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离了客栈的唐鹰唐鹰漫无目的地在路上走着，他在想着他的小玉。
小玉不是楚辞带走的，那她在哪？小玉的衣服不是楚辞撕的，那会是谁？
小玉当时为何喊着楚辞？
难道是她想陷害楚辞，想让我去杀楚辞？
想到这里，唐鹰忽然打了个寒颤，他甚至还想打自己一耳光，他怎么能怀疑单纯善良的小玉呢。他已经没了去找谢少游的打算，当初谢少游把小玉的手交托到他手里的时候，他还信誓旦旦地保证会照顾好小玉。现在他实在没脸去见谢少游，他要自己把小玉找回来。
边走边想着，唐鹰撞到了一个人，他呆呆地看着面前的白发老人，半晌才回过神，惊喜道：“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惊云神剑手里拄着一根木棍站稳身形，没好气道：“怎么的，想要撞死我老人家？”
唐鹰忙给师父顺顺气，赔笑道：“徒儿哪敢，不过是想些事情，一时入了神。”
“你的小脑袋瓜能想什么？”惊云神剑嘴上嫌弃，眼中却喜欢得紧，师徒二人已有些日子没见了，“对了，师父听说你在问剑山庄比武赢了个媳妇儿？”
唐鹰不好意思道：“徒儿想的正是她……”
惊云神剑道：“看你方才愁眉苦脸的，怎么？你不喜欢她？”
唐鹰把头摇成拨浪鼓道：“不是不是。”
惊云神剑又道：“那就是她不喜欢你，还是谢少游不肯把她许给你？”
“也不是……”唐鹰忙把他和小玉之间以及这两日发生的事对师父说了，末了说道：“师父，谢庄主对我很好，我喜欢小玉，小玉也喜欢我的，所以我现在很担心她。”
听完唐鹰的话，惊云神剑才知道原来楚辞的事唐鹰竟也有牵连，他本来还想不到谁要对付楚辞，现在才总算把几件事情串到一起。把话咀嚼片刻，惊云神剑问道：“你觉得小玉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鹰道：“她活泼可爱、温柔善良……”
惊云神剑道：“打住，师父不是想听你腻歪这些。”唐鹰不知道什么是腻歪，正想问，又听师父说道：“我若说害楚辞的人就是小玉呢？”
唐鹰心头一震，不满道：“不可能！她和楚辞前辈无冤无仇，为何要害他？”
惊云神剑道：“那陈斌与黑崖山也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你爹？”
唐鹰争辩道：“陈斌是官，我爹是，黑崖山是匪。”
惊云神剑道：“不错，那你娘呢？她是官还是匪？”
唐鹰张了张嘴却没出声，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师父您是说楚辞前辈是受到了牵连？”
惊云神剑不置可否道：“楚辞如何我不清楚，但你可知江南大侠秦石良已经死了？死得时候浑身二十余处剑伤。”他心下叹了口气，若非唐鹰只关心小玉而未能注意到楚辞的处境，说不定楚辞和应小茹就不会出事了。
听闻秦石良的死讯，唐鹰还有些惊愕，秦石良给他的感觉与谢少游相仿，这样的高手、这样的大侠，竟然说死就死了？
唐鹰忽然道：“师父您不会怀疑小玉吧？她哪里会是秦大侠的对手，再说她和秦大侠也没有……”
惊云神剑打断道：“我早就对你说过，杀人不一定要亲自动手，也不需要有仇怨。”秦石良仇家不少，秦家又是江南巨富，觊觎之人本就如过江之鲫。
“师父，那您也不能怀疑小玉！”
“你个被女娃儿迷了魂的小白眼狼，宁愿信她也不信师父？”
“师父，这不一样，您这是指鹿为马，冤枉好人。”
惊云神剑道：“合着师父是赵高？”
唐鹰嘟囔道：“我可没那么说……”
惊云神剑正色道：“你从何知道潜伏秦家的初一是陈斌？还去刺了他一剑？我可是知道当初楚辞告诉你他的下落时，你是拒绝的。”
唐鹰恍然道：“您是怀疑这些？这些的确不是楚辞前辈，而是小玉告诉我的。”
