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
一伙六位市井装扮的人追到此地，闻言立即散开，对房里房外、院里院外仔细搜查了一番。不多时，六人再次聚到一起，显然都无所获。
“追！”
在他们走后不久，又有一伙人急急赶来，带头的是六大名捕之一的铁鹰。
他带着人走到房间一处看似平淡无奇的角落，在地上有序地接连钉上七根长钉。肉眼并不能看出变化，但每个人都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铁鹰双手成爪，像插进豆腐一般插进了其中，提起了一块一尺余厚的石板，众人搭手将石板移开。
石板下面蜷缩着一个满是血污、模样凄惨的人，这人赫然是铁面大侠恭无私！
“总捕头！”
铁面似乎没有生命危险，他狠狠地呼吸了两口，就笑着对铁鹰道：“你要是再来迟一会儿，我可就要憋死在这了。”
此处狭小又不透气，显然是藏匿物件而非藏身的地方，也可见铁面实在是被逼到了不得已的境地。
服过铁鹰递过来的一粒丹丸，铁面气色也好了许多，他对围过来的众人道：“我这有铁鹰就够了，你们赶紧回去，把对付长望无极楼的弟兄们叫回来。”
待众人离去，铁鹰道：“长望无极楼的杀手竟如此厉害，能把你逼到这副田地？”
铁面摇头道：“那些人并非来自长望无极楼。”
铁鹰愕然，接着问道：“不是长望无极楼？那你可认出他们是谁？”
铁面站起身，一边将染血的衣服脱下一边说道：“我只认出其中有木家的森林兄弟。”很快他便赤着上身，将随身带的金疮药涂在伤口上，“那天假冒袁猛的，十有八九便是他们。”
木森与木林非但是绝顶高手，而且还精通“缩骨”、“壮骨”的诡异功夫，不说“少一木”变得瘦小，就是“多一木”来假扮高大的铁金刚，对他们来说也算不上难事。
铁鹰震惊道：“他们是太子殿下的护卫！”
铁面没有说话，他从一旁被翻开的柜子中拿出了件单薄的衣服。
铁鹰不解道：“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为何要杀你？”
铁面叹道：“就是因为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他才要杀我。我若也是河水，他便不杀我了。”皇帝年事已高，太子、皇子们拉帮结党实在是正常不过。
铁鹰道：“可六大名捕为了保证办案的公正，向来不允……”
铁面道：“向来？从古至今，皇帝都换了许多家，更何况向来？就说快剑，他跑来给十二皇子之死作见证，说是看七雅论剑偶然路过，实际上已表明他站在了太子一边。”
铁鹰道：“可我们虽有官身，却既不上朝，也不干政，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益处呢？”
铁面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有什么益处？十二皇子不是已经死了？”
十二皇子非但已经死了，在铁面、快剑等人的见证下，杀他的还只是十皇子身边的侍女。非但与太子一点关系没有，还给十皇子带来了许多麻烦。
六大名捕的“公正”，不就是最大的益处？
铁鹰疑惑道：“太子素有贤名，不论朝野都颇具威望，地位已是不可撼动，为何还要……”
“不是他要和别人争，而是别人要和他争。”铁面打断他，接着道：“宣城姓华的打不过顾师杨，所以呢？”顾师杨昨日就已被人接连挑战，这件事铁面自然知道。
正是因为打不过、争不过，才有了那些盘外招。
“你以为石二爷为何要对秦石良下手？有了钱，不管是买……”铁面忽地止住，但铁鹰已经明白。
但他仍有一点不解：形势如此，铁面何不投靠太子呢？
铁面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道：“我并非不想投靠太子，而是我已厌倦了维护所谓的‘公正’、厌倦了身在江湖却受制于庙堂的生活。”
若非因为公事，他怎么会离开她，又怎么会害她被人杀害？
“若非为了找出凶手替她报仇，我早已辞官归隐了。”
他叹了口气，忽又自嘲地笑道：“其实我早已称不上‘铁面无私’。”
所以，他还能继续当铁面吗？
长望无极楼商机堂的堂主尚紫玉被一枚戒指请到了这里。
这是处普通的宅邸，院子里很普通，没有奇花异草，屋子里也很普通，不曾金碧辉煌。但在屋内等着尚紫玉的人却一点都不普通。
他的脸是尚紫玉第一次见，他的气度也是以生意人自居、自诩见多识广的尚紫玉第一次见。
威严与随和似乎可以同时在他的脸上找到。
两人相互打量着，这人先声夺人道：“你就是尚紫玉？”
尚紫玉不由应道：“是。”
这人道：“想不到长望无极楼的商机堂主、以宰客闻名的随缘楼的老板，竟然如此年轻。”听他有些埋怨的语气，似乎被随缘楼“宰”过。
尚紫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个男人，道：“不过是承了父辈的余荫。”
这人忽道：“你在猜我是谁？”
尚紫玉坦然道：“我猜不出来。”
“这很难吗？”这人笑着提示道：“你手中拿着的难道不是你们长望无极楼的楼主信物？”
尚紫玉摩挲了一下手中的翠玉戒指，道：“这的确是。”
这人道：“它本该在楚辞手上。”
尚紫玉道：“不错。”
这人道：“有没有人能从楚辞手里把它抢走？”
尚紫玉道：“没有。”
这人道：“由此可见，这戒指是楚辞自己给我的。”
尚紫玉道：“所以，你是楚楼主的朋友？”
这人笑道：“你果然很聪明。”
尚紫玉道：“楚楼主他交的都是肝胆相照、情义相许、生死相交的朋友。”
这人道：“你觉得我不够格？”
尚紫玉摇头道：“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他已对这人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这人笑了两声，却并未满足尚紫玉的好奇，他神秘道：“你只需知道，我请你来正是受楚辞之托。”
对比他和楚辞，前者笑得更甜更自信从容，尚紫玉却觉得后者的笑更为真实，更为发自内心。
但这个念头刚起的时候，他又很快反驳自己：这种区别可能是因为楚辞的笑中有眼前这人没有的苦涩。
——当自己深陷困境的时候，看到别人的苦涩往往会觉亲切真实，看到别人的快乐往往会觉疏离虚伪。
尚紫玉，连同长望无极楼当然都处在困境之中。
这人道：“长望无极楼似乎遇到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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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一不注意发现自己已断更这么久，万分惭愧。
画眉虽然还有三万多字才够完结的二十万字，不过故事没几章就要结束了，不够的部分会通过番外来补足。
诸如楚辞和应小茹在故事之前的故事、十年前的七雅论剑、忘情宗、画剑……
不知道你们想看关于谁的，可以留言告诉我。
最近在准备新的故事，不知道能不能成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