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睁开双眼，张牧云举起手把头盔摘下。迎着爱丽丝好奇的目光，一颗泪珠突然从他眼角滑落。
“喂喂，不至于吧。你应该只是看到了一段比较深刻的回忆……有这么伤心的么？”
见此一幕爱丽丝也有些慌乱。连忙接过头盔并递上一张纸巾。
“没事，只是还有些混乱。”
双手合十捂住脸，片刻之后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张牧云脸上已经露出释然的微笑。
“爱丽丝果然……好厉害。”
此言一出，两个人脸色瞬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一个自然是爱丽丝本人，有些害羞的微微侧过脸。而另一个则是苏欣悦。
女友脸上细微的变化当然不会被张牧云错过。走到苏欣悦身边，牵起她的小手捏了捏，少女脸上顿时由阴转晴。
“其实我看到的并不是我的记忆。准确来说，不是这个世界中我的记忆。”
安慰好苏欣悦，张牧云这才开始详细描述自己在虚拟世界中所见所闻。
“在那段记忆中我是一个富家子弟。从小就搬到城市里生活。一路到大学都可以说是平步青云。精通计算机黑客技术，热爱武术与各项体育运动……”
挠挠头，他忽然有些不好意思的讪笑一声。
“这么说，我都有些嫉妒他了。但总之，这是我在平行世界中另一个我的记忆。而和本世界我产生分歧的契机，仅仅是我父亲年轻时多买了一支股票。”
“蝴蝶效应”
吐出这四个字，爱丽丝轻轻一拍手，脸上露出些许兴奋的色彩。
“果然，我就知道平行世界理论是可以证明的。每一个选择都会造成分歧，而分歧则会形成一个全新的平行世界。理论上这样的世界有无限个。但……你又为何会获得平行世界的记忆？”
“那就要问这具身体了。”
用手一指自己胸口，张牧云继续道。
“在和利维坦的战斗中，为了控制钢丝绳展开群狼攻势，我把精神力过度分散。以至于和其他世界的我精神力产生了串联。也可能是精神力牵引的结果，就连肉体都被替换。”
“呃，也就是说现在你的身体不是你自己？”
仿佛触电般把手从张牧云掌中抽出，苏欣悦有些畏缩的看向忽然变得陌生的男友。
“那……你还是我的牧云么？”
“我当然是。还记得么？即使平行世界中我们依然在一起。虽然不能肯定每一个世界，但无疑我俩就是传说中的天生一对。”
“牧云”
少女的大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动情的看向男友。
“咳咳，要秀恩爱待会找个没人的地方。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没解决。你的能力可以使用了？”
“……EVE”
“是，主人。”
“重新开始我们的合作吧”
用力一握拳，从美杜莎之眼中射出的钢丝绳化为一条黑龙在仓库里穿梭。仅仅数秒间便将所有杂物整理堆放好。
“呃，以后谁娶了你一定很省心。”
显然是被张牧云的家务能力惊到了，爱丽丝愣了一下才吐槽道。
“不过总归是能力恢复了。也是时候前往纽约把利维坦的事情彻底解决。”
“等等”
若不是莫瑞甘突然出声，张牧云险些还真忘了她们的存在。忆起那单方面的约定，他有些困扰的挠挠头。
“我说，非要去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么？好不容易抢回来的这条命，珍惜下不好么？”
“正因为珍惜，所以我才决定把余生用来向两个人复仇。一个是爱丽丝”
张牧云闻言瞥了眼旁边的金发少女，却发现她神色没有丝毫变化。
“另一个则是我的母亲。既然她无情的将我抛弃，我就要证明……”
用力一咬牙，她恨恨道。
“凡是背叛我的人，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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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睡了一天，直到夜幕降临张牧云才从沙发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既然是藏身处，维持基本生活需要的设备自然是一应俱全。美美的洗了个澡，他脖子上挂着毛巾拿着冰啤拾级而上。
刚来到天台，就看见一抹金色的发丝在星空下飞舞。将发丝用手聚拢，爱丽丝转过身看向张牧云。
“呃”
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冰啤。张牧云有些念念不舍的递出手。换来的却只是少女莞尔一笑。
“放心，不抢你的。”
讪笑一声，张牧云走到她身边趴在金属扶手上。啪的将啤酒打开，两人就这样并肩欣赏着城市夜景。
即使在灯塔国，波士顿也是数得上号的大城市。都市里的灯光几乎把星空都映照成了白昼。
“真的可以么？”
“她自己做出的决定，我无权也无意干涉。”
“但她毕竟是你妹妹，更何况”
“能找到生命的意义总比没有好。她也的确有报复的理由。”
把糖从兜里掏出来又塞回去，张牧云很少见到爱丽丝也有如此举棋不定的时候。
“可她的复仇对象也包括了你在内。”
“反正和之前也没多少差别”
最后还是把棒棒糖剥了放进嘴里，把糖果咬的嘎吱嘎吱响。爱丽丝极目远眺，把目光投向苍穹。
“我从家里逃出来时的确什么都没有考虑。作为姐姐的责任，家族的兴衰全部都被我抛之脑后。或许，现在就是我遭到报应的时候吧。”
“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向往自由和更美好的生活是理所当然，所以爱丽丝绝不会有什么报应。”
眉梢一挑，金发少女转过头深深地凝视了他一眼。
“你……好像有了些变化？”
“记忆毕竟会影响行为。虽然明知是其他世界中我的记忆，受到的影响依旧无法避免。”
耸耸肩，张牧云看的倒是很开。
“不过，应该不是什么坏影响吧？”
“不，变得比以前更油嘴滑舌了。”
“呃”
爱丽丝毫不留情的毒舌让张牧云有了片刻的语塞。直到身后传来摩根的呼声才把两人惊醒。
返回仓库，只见中央的大桌子上已经被莫瑞甘铺了一张巨大的城市地图。
“那么，我就开始叙述本次行动的详细步骤。”
手持不知从哪摸出来的教鞭，莫瑞甘在地图靠近中央的地方用力一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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