惊云神剑不屑道：“小玉？楚辞查了那么久才弄清楚，小玉凭什么知道？”小玉有什么本事？无非是惹点麻烦闯点祸罢了，有本事的该是那个给了楚辞十年都没找到的血莲花瓣的人。
觉得师父一直在针对小玉，唐鹰不服气道：“小玉是问剑山庄的千金，以问剑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难道还比不上区区一个楚辞？”话音刚落就被木棍敲了一下脑袋。
“没大没小，不说楚辞与我的交情，便是你心中的岳父谢少游见了楚辞也得以兄弟相称，你怎可直呼其名？还区区一个楚辞？”
唐鹰不服气地扭过头，引得惊云神剑一阵气结，懒得再和唐鹰言语，吩咐“劣徒”道：“你楚辞前辈在西面安然镇上的悦来客栈歇息，你去照看他罢。”
心中惦记着小玉，唐鹰不乐意道：“楚辞前辈武功盖世，哪里要我……”
“你去不去？”
“不去。”
惊云神剑胡子一吹眼睛一瞪，忽地捂着胸口，身子也直直向后倒去，呜呼道：“你气死我了！”
唐鹰眼疾手快扶住师父，忙不迭道：“去！徒儿这就去！师父您消消气。”惊云神剑好不容易平复了呼吸，扭过头看着一脸担心害怕的徒弟，气消了些许，道：“还不快去！”
“可师父您……”
眼看着师父又要发作，唐鹰忙一溜烟往西去了。
等徒弟走远，惊云神剑才目光一凝，心道老人家三十多年未动气，现在要去找人撒撒火！
二、
房间一角立着一根镶玉雕金的细柱，柱上一个高六寸、宽九寸的莲花状香炉，莲花花瓣片片向上，微微向内收口，错落有致栩栩如生。三层莲花瓣炉内的熏香透过花蕊袅袅升起，显得庄重而典雅。
天越来越冷，屋内却因为放了许多暖炉而暖洋洋的，它们或藏身床下、或隐身角落、或变身花瓶，总之是叫人瞧不出在哪。
窗边一张花梨木书案，案上一个悬着笔的笔架，架上除了毛笔，却还有许多造型奇特叫不出名字的物件；几方宝砚，砚下压的不是字帖，而是美人的画像；案边还磊着几本书，书面写着“风花”、“雪月”之类的字。
“石二爷”此刻就坐在案前，他刚作完一幅画，正饶有兴味地看着书。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石二爷眼睛老实地看着书，手却很不老实地在怀中的女子身上摸索。
而那面色潮红，不时嘤咛一声的女子，正是唐鹰正四处寻找的小玉。
不多久，小玉浑身一颤无力地伏在男子身上，缓过来方道：“爷，楚辞死了？”
“石二爷”年纪不大，甚至比小玉还要小些，他一只手翻着书随口答道：“他中了封心散，还偏要运功为应小茹续命，即便一时压着毒性，到头来也活不了的。不过……”
小玉着急道：“不过什么？”
石二爷收起书看着她，皱眉道：“你很关心他？”女人不喜欢在男人口中听到另一个女人，男人自然也不愿听到女人在关心另一个男人。
小玉也不知道她在关心楚辞什么，或是因为楚辞为了女人可以放下他天下第一的江湖地位退隐江湖，和她那永远把问剑山庄放在第一位的爹截然不同？抑或是因为剑法高超、声名显赫、英俊儒雅的楚辞和她爹颇为相似？
她只能娇笑着解释道：“我关心他作甚，不过是好奇天下第一无敌的琴剑难道就这么死了？”
听到天下第一四个字，石二爷脑中浮现出楚辞给他磕头的画面，不屑地笑道：“谁知道呢，我把血莲花瓣留给他们就走了，至于楚辞和应小茹谁活下来，我倒是不清楚。”
提及应小茹，石二爷忽觉胸中升起一股火热。
小玉也察觉到了，她不安分地扭着圆润的臀瓣，痴痴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这个男人会霸道地索取自己身上的每一处，他花样那么多技巧那么好，又那么贪婪那么认真，在他面前，自己仿佛是无穷无尽的宝库无穷无尽的汪洋。
也只有在他面前，小玉才觉得自己被前所未有地需要着、爱着。
她太需要被爱。
所以她爱死这个男人了！
三、
七雅论剑召开在即，江湖中本就很热闹。
可最近却发生了一件更大的事情，一件足以震动江湖的大事！街头巷尾酒楼茶肆，无人不在谈论这件事。
