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自己送上门，没有不去取的道理。美杜莎之眼中钢丝绳飞射而出，张牧云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冲向狙击手的位置。
哗啦~
落地玻璃被他撞成一地碎玻璃渣。在地上打了个滚作为缓冲，他起身环顾周围一圈后眉梢忽然向上挑起。
没有人，别说刚刚看到的狙击手，空空荡荡的大厅里连一丝人烟存在的气息都没有。从地上积攒厚厚的灰尘来看，明显许久未被使用过。
投影？
联想到刚刚被自己撞破的玻璃窗，张牧云似乎想到了什么。若真是投影，那自己就是被引诱至此，对方的目的……
猛地抬起头，他忽然发现从上方射下来一道红色的光束。被光束所笼罩，他感觉到自己身体似乎在逐渐消融。
啪！
肩膀被猛地拍了一下，张牧云几乎是从桌上弹了起来。剧烈的喘息了几下，随后才转过头看向身边一脸呆滞的蒋建国。
“你小子……做噩梦了？”
“哈……哈……”
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张牧云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好像是。但具体什么梦又想不起来。”
“先别管你的梦了。敢在韩老头的课上睡觉，本学期你还是头一个。”
迎着损友怜悯的目光，张牧云顿了两秒迅速转过头去。只见鸦雀无声的教室前方，讲台上一个中年男子推了推酒瓶底厚的眼镜，把冷峻的目光投在他的身上。
讪笑着坐下去，张牧云压低声音埋怨起了友人。
“居然都不提醒一下，有你这么当兄弟的么？”
“我这不就是在提醒你么。谁知道你反应这么大。”
耸耸肩，蒋建国一脸无所谓道。紧接着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用胳膊肘撞撞他挤了挤眼。
“话说，你真的决定了？”
“决定啥？”
“向我们的校花大人表白啊。你不是昨晚信誓旦旦和我说的么。虽然我是搞不懂苏欣悦那倔的跟头牛似得脾气到底哪有魅力……嘛，你开心就好。”
正好下课铃声响起，蒋建国摇头晃脑的站起身在他背后拍了拍，随后边挥着手留下一个自以为潇洒的背影边离开教室。
向……苏欣悦表白？隐约感觉有些不对，但具体哪不对又说不上来。挠挠头，他跟随着朦胧的记忆向人工湖的方向走去。
盛夏的阳光照耀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闪烁着鱼鳞般的银色光芒。少女娇艳的侧脸被光芒所笼罩，似乎镀上了一层神圣的光辉。
好美……
内心不自觉的发出感叹，张牧云缓步走到少女身后站定。生怕发出一丝声音影响了眼前如画般的绝美场景。
“……你来了”
虽然张牧云已经尽量压下脚步声，不过还是被苏欣悦所察觉。从长椅上起身，少女轻抚着被湖风吹起的发丝转过身来。
“有什么事说吧。我待会还有社团活动。”
“我，我”
紧张的有些结巴。被少女看似温柔实则充满距离感的目光盯着，张牧云心中隐隐有些作痛。深吸一口气，他强行让自己有些发热的大脑冷静下来。
“苏欣悦同学，我喜欢你。”
眉头微颦，少女仿佛早有预料。手指在胳膊上轻点了几下，重新抬起头来时脸上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霜。
“抱歉，我应该有说过。现在的我只想以学业为重，其他的事情不在考虑范围内。”
“我明白，可是……”
“没有可是。张牧云同学是吧。我们连面都没见过几次何谈喜欢？如果喜欢的是这副皮囊，有没有想过若干年后我容颜不再，你所谓的喜欢也随之荡然无存？”
“不，我说的喜欢是”
虽然张牧云极力想要表达清楚自己内心想法。奈何苏欣悦已经打定了注意不接受。且直接把他也归到其他追求者一类，根本不给解释的机会，转身便要离开。
然而刚刚转过身，少女在看到向自己走来的另一名男子后眉头皱的更紧了。
“宋平，你怎么还跟着我？”
“苏小姐，再给我一个机会吧。”
“这不是机会不机会的问题。而是我根本无意于此。”
“苏小姐……”
“另外，你这样已经严重影响了我正常生活。请立刻离开！”
被苏欣悦毫不留情的一通训斥，这名看起来有些黑瘦的男生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沉默着低下头，始终藏在衣兜里的手掏出来时已经多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小心！”
心头一紧，根本来不及多想，张牧云连忙挡在了苏欣悦面前。只觉小腹一凉，抬起头却看见男生狰狞的笑脸。
“去死，去死。拦在我和苏小姐中的人都给我统统去死！！”
嘭！
奋尽全力一拳砸在那张脸上，在男生倒地的同时张牧云也摔倒在了地上。踉踉跄跄想要爬起来，传遍全身的无力感却让他再次跌坐在地上。
把捂着小腹的手拿到眼前，上面触目惊心的殷红让张牧云感受到了令人窒息的惶恐。
自己……会死么？
明明什么都还没做，什么也没有完成。就这样毫无价值的死在校园里？
最后眼中所倒映的是苏欣悦蹲下身，眼神中似是怜悯似是惋惜，但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悲切。
也是，自己对她而言只不过一介陌生人。又怎会让她感到悲伤？
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张牧云的意识不断地向无尽深渊中下沉……
啪！
被猛地拍在肩膀上，张牧云从桌子上跳了起来。剧烈的喘息几声，才低下头看向一脸惊讶的蒋建国。
“你小子……做噩梦了？”
总觉得眼前的场景似曾相识，但脑袋里就好像隔了层什么东西一般昏昏沉沉。用力晃了晃脑袋，张牧云长舒一口气。
“好像是。但具体什么梦又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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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子的新玩具还真挺厉害”
空旷的大厅里传出一个轻挑中透出些许疯狂的女声。用手在张牧云眼前挥了挥，在确认他毫无反应后，L嘴角上挑的弧度又大了不少。
“既然肉体无法消灭，就直接杀死精神。成百上千次的精神上死亡……啧啧，当时还觉得那些叫啥漂移者的东西太麻烦。没想到他早有后招啊。”
“小心点，对肉体的损伤有可能刺激到虚拟实境中的意识体。若让他醒过来我们就麻烦了。”
背靠在一根柱子上，夏依依看向张牧云的眼神颇为复杂。
“啧，依依你就是胆子太小。除了不死之身，这家伙又有啥可怕的？”
忽然L的耳朵动了一下，随即把目光投向不远处被张牧云撞开的玻璃缺口。在瞳孔中倒映出一抹银色的身影后，她的笑容变得更加狂暴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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