,没能哄到外孙女的唐夫人虽然满脸笑容,回到唐家堡后却很是冲着无辜的唐凤天发了一通火呢。
“楚大哥,你回来了。”黛儿开心地问候着,又对顾师杨道:“我道是谁来了,原来是棋剑大侠顾师杨。怎么,你又来找楚大哥比武吗?”
她知道顾师杨已和楚辞成了朋友,朋友之间的比武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顾师杨暗暗叹了口气,转头对楚辞道:“我已明白你为何要躲着我,又为何要带我来这里了。”
醉仙楼覆灭,楚辞杀棋王爷,长望无极楼又更名为琴剑楼……等着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顾师杨才刚从虚弱中醒过来。
按着当初约定的“三日之后”,惦记着和楚辞决斗的顾师杨巴巴的跑去找楚辞,却只看到伤重的楚辞和断成两截的画眉。
等楚辞把伤养好,顾师杨又去找楚辞,却得知黛儿有孕在身。看着守在黛儿身边的楚辞,顾师杨只得把那句“与我一战”咽进肚子里。
算着孩子已经出生,顾师杨再次找到楚辞。这次楚辞并未推拒,只邀请他先来谷中一坐。
……
顾师杨道:“看来你我那一战注定是打不了了。”
楚辞道:“为何?”
顾师杨苦笑道:“如今你有了这么多的牵绊,还如何放手与我一战?”
他想要的比武,当然不是黛儿想象中的那种。
高手过招,若仅仅点到为止,又如何能分出那只在毫厘之间的胜负?
楚辞反问道:“你难道没有?”他知道顾师杨也有妻子,也有孩子,也有众多门中弟子,还有两个极有天赋的徒弟。
可出乎楚辞意料的是,顾师杨并没有回答。
他看了顾师杨一眼,没有深究,也没法深究。
他忽然想起了已故的惊云神剑。
抱着不肯松开他的秦英,楚辞问道:“顾兄肯放过我?”现在的他已厌倦了打打杀杀、厌倦了与人争斗。
顾师杨道:“我们虽然比不了,却还有徒弟。你也该知道,七雅论剑本就是论的七雅传承。”
楚辞为难道:“可我没有徒弟。”
顾师杨一指他怀中的秦英,问道:“她不是?”
“她?”楚辞捏了捏秦英的小脸,笑道:“她学的是惊云神剑,不是琴剑。”
身为剑客,顾师杨自然听过惊云神剑的名号与传说,可惊云神剑销声匿迹多年,秦英要跟谁学?
是惊云神剑就在这谷中?还是楚辞也会惊云神剑?
顾师杨暗自吃惊,不由得对自己“放过楚辞”的决定有些后悔。奈何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顾师杨不愿出尔反尔,下意识指向红衣女子怀中的婴儿问道:“那她呢?”
从红花怀中接过女儿,黛儿笑道:“顾大侠,她太小了点吧?”非只她,在场诸人包括顾师杨的徒弟子衿、子佩都在偷着乐。
顾师杨老脸一红。
看着笑意盈盈的子衿子佩兄妹俩,楚辞忽然有些眼热,话里有话道:“顾兄有两个徒弟,棋剑传承却只有一份。”
顾师杨了然道:“怎么?你想让我让一个给你?”
楚辞笑着点头道:“不知顾兄意下如何?”
三、琴剑楼
琴剑楼中。
身着黄衣的女子神情紧张道:“楼主,尚紫玉堂主退出咱们琴剑楼了。”她断了一条右臂,却仍让人感觉英姿飒爽。
楚辞卸任后,继任楼主的便是长望无极楼曾经杀手堂的堂主花铃。“楚辞既已退隐江湖不愿做楼主,他自然不甘心在我手底下做事。”听到这个消息,花铃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小黄鹂道:“那他会不会……”
花铃道:“他退出琴剑楼只是想做一番事业,并非是与我们为敌。”
小黄鹂一想也是,按楚辞的想法,非但他要退隐江湖,琴剑楼也要逐渐从江湖中抽身。似虞堂主那般希望过平静日子有之,似尚紫玉这般年轻气盛不甘平庸的也有之。
花铃忽然笑眯眯道:“小黄鹂。”
小黄鹂道:“楼主有何吩咐?”
花铃感激道:“这半年来你帮了我许多忙。”
小黄鹂脸一红,道:“也没少给楼主添乱。”她和小红花原本杀人、救人都只是听命行事,对别的事懂得并不多。
“现在你应该对楼中大小事务都很熟悉了吧?”花铃哄孩子一般哄道:“我应该好好奖励奖励你。”
小黄鹂推辞道:“这都是属下分内之事。”话虽如此,她的脸上却没藏住笑意,之前楚楼主也经常奖励她来着。
花铃道:“我决定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新任楼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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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要有独立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