长安一处茶楼，金牌镖局的副总镖头傅仲义正吃着茶，江湖中人多喜欢喝酒，他偏偏爱喝茶。因为喝酒能让人振奋，喝茶却能让人冷静，他押镖的时候需要的就是冷静。虽然现在没在压镖，但喝茶已成了他的爱好。
他刚压完一趟镖，大哥傅伯仁给他放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他却马不停蹄地赶赴长安来。马累了，人也有些乏，可一连进了三家客栈都已住满，闲逛间走进了一处茶楼，楼上上戳着根竹竿，杆子上垂着两块方木板，写着“苦”、“甜”二字。
长安傅仲义常来，可这“苦甜茶楼”却是第一次看见。小二见傅仲义寻了位置坐了，忙过来问道：“客官喝点什么？”
傅仲义问道：“你们这只有甜茶和苦茶？”
小二笑着道：“客官说对了，我们这还真就只有甜茶和苦茶。”
傅仲义不愿喝甜茶，便只能喝苦茶。他刚说完，便有一个女子坐在傅仲义对面说道：“一壶甜茶。”
这女子声音甜美，傅仲义看去，才知人更比声甜。
两弯愁淡远山眉，一双情浓桃花目，不施粉黛面已如玉，未尝胭脂唇已欲滴。当得是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
再看下去，女子衣色如桃，人更如桃……看得傅仲义与小二喉结震动。
到底是傅仲义见多识广先回过神，推了推小二道：“该去上茶了。”后者打个激灵忙不迭点头告是去了。
余下傅仲义与女子二人，傅仲义自觉方才盯着人家看已失了礼数，便不敢细瞧，可环顾四周，才发觉偷看这女子的人实在不是少数。他还发现茶楼生意虽火却仍有一二空桌，女子却偏偏坐在他对面，一颗心便急急躁动起来，这实在是许多男人的通病。
她的脸蛋身段都已成熟不似少女，可观察其发式衣着又尚未出阁。
她也不是来喝茶的，因为茶已上了，她却坐在那一动不动。
傅仲义的心跳得更快了，他顿时觉得渴了，倒了杯茶一口饮下——这种喝法他以前从来深恶痛绝的，但他马上后悔了，因为这茶的确当得一个苦字，更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脸也变成了难看的“苦”字。他连忙捂住面低下头，待平复下来偷眼瞧去才发觉女子并没在意他，一面有些放心一面却也有些失落。
第二杯他喝得就慢多了，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会有“秀色可餐”这个说法，边看女子边喝茶，苦茶竟非但不苦，还有了一丝甜意！那帮柔弱文人，怎么偏能想出这样精彩贴切的形容来。傅仲义暗自赞叹，他不是文人想不出来，但他知道自己有些话一定要对这女子说。
偏在这时，有一桌一人咋呼道：“你们听没听说，江南大侠秦石良死了！”
秦石良死了？傅仲义还真是头回听说，念及金牌镖局接了秦家许多生意，当下顾不得有话对女子说，转而关心起秦石良的事。他端详说话那男子，觉得有些面熟，很快便认出他是夷陵刀侠薛景。
那桌又一人道：“听说了，杀他的人还是是隐退江湖十年未曾现身的琴剑楚辞呢！”傅仲义认出他是南阳张家的张三公子。
有张三公子的地方当然就有李四公子，李四公子道：“我二人只闻其事未闻其详，不知为何所有人都说凶手是楚辞？谁亲眼见了？”
薛景道：“秦大侠一双开山手除暴无数，除了琴剑楚辞谁能轻易杀得了他？秦大侠身边向来跟着马夫胡子奇、伙夫初一，前者被杀，后者侥幸活了下来，这消息便是他散布出来的。”
李四公子摇摇头道：“江湖人皆知二人是结义兄弟，楚辞杀秦石良作甚？仅凭那初一一面之词，依我看……”
薛景笑着打断他道：“男人反目当然是因为女人，他二人之间的女人当然是应小茹。江湖人也都知楚辞和应小茹师出同门，早已定下终身，后来楚辞为了诗梦姑娘隐退江湖，秦石良却趁虚而入强娶了应小茹……”
张三公子道：“楚辞既有了诗梦姑娘，自是代表放下了应小茹，应小茹嫁给秦石良也是你情我愿。”
