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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辞以为这接近的人是石二爷的手下，裴文笑则以为是楚辞的帮手，一时间二人竟无一再言语，也无一敢妄动。
随着一连串的破空之声想起，四面八方无数支铁箭射向马车。楚辞裴文笑俱是眼神一变，前者急急护着应小菓冲车厢后撞出，后者则将季秋来从车厢内拉出，还来不及替她解穴，先抽出腰间软剑，将飞过来的箭支尽数打落。
而既被点穴，又无人相救的小九则瞬间被数十支铁箭射穿，他盯着仿佛额头中央的铁箭杆，瞳孔随着箭羽一阵晃动，继而眼中露出一片茫然。他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自然永远也不会知道，因为他已经死了。
裴文笑的情况也不容乐观，幸而他用的是有借力卸力能为的软剑，不然这些箭挡下来怕是已被震得虎口发麻甚至脱手。
若是孤身一人，裴文笑想走并非难事，可此刻他还要分心护着季秋来。箭雨一波接一波，很快就有“漏网之鱼”“咬”在了他身上。
另一边的楚辞虽然没有箭雨威胁，却被那摸过来的两个人合力夹击。
虽是白天，那两人却一模一样的黑衣劲装。一模一样的身高体型，一模一样剑与剑法，进退有序，攻守交替，硬是把怀中抱着应小菓的楚辞逼得险象环生。
不是高手，但这种合击之术必定是一门极高明的绝学。楚辞如此评价着，却渐渐落入下风。
季秋来看着裴文笑，目光温柔、心疼而复杂。裴文笑肩头又中了一箭，他张开口，却不是因为疼痛，他说道：“高宗龙其实不是一个人，而是四个。”其实高宗龙并不像楚辞所猜那样是裴文笑，它只是一个名字，这名字下的四个人……该说是四个畜生、或是四个畜生不如，但裴文笑已没那么多心思与时间浪费。
“我不过是和春夏秋冬四季姑娘一样在替他们办事。姊妹门在明，我在暗。”不一样的处境，却做着同样助纣为虐的事情，
“你应该也已猜到，柳依依就是前任秋护法……她非但拯救了我，也拯救了春夏冬三位。春姑娘心里有一个人，那个人便是依依。”
“你原本和依依很像，你们都喜欢笑，笑起来都很美。”
听到这个“像”字，季秋来就已明白：原来裴文笑和季春归爱的人并非是自己。
“春姑娘阻挠你我的关系，倒不是因为她想独占你，而是她觉得我保护不了你。毕竟依依就是前车之……咳咳……”背上又中一箭，裴文笑现在已浑身浴血，模样凄惨至极。
与黑衣人缠斗的楚辞瞥见，一个侧身躲过一剑，顺手拾起一个石子儿抬手打去。石子打飞一支飞箭弹到季秋来身上，正好解开了她的穴道。
也仅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楚辞臂上、后腰都被划了一道口子，本就不妙的处境更加艰难。
这下反轮到季秋来为裴文笑挡箭，她既恼恨于自己错害了季春归，又心疼裴文笑为自己身受重伤，更隐隐察觉难逃今日之劫，早已落下的眼泪此刻愈发汹涌。她武功本就一般，这箭雨之多力道之大连裴文笑都挡不住，更何况她。
她将身子伏在半蹲在地的裴文笑身上，搂着后者的脖子，一如往日约会般亲昵，问道：“你爱我吗？”
裴文笑似乎也认清了现实，他放下剑抱着季秋来，诚实道：“其实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到你眉宇间的愁容，我就想着要把它抹平了才好，我想看你笑。”
季秋来连忙吸了吸鼻子，稍稍止住泪水，嫣然一笑道：“你已经做到了！”即便他爱的是别人，季秋来也已不在乎。有他的陪伴依靠，有他的舍命相救，她还奢求什么呢？
裴文笑看着季秋来的笑容，这个笑容带着血也带着泪，却美得让他心里直跳，一如当初见到柳依依那时。
“你笑起来也美极了。”
一支箭刺透裴文笑的胸膛又刺进季秋来的胸口，将二人的身形拉得更近。因为血液相连，二人心意仿佛也因此相通。两张彼此喜欢的笑脸缓缓贴近，四瓣透着笑意的嘴唇也缓缓贴近。
只是又有一箭，恰从其中穿过，带起几滴血花，害得二人没能吻在一起。这支没眼力见的箭去力渐衰落到地上，却有两滴血被箭风卷得滴在了一起。
随着裴文笑及季秋来的死，围攻楚辞的两个黑衣人也渐渐退开，和楚辞拉开距离站定。
楚辞终于有机会喘口气，应小菓也终于有机会查看楚辞的伤势。不看不打紧，一看她便双目含泪，哀求道：“你一个人走吧！不要管我了。”
楚辞还未拒绝，其中一个黑衣人已开口道：“只要姑娘跟我们走，我们自然不会再与楚爷动手。”
这群人连裴文笑都杀，看起来不像是石二爷的人，那他们要应小菓做什么？而且他们似乎认识应小菓，并未将其错认为“秦夫人”、“应小茹”。
楚辞笑道：“就凭你们？”他的笑容已不乏冷厉，不管他们想做什么，楚辞不答应便是了。
另一个黑衣人也笑道：“只凭我们两个当然不是楚爷的对手，所以我们带了许多人来。”
他们带的哪里是许多人，分明是许多箭，楚辞已隐隐察觉方才对准裴文笑二人的弓箭正在对准自己。
楚辞本身固然不怕，可就像裴文笑要保护季秋来，他身边也还有应小菓。
似是知道楚辞心思，为了打消楚辞顾虑，黑衣人又道：“好叫楚爷放心，我等保证，绝不会对这位姑娘不利。甚至要不了多久，楚爷就可与她再次见面。”
青玉案还在车上，楚辞捏指成剑，西风渐起。两个黑衣人见状，不由退开几步，严阵以待道：“楚爷这是何苦？我等已知这位姑娘非是秦夫人，难道楚爷要为她寻死不成？”
他说这番话是因楚辞，却仿佛是对着应小菓。因为楚辞理也不理地寻觅出招时机，应小菓却看了眼相拥于箭下的裴文笑和季秋来。
她决不能让楚辞死！
“你们说话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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