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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来自一个遥远小世界的礼物,它代表着我们的声音、科学、影像、音乐、想法、和感受。我们试图在这个时代存活下来,到达你们的时代。我们希望有一天能够解决现在所面临的问题,加入银河文明的大家庭。这张唱片代表了我们的希望与决心,以及我们在这广袤而令人生畏的宇宙中的善意。 ——旅行者金唱片讯息
伊奥看着眼前的桌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弗妮的调和店已经将桌子送来了,这个精美的桌子已经到了让人惊讶的程度。金属主体嵌着精雕细琢的实木饰角,加上精心设计过的涂漆,这桌子已经不是工艺品那么简单了。现在伊奥已经不去考虑这个东西是否对得起它的价格了,相比之下更重要的事情是,这个桌子虽说已经考虑到了火源基地的住房风格,搭配了同样风格的涂装和花纹,但还是让伊奥和尼菈倍感苦恼。
“喂,真要把这桌子放在客厅吗?”尼菈推了推眼镜,若有所思地问道。
“不然还能怎么样,退回去?”伊奥依旧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尼菈有点不快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环顾屋子,在客厅里轻步踱了一圈,回到桌子边上,手拂过精美的编网边缘,说道:“我感觉,已经不是桌子不适合房子的问题了。是这房子不适合桌子。”
在她眼里,这个工艺品级别的桌子放在房间里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两个人都是完全不做家务的家伙,桌子放在家里用不了一个星期就会被各种丢得乱七八糟的东西包围起来,想象一下如此漂亮的家具被杂物堆满,确实是个尴尬的景象。
当然,不管怎么说,这个桌子还是让俩人非常满意的。
“我说你们两个,”一个有点微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略深沉的嗓音已经向屋内的两位宣告了自己的身份,“这么开着门,是在欢迎我吗?”
“德考?”伊奥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来了?家里忙完了?”
德考笑了笑,黑色的皮肤把牙齿衬得洁白:“当然,我家里也没什么可忙的,又不像你们,跟整理婚房一样。这么急着办?”
“你是不是满脑子就剩下‘结婚’了?”尼菈在一旁吐槽道。
“你们两个家伙就不要伤害我了好吧…”德考朝尼菈摊了摊手,“就不能体谅一下我这个单身嘛?”
伊奥不屑地嗞了一下,丢给他一罐饮料:“你个花花公子也配说自己是单身?要不要我数一数你换过几次女朋友?”
接过饮料的德考急忙打出手势:“停停停,到此为止好不好?”随即他把视线转移到了房间正中的崭新餐桌上。
“真是不错的桌子哈。”德考点着头,并没有伊奥和尼菈刚看到桌子时的吃惊状,“很漂亮。多少利夫买的?”
“2755.”伊奥答道。
德考这时才露出了极其夸张的惊讶表情。他指着桌子,有点难以置信:“才2755利夫?你在哪家买的?”
伊奥没有回答,而是将一张小卡片塞进了德考手里。德考仔细看了一下,卡片中央用花字体Hymmnos书写的“昂塞尔德调和店”,底下则是一排小字的地址和联系方式。“店员是个女孩子,你这个家伙不要打人家的主意哦。还记得《移民条例》吧。”伊奥坏笑着提醒道。
“比起这个,我倒是更关系我的家具问题。”德考将卡片塞进工作裤的口袋,然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看了一眼终端,“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两个今天休假吧,晚上一起去拉克夏克的酒馆放松放松?好像有当地人的歌舞表演哦。”
“不了,”尼菈和伊奥异口同声地拒绝道。
“我们要参加STX的舞会。”尼菈解释着,略带歉意地苦笑了一下。
德考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那好吧。祝你们玩得愉快。”说着,他起身离开。
走出了伊奥和尼菈的公寓楼,德考站在绿化带上,掏出那张卡片仔细看了眼,然后将地址录入了个人终端的导航里。
天已经暗了下来,德考调整了一下衣服的风格,将“工作”转成了“休闲”模式,然后顺着步行隧道来到了刚刚修建好的“火源站”,登上了去往新拉克夏克的轨道车。
德考乘着这条全新线路的轨道车一路做到了新拉克夏克的“下街市”。换做地球侧的概念的话,大概就是类似大型地下商业街的感觉。灯光映照下的下街市街道上人来人往,繁华得宛如天堂。不过德考没什么兴趣去感受这繁华,他目的明确地一头扎进了附近的一个酒馆里。与热闹的交易街市不同,这个偌大的酒吧反而显得冷清了许多。准确的说,并不是安静,而是充满秩序。与其说酒馆,不如说是酒席演唱会更靠谱。
酒馆的正前方是一个小舞台,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各种表演设备倒是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伴奏乐队。一个蕾凡蒂尔正在台上做着准备。德考向服务生要了一杯果汁,然后找了一个人较少的位置坐了下来。
台上的蕾凡蒂尔似乎完成了准备工作。只见她在台上站定,随即缓缓开口,婉转的音符跃动着飘入德考的耳朵,台上蕾凡蒂尔清灵的嗓音瞬间抓住了他的神经。