薛景吃了口茶道：“哪个男人不想三妻四妾，张兄你不想？更何况应小茹本就喜欢楚辞，我看秦大侠的死少不了也有她一份，除了初一没人亲眼见楚辞杀秦石良，却有许多门派的人亲眼见应小茹和楚辞睡在一起哩！”
傅仲义不知是真是假，但他颇为敬重楚辞、秦石良二人，皱眉起身不喜道：“琴剑绝不是那样的人，这位兄台传布是非，难道不怕秦大侠和楚辞寻你的麻烦？”
那薛景一愣，看着傅仲义，起身抱拳道：“原来是金牌镖局傅总镖头的弟弟，失敬失敬。”张三公子和李四公子也认出傅仲义，抱拳问候算是见过。薛景又道：“傅兄可是初到长安？此事在长安已经传遍，依小弟愚见，只怕是真非假。”
“是真是假还轮不到你来说！”那女子终又开始说话，她冷冷看着薛景，“谁让你散布谣言的？”
薛景眯着两眼打量着女子的身材，嘴上笑道：“随耳听来，随口说说罢了，姑娘若不爱听，我不说就是了。”酒楼茶肆这些地方本就有让人闲聊胡侃、探听消息的作用，薛景听也好说也好确无不妥。
可女子却认定他是有意散布消息一般，“姜泉、林云震、萧旗，这些人你可认得？”
急风剑姜泉、断袖林云震、铁拐萧旗？这些人虽不顶尖，却也是江湖中响当当的人物了。所以薛景笑道：“他们我自然认得。”
女子道：“姜泉的剑已不是急风剑了。”
张三公子好奇道：“为何？”
女子道：“因为他已没了拇指。”四指虽然也能握住东西，却远没有五指来得牢靠，四指用剑也肯定没有五指用的快，众人正心惊间，又听女子道：“断袖林云震……”
李四公子问道：“林云震怎么了？”林云震天生大力，右臂尤其粗壮，寻常衣服太紧，所以他穿衣服喜欢撕去右边袖子。
女子道：“现在他已不用再撕去袖子。”不用撕去袖子是不是代表断袖林云震已变成断臂林云震？
女子顿了顿又道：“至于铁拐萧旗……”
铁拐萧旗的武器是拐，喜欢扮瘸子，可他腿脚健康得很。这回不用问众人都已明白了萧旗的下场，果不其然女子道：“他还是铁拐萧旗。”
只是从假瘸子变成了真瘸子，傅仲义在心内补充道。
薛景苦笑道：“还好我没什么外号。”
女子道：“我并没有打算要对付你。我对付他们，只因他们虽然答应我闭嘴不提这件事，暗地里却变本加厉，甚至把我也编排进去。”
听到这里，傅仲义心情又忽然好了许多，因为他明白女子并不算坏心肠的人。可他又对女子的身份有了些怀疑，她究竟是谁？姜泉、林云震、萧旗都不是她的对手？这三人也在散布“楚辞杀秦石良”的消息？
薛景忙道：“薛某保证绝会不再提这件事情，也绝不会像那三人一样出尔反尔。”
女子点点头，满意道：“只要你说出背后是谁，我也保证不为难你。”
薛景眼睑微沉，道：“女侠现在不正在为难在下？我行走江湖独来独往，今日喝茶遇见张、李两位公子便闲聊一二，哪里要人指使？”
张三公子、李四公子此时吃着茶瞧着热闹，他们已不是第一次听人说“楚辞杀秦石良”，常言道三人成虎，如今长安满街老虎跑，不是女子一个人管得了的。再说了，薛景即便是受人指使，女子要问也该带了薛景去偏僻处问，大庭广众之下薛景哪里能说又哪里敢说？
二人摇了摇头，暗道女子身手或许不俗，脑子却不如她的胸脯丰满。
女子剑薛景敬酒不吃正要发作，又见傅仲义拦在身前，她对此人虽无恶感，却仍不客气道：“让开。”
傅仲义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女子不知他卖得什么关子，念及他方才替楚辞出头，便也依言走向一边。二人说悄悄话靠得稍近，女子香气不住钻进傅仲义的鼻子，后者勉力压住心神，问道：“在下金牌镖局傅仲义。初来长安乍听此事也觉离奇，难道楚大侠重出江湖了？”
女子闻言情绪低落，摇摇头道：“流言四起，我还没见到楚大哥。”
楚大哥？看来这女子和楚辞关系匪浅，难怪如此在意这件事，傅仲义问道：“姑娘方才说的姜泉三人也在散布这消息？”
女子道：“不错，我最初听了本没有在意，却发觉说的人越来越多，打听才知听自这三人说的居多。”
