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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你怎么会……”
迎着程月瑶不解的目光，张牧云轻叹一声弯下腰来。手在少女鼻子上刮了下，他微微一笑道。
“小笨蛋。其实上一次你在手机店被绑架时我就看到了。然后一路跟踪到市外的制药厂，在那见到了你的母亲。”
“哼，那个女人”
对于张牧云把那个女人称为自己母亲这件事，程月瑶明显表现出自己的不屑。
“说是为我好，其实根本就把我当做实验品。枉我当年还那么相信她”
面对愤愤不平的少女张牧云也只能沉默。对于程月瑶名义上的母亲他也有颇多不满，自然无法昧着良心为她说好话。但……
“但是啊，小瑶。你就真的决定了么？不接受治疗，在青春年华就离开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么？”
双手放在后背，程月瑶转了个圈走出两步。微微眯起眼睛抬头看向碧蓝的苍穹。
“把我生下来的父母抛弃了我，收养我的又把我当做实验品。曾经交过的朋友在得知我有绝症之后便避之不及。真是，先天性心脏病又不是艾滋。还怕自己被传染了不成？”
虽然听起来像是在笑，但她的笑声却让张牧云更加心痛。都说小孩子单纯，可这份单纯往往更容易刺痛人心。
“反正人总会死的嘛，或早或晚。能在剩下的生命里玩的尽兴，也不枉我在世间走一遭~”
看似洒脱的态度中却难以隐藏其中的绝望。再也无法忍受，张牧云一个箭步冲到程月瑶身后把她拥入怀中。
“咦，哥。你可有女朋友的。这样做合适么？”
“欣悦是我女朋友没错，但你也是我宝贵的妹妹！”
仿佛忘了之前是谁拒绝的那么果断，男子用力抱紧怀中娇小的身躯。或许是因为幼儿时期营养不良，本就比同龄人更显小巧的体型抱起来就好像没有重量一般。把脸颊贴在少女头顶上，张牧云轻声道。
“或许之前你没能被世界善待，但至少现在有了我，有了一个想要你好好活着的哥哥。”
“少来，无谓同情只会令我恶心。过家家游戏就到此为止吧。”
片刻的沉寂后，程月瑶忽然用力挣开了张牧云的怀抱。转过身来，她看向男子的目光中满是嘲讽。
在她目光的逼视下，张牧云沉默了片刻，忽然伸出大手恶狠狠地罩向少女头顶。
“小笨蛋，这么明显的谎话还指望能骗得到我？”
用力在程月瑶的脑袋上揉了揉，也不顾她满脸嫌弃，他把脑门抵在了少女的脑门上。
“真是够了，明明还是个小屁孩非要为成年人担心。觉得感情好了以后分别时会伤感？那不更应该制造数不尽的快乐回忆把所有悲伤都驱走么？”
“……你不觉得自己太自作多情了？”
“完全不”
仿佛第一次见识到自己认的哥哥有多厚脸皮。程月瑶愣了几秒才深深叹了口气。抬起头，她脸上浮现的笑容却让张牧云手上动作一怔。
“哥，放弃吧”
“不，既然答应作你的哥哥。放弃就从不存在于我的选项之中。”
“没意义的。哥，你知道经过那个女人电脑模拟后得出我的寿命是多久么？三年。也就是说三年后无论如何我们都将天人永隔。既然如此，又何必在这三年的时间里让我们两人都饱受煎熬？”
“正因为只有三年，我们才更应该抓紧每分每秒去创造回忆。如果找不到活下去的理由，那就让我来成为那个理由。”
如同被男子慷锵有力的话语给锤了一下，程月瑶退后一步惊讶的眨了眨大眼睛。
“可是……”
“没什么可是。更何况现实也未必那么绝望。”
“你是想要我接受那个女人的治疗，继续回去当小白鼠么？”
“当然不”
面对程月瑶尖锐的目光，张牧云却忽然上前一步搂住了少女的细腰。在她不解的目光中，男子右手一抬，一根钢丝绳从袖口飞射而出。紧接着，两人的身形在少女尖叫声中拔地而起……
仅仅半秒钟时间，他们已经飞到商业街最高的百货大厦屋顶。坐在天台上看向下方人流，程月瑶艰难的咽了口吐沫。
“哥，你难道是……外星人？”
“滚，少来调侃你哥。总之你应该明白了吧？你哥我可不是个普通人。”
“难道真的有先天性心脏病的治愈办法？”
“呃……”
程月瑶眼中刚刚闪烁出希望的光辉，转瞬间却又在张牧云的沉默中消失。见状张牧云连忙轻声解释。
“虽然谈不上治愈，但我有着比起你母亲更加先进的治疗方法。只要你能好好接受治疗，在将来我一定会找到彻底治愈的途径。”
“嗯，我信你。”
或许是因为刚见识到了张牧云的不可思议，又或许是真的想通了。此刻的程月瑶只是静静地把小脑袋靠在张牧云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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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还是程月瑶提醒，张牧云才想起来苏欣悦还在等着自己送衣服。心中一惊，他连忙掏出手机观看直播。
巧得很，直播画面刚好拍摄到娜塔莉亚走上舞台的那一幕。而她身边下一个上台的就是苏欣悦。理所当然，少女身上的舞蹈服还没有任何变化。
“糟糕！”
一支舞需要三到五分钟，算了下此地距离体育馆的距离，他连忙站起身向程月瑶告别。然而着急离开的他并没有注意到身边小萝莉眼中精光一闪，紧接着香软的双唇便再次印上了他的脸颊。
“哥，谢谢。”
“呃……不客气。毕竟你也是我的妹妹嘛”
哪怕再焦急他也不后悔花费在程月瑶身上的时间。能够说服她重新燃起活下去的欲望，对他而言也是消去了压在心头的一座大山。
只是希望还来得及给欣悦她送衣服……
“总之你先回家。晚点我自然会找你母亲好好交流一下。放心，一切有我。”
匆匆扔下一句话，张牧云一边借助着高楼不断飞跃，一边把目光瞥向手中的直播画面。异国少女此刻正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央，似乎正酝酿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