德考放下酒杯,向台上望去。那个戴着兽耳发卡的蕾凡蒂尔正在忘我地演唱着,灯光把少女美妙的身体衬托得恰到好处。华丽但不繁杂的衣裙,发出五彩斑斓光芒的饰品,配以女孩姣好的面庞,最后再妆点上悦耳的歌声。即使坐在台下,德考已经能感受到蕾凡蒂尔身上淡淡的香气。至少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德考就这样陶醉于其中,以至于到演出结束他的饮料还剩下大半杯。
他敢打赌这个女孩不止一次将目光停在自己身上。
热烈的掌声与欢呼声过去,另一位蕾凡蒂尔走上台。德考没有再去在意,他丢下酒杯,问了一下身边的人关于刚刚那个女孩的信息。然而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些上台演唱的蕾凡蒂尔的信息,相比之下,这些人似乎更关心她们的歌声。无奈之下,德考想方设法绕到了台后,却发现刚刚的那位演出者早已经离去,只有已经换下的演出服和饰品静静地躺在梳妆台前,几个服务生正在打理着。
“该死。”德考小声骂道。
“嗯……先生这是后台……请问您有什么事情吗?”一位年轻的服务生注意到了急匆匆的黑皮肤男人。
德考摇了摇头便离开了。
当他有些失望地走出酒馆,德考看着路上已经很稀少的人群,朝天上吹了口气。
低头的时候,他看到一个女孩抱着一个纸袋走出了甜点店。粉白色的过肩长发,那对极具特色的兽耳发卡。绝对不会搞错的。
德考没有急于去追,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直到女孩快要消失在视野之中,德考才开始动身。
有那么一瞬间德考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个变态,这个想法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跟着前方不远处的身影,德考不紧不慢地跟着。作为曾经的“锈器”特工,这种跟踪还是手到擒来的。
女孩依旧自顾自地向前走着,不停地看着路边店的商品。
就这样跟着走了足有一刻钟,直到女孩拐进了一个人烟稀少的便道。
德考本能地加快脚步,在女孩注意到自己之前超过女孩,装作急于赶路的路人向前快步走去。
“那个……先生!”女孩突然喊道。这让德考有些始料未及。
他转过身,看到女孩抱着纸袋,在路灯下微笑着看着他。
“前面在修路,您最好是绕行吧。”女孩的声音就如在台上一样甜美。
德考挠了挠头,情况完全出乎自己的预料。不过他反应很快:“是你啊。”
“额……请问您是哪位?”德考的回答把女孩搞得摸不到头脑。
“您就是今天晚上在歌舞团演唱得歌姬,对吧?”
“嗯……是的……”女孩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了下头,看起来完全没有之前那个在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样子。
“您的歌声真美。”
弗妮抬起头,发现德考已经将手伸向她,把她吓了一跳,耳朵猛地一抖:“这是……”
“我叫德考奈榭,您的粉丝。”德考微笑道。
奇怪的名字,奇怪的肤色,奇怪的人。此刻女孩只能想到这些。而此刻这个奇怪的家伙说他是自己的粉丝。
还真是有点受宠若惊呢。
“额……哦……弗妮,弗妮·昂塞尔德。请多指教。”女孩行了个礼,却看到德考依旧伸着手。她大概能猜到眼前的这个男人来自哪里。
所以要握上去吗?虽然经常看到地球侧的人这样与他人致礼,但是对于弗妮来说这还是第一次,而且是在这种人烟稀少的小街道上,警觉是在所难免的。不过只经过短暂的迟疑,弗妮便握住了那只黑色的手。
“今天的演出真是完美。”德考微笑着道。
弗妮感到脸有些热,忙不迭地点了点头:“多谢夸奖…”
德考本想讨要一下联系方式,但是他随即意识到了弗妮的姓氏:“你是不是有开一家调和店?“
后者惊讶地抬起头:“您怎么知道?”
德考微笑着没有回答:“那么,明天我们还会见面的,弗妮小姐。”他指了指弗妮手中的纸袋,“需要帮忙吗?”
“不…不用…”弗妮的脸上划过一丝慌乱,她本能地向后躲,耳朵猛地抖了一抖。
“那么,弗妮小姐请注意路上安全。这是我的联系方式。”德考将一张卡片塞进蕾凡蒂尔的手里,转身摆了个手便快步离开。弗妮则站在原地,看了一下那个不知拿什么笔写下的通讯号码。她突然感觉这个卡片有点熟悉。她将卡片翻过来的,发现正是自己调和店的宣传名片,忍不住笑了出来,但随之而来的还有越来越多的疑惑。
“真是个奇怪的家伙。”弗妮看着远处路灯下的背影,叹了口气,然后快步向家中走去。
克萝洁手扶栏杆,朝中提琴之月轻轻呼了一口气。此刻的她正身处于火源基地的最高点,被称为“火源大厦”的建筑物最顶端。这座58层的看起来像是个向一侧扭曲的金字塔形状的建筑物位于火源基地的正中心——如果克萝洁知道金字塔的话。当然,这座仅仅用了15天就拔地而起的庞然巨物并没有完工,按照乔斯的说法,这座“模块化”大厦会逐步从中部加高,最终成为一栋高达977米(约326斯托),拥有298层的参天大楼,届时将成为火源基地乃至整个梅塔法力卡最引人注意的建筑之一。
对于见惯了旧时代利姆上遗留下来的种种巨型建筑物的克萝洁来说,这样的数据并不能让她惊讶,但是想到火源基地那近乎恐怖的建设速度,她还是下意识地想象了一下一夜之间高耸入天的大楼出现在视野里的情景。
只是这些东西跟现在克罗洁现在所思考的事情想比实在不值一提。
“克萝洁大人。”塔尔加纳出现在克萝洁的身后。看着克萝洁眼睛里的苦恼,他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了,“是跟乔斯面谈的事情吗?”
克萝洁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