傅仲义道：“所以你怀疑他们受人指使，想坏楚大侠的名誉？”见女子点点头，傅仲义略一思索，又道：“我说句实话却怕姑娘不爱听。”
女子道：“你说。”
傅仲义边看女子脸色边道：“我想此事多半是真……”
女子面色一转，漠然不悦道：“不可能，楚大哥不会做那种事的。”
傅仲义忙道：“楚大侠当然不是那样的人，我的意思是说秦大侠多半已遭贼人毒手。”担心女子不信，傅仲义又道：“秦大侠若然健在，这谣言岂非很快就会不攻自破？他们敢说就表示秦大侠即便没死，也已落入他们手中。”
听傅仲义这么解释，女子脸色缓和许多，她脑中的疑惑忽然解开不少，不由问道：“那为何要赖在楚大哥头上？”
傅仲义心思缜密，听到这句话便明白女子关心楚辞要远胜秦石良，答道：“秦大侠虽遇难，秦家却还在，贼人一定是担心秦家报复，所以散布谣言掩盖事实。”
女子道：“可楚大哥已十年不曾……”
傅仲义道：“想是贼人见过楚大侠，而楚大侠和秦大侠很可能最近碰过面。”
女子美目一亮，“不错，七雅论剑在即，楚大哥怎么可能不出现呢！”
傅仲义忽觉胸口发堵，不由说道：“楚大侠只怕也境况堪忧。”
天下第一无敌的楚辞怎么会境况堪忧？
傅仲义解释道：“贼人怕秦家，难道不怕楚辞？二人是结拜兄弟，秦大侠遇难，楚辞岂会袖手旁观？而今谣言猖獗楚辞却还未现身，想必他也被麻烦缠住……”
听到这，女子再待不住转身要走，傅仲义忙问：“你去哪？”
女子头也不回道：“我去找我哥商量去帮楚大哥！”边说着边“噌噌”两下飞身离开。
还有话没来得及说，也没来得及问女子芳名的傅仲义怅然若失地坐回桌边，心不在焉地倒了杯女子点的甜茶。此时耳中又传来一阵喧闹，傅仲义看去，才知薛景一桌在和别的客人喝茶闲聊，虽关于楚辞，却是别的事。
“你们刚才说这么热闹，那诗梦姑娘又是谁？楚辞凭什么为她退隐江湖？”
“一看就知道你初出茅庐没见识，诗梦姑娘你不知道，她是当年的天下第一美人。十年前，棋王爷举办七雅论剑，承诺可以满足胜者一个愿望……”
“我听说还没有棋王爷满足不了的愿望呢。”
“你听说的不错，可是那次棋王爷却后悔了。”
“为什么？”
“因为楚辞要的就是诗梦姑娘，而诗梦姑娘是棋王爷的女儿！”
“原来如此。”
“可棋王爷有言在先不好拒绝，只得说答应楚辞可以，楚辞却必须退隐江湖，你想想，楚辞当时是天下第一无敌的琴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女人退隐江湖呢？”
“……的确，换做是我我也不。棋王爷是想着让楚辞换个要求呢吧？”
“所以你还是你，人家楚辞偏偏就真退隐了，你说他多不多情、风不风流？那以后他的名号便在天下第一无敌后面加了个天下第一风流！”
楚辞的故事傅仲义已听说许多，“携美归隐”这一段的版本尤其多，虽然不知哪个是真，却也无伤大雅了。
有个人按捺不住地问道：“刚才的女子是谁？长得真、真……”他话虽没说全，听的人却都在心内补了个几个字来形容女子熟透的身材。
“你怎么连桃花剑舞冠天下的桃花仙子、七雅论剑的主角之一画剑柴云都不认得？听说她为了楚辞，至今未嫁呢。”薛景玩味地看着傅仲义，笑道：“傅兄，方才你和仙子说了什么，怎么她就走了？”
傅仲义如若未闻，饮了口杯中甜茶，却只尝出丝丝苦意。
四、
安然镇的悦来客栈。
楚辞哪里需要人照顾？
唐鹰看着眼前的画面，不由暗自腹诽师父让自己来是不是多此一举。
楚辞虽然还在床上，却已坐起了身，床边坐着个身段高挑婀娜的女子，正给他喂着粥。听见有人开门，两人都投来疑惑地视线。
唐鹰更加放心了，因为转过头这女子不是别人，正是秦石良的夫人、楚辞的姐姐应小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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