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掌又开始发热，热到连苏欣悦光滑的香肩都觉得烫手。张牧云不得已把手松开，后退一步疑惑的看向自己掌心。
明明看似什么都没有，但总觉得在掌心中有着什么非常重要的事物。其重要程度与苏欣悦相比亦不遑多让。
“牧云，怎么了？”
眼看自己被推开，苏欣悦眼中奇妙的色彩一闪而过。小嘴一撇，非常委屈的低下头来。
“难道……我让你讨厌了么？”
“不，当然不。”
被女神误会，张牧云连忙摆手做出否认。
“那，牧云也喜欢我？”
迎着苏欣悦希冀的目光，张牧云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原本求之而不得的好事放在眼前，他却反而感觉到了异常。
自己，喜欢的是眼前的苏欣悦么？说到底，自己又是怎么喜欢上她的？
脑袋里昏昏沉沉的就仿佛被一层迷雾笼罩，张牧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在记忆中自己和她连面都没见过几次，难道自己真的只是喜欢她的容颜？
不，不应该是这样。虽然说不上来，但张牧云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着更为深刻的羁绊。皱着眉看向眼前少女，他嘴唇轻启。
“想那么多干啥。”
啪！
从背后挥来的大手落在张牧云肩头把他拍得一愣。扭过头，蒋建国灿烂的笑脸出现在了眼前。
“是男人就果断点。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真要犹犹豫豫，还不如放手离开去做自己最该做的事！”
好友的一句话仿佛一盏明灯，让张牧云心中豁然开朗。是了，以自己现在的状态哪怕和女神在一起也不会开心。只有弄清自己心中疑惑的真相，才有资格去拥抱自己所爱的人。
不再犹豫，张牧云向后退了两步一转身。
“欣悦，抱歉。我必须要去学校外面一趟。虽然不是很明白，但我需要在那里获得一个答案。”
“那你就去死吧！”
什……
背后突然传来的狰狞话语让张牧云一愣。猛地转过身，小腹处突然传来冰冷的触感。低下头，一把闪烁着寒光的匕首正深深刺入其中。
愣愣的看着刚刚还说喜欢自己的人嘴角带笑逐渐远离，意识再一次开始朦胧。生死一线之际，曾经的死亡经历仿佛走马灯般从眼前闪过。
难道又要再继续无止境的死亡？真的好累……
身心俱疲，意识不断向下沉沦。就仿佛回到了核爆后的那晚，冰冷的海水中连一丝光线都没有，有的只有无止境的黑暗与严寒。
然而就在这片冰冷的海底，一轮银月却悄然升起照亮了他的心田。掌心传来的温暖驱散了严冬般的冰寒，让张牧云猛地睁开双眼。
“小卜”
这个名字仿佛有着特殊的魔力。伴随这两个字出口，曾经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入脑中。让他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居然是直接入侵大脑，对思维量子进行改写而把自己困住幻境之中。即使连善于掌控人心的利维坦都做不到的事情，末日真理教居然有手段能够完成？
现在并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哪怕知道自己身处幻境之中，小腹受创的真实感还是让自己越来越虚弱。精神攻击的可怕就在于此，绕过肉体直接攻击心灵，只要在这无数次的死亡中有一次被自己认定为真正的死亡，那么肉体也会随着心灵一同死去。
双拳紧握，张牧云用手撑着地面一步步向校门口爬去。这种时候直觉反而是最可靠的，只要离开学校……
就在这时，一只厚重的黑色皮鞋突然踩在了他的手背上。抬起头，迎着阳光张牧云看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楚子远”
“现在这副样子不是很适合你么。像条土狗般趴在地上等待死亡，人来人往却没人会看你一眼。”
脸上带着狰狞的微笑，楚子远的鞋跟在张牧云手上用力转了转。然而这份痛感反而令张牧云神志一清，反手拽住楚子远的脚裸用力一拉。
嘭~
“顺便告诉你件事。”
从倒地的楚子远身旁跌跌撞撞冲向门口的瞬间，张牧云留下一句话。
“虽然现实中的楚子远也很高傲自大，但绝非一个侮辱他人人格的恶棍！”
跨越校门的瞬间，四周的一切仿佛冰雪消融般逐渐消失。等视线从黑暗恢复光明，一双苍蓝色的眼瞳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小卜”
微笑着在别西卜犹如上好丝绸般光滑的脸蛋上轻抚几下，张牧云把目光瞥向不远处一脸不愉的路西法。
“谢了”
“哼，我只顺手清理了几只拦路的小虫子。你这家伙死活与我无关。”
从背靠的墙壁上起身，路西法笔直向落地窗前走去。挥手破开玻璃，她足尖一点便如履平地般踏入虚空。
目送她离去，张牧云忽然察觉到她话语中的某个关键词。小虫子？
连忙追问别西卜，从她口中得知了自己醒来前发生在这里的一切。走到墙角那摊触目惊心的血迹前蹲下，张牧云心有些发沉。
推测是一回事，推测成为不可动摇的现实是另一回事。知道了自己父亲的真实身份，欣悦又如何自处……等等，欣悦！
连忙取出手机拨打苏欣悦的电话。几声铃音后接电话的却是另一个女声，在得知是餐厅服务员且苏欣悦仅仅只是昏迷后，他才松了口气。
问题总要解决，一周后城外法华寺。希望不会变成最坏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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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在美国之行前已经向学校请假，但毕竟出勤率和考试成绩直接挂钩。考虑到这一点，第二天张牧云便匆匆忙忙的赶到了学校门口。
“早”
明显是昨晚没睡好，苏欣悦顶着即使遮瑕也难以掩盖的黑眼圈出现在男友面前。
“早”
有些心疼的把苏欣悦小手握在掌心，张牧云轻声安慰道。
“别想太多，你父亲你最了解。想来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有苦衷就可以肆意杀戮无辜民众么？”
摇摇头，少女轻咬着下唇用双手抱起自己的胳膊。明明只是初秋，却仿佛已经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抱歉牧云，末日真理教的种种暴行从新闻和你的口中我都有所了解。几乎每次出现都是一场屠杀，想到挥起屠刀的那个人是爸爸。我总觉得身边有无数冤魂在向我索命……”
看着这样无助的苏欣悦，张牧云也只能沉默着强行把她拥入自己怀中。企图用自己的体温去驱散女友心头的严寒。
“啧啧，一大早就甜甜蜜蜜的。还真是羡煞旁人呀~”
背后传来的熟悉声音让两人同时一愣，转过身来张牧云眼睛微微眯起。
是L，居然就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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