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战争】
Lost四人坐在无人驾驶的磁力车上。Bael坐在第一排，对窗外划过的各种人造物透露出的好奇的神色，坐在他对面座位上的Arjuna此时双目微闭，看不出是睡是醒来。
“那三个光明，看来还是信不过我们啊。”坐在后排的Samle看了片刻窗外的景色，忽然冷笑一声道：“在这种时期要前往发生怪兽灾害的城市，没有你这样和政府机构的关系，是很难的吧？”
“无所谓。”Lost习惯性地伸出食指挠脸，他一面划动着手指，一面说道：“按照协议，他们今天会来。如果他们不来，我们的力量不足以歼灭生物兵器，我们战败后他们也没有好处。当前目的一致的情况系，只要确定他们会来，并且在歼灭生物兵器之前和我们一条战线，就够了。”
“不错的逻辑。”Samle伸出手点点自己的头道：“这个是叫‘推理’吧？你是跟人类学的吧？”
“是啊。这种生物虽然有时候发展比较激进，但是也有沉淀式发展过后的好东西。”Lost说到这里，停下了挠脸的手，用那根指头撑着头道：“不做一段时间人类是无法学会的。”
“果然。”Samle笑道：“自从‘光的国度’分裂后，就很难看到其他同类了，只有那两个家伙还不足以印证我的判断。连你都这样了，那么我的猜测也算是印证了。”
“什么猜测？”Lost饶有兴趣道。
“‘光的国度’为何会分裂的原因。”Samle说到这里，顿了顿道：“关于这个宇宙的真相只是一个导火索罢了。在分裂之前，那个文明就已经出现裂痕了。”
“以和你合作的那个光明为例子，他在离开地球后，已经受过人类文化的影响了，就算还保持着‘光之国度’的道德，但‘光之国度’的道德无法做出判断的事情他会第一反应以人类文明道德来作出判断。”Samle说到这里，抬起手指点着车内每一个人道：“我们几个也一样，因为曾经造访过不同的文明并和建造了它的生命共生过，我们的意识形态已经被那些文明改变了，不再是单纯的‘光之国度’的生命了。”
“原来如此。”Lost闻言点头道：“这个星球以前还存在另一个活在海底的文明。如果有观察者造访过它的话，那么我和那个观察者的看法是肯定有冲突的。比如人类文明认为自己对海洋的探索和开发已经有相当的历史了，海洋文明则认为这是人类文明在掠夺它们的资源，进而发生资源战争。这样的意识冲突同样会存在于我和另一个观察者的身上，在我们看来为了资源而进行的同一个世界不同文明的战争，都只是为了生存罢了，谈不上是非。然而由于我们受过不同文明道德观的影响，我们就会分别选择站在人类一边和站在海洋文明一边。”
“对。”Samle总结道：“也就是说，从我们离开‘光之国度’在别的文明生活的那一刻起，我们就不再是过去那样纯粹的奥特曼了，意识中夹杂着其他文明的思维模式。而这些差异在整个文明的尺度下被无限放大，价值观的冲突最后就导致了朝着两个大方向的分裂。”
……
谢诺一个人踏在筠都市的土地上。
和Lost四人同行的话，相互防备会浪费更多的精力。而三人一同行动穿过政府的封锁线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采取了分头行动。
这个城市已经没有一点所谓的人间烟火气了，两个多月来暴露在自然下无人维护的建筑，上面已经些微地生长起了青苔，仿佛在对着那一个个巨大的外来物种宣告着地球的领土权一般。
这个时代通常只有十五层的建筑，仍有许多完整地立着，从中的缝隙能看到远处的巨兽的一鳞半爪，那些巨大的身影在漫无目的地穿行着，让这个城市地面的震动永不停息。低沉但有着令人难以置信的力量感的吼叫不时响起，这个无人的城市，似乎就是人类末日景象的标本。
就在这时，谢诺只觉得头右边一沉，他听到自己的头发出砰的一声。他的身形猛然旋转着趴倒在地，他刚抬起头，却只看到一直穿着嫩绿色运动鞋的脚飞来，印在了自己胸前。
谢诺朝后飞去，撞击在墙上，让墙体发出刺耳的声音和连续的回声，那墙变形了。谢诺挣扎着将自己从身体被嵌入的强中挖了出来，一抬头，才看到攻击自己的那人。那已经不算是人了。
那人身上还依稀能看出黄种人的痕迹，从身上残破的衣着来看，则更符合美国区的习惯。那人约2.5米高，身形瘦而长，细长的手臂下垂到膝关节以下，全然不是正常人的姿态。那张脸，谢诺刚看到他时还能看出被人类称为“俊俏”的样子来，可这张脸在开口的一瞬间就变了。随着嘴部的张开，下巴左右各自撑起了骨头，将皮肉撑得非常古怪，那人额头也生出了密密麻麻的鳞片状凸起，只有浓眉下那双还和人类一般无二的充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谢诺，透出一种莫名的仇恨的情绪来。
“你很碍眼，你体内有碍事的光。”那人瞪着谢诺，摇晃着从破烂的红黑混色变温袍中露出来的皮包骨的长手臂，忽而咧嘴笑道：“所以，杀了你！”说完，那双手朝着谢诺的方向猛地挥了出去。
谢诺能看到，那双手的肘关节猛地分开了，所以那双手拉长了弹力十足的皮肉，朝着自己飞来。飞行的过程中，分离过长的关节中的空档又凸起了如同新的骨骼一般的物体，这双手，在无限地延长。
谢诺一咬牙，吞掉口中混着血液的唾沫，将手插入了装着框架宇宙的衣兜。还未将框架宇宙拔出来，那双手便已近在咫尺。
那本来就扭曲变形的墙彻底破了，看到那两只细长的手臂深入了墙上破开的大洞，七八个肘关节还在蠕动着，让那两只棕黄色的手，如同长虫一般。被击破的楼体的洞内，满是烟尘，一时之间看不清内里的情形。
那两条“长虫”正蠕动间，穿着人衣的怪物正张嘴要笑，洞内的烟尘中银光一闪，飞出两道银色的影子来。那影子掠过两只手臂的根部，于是那两只手臂便从肩部开始脱离它们的主人，坠落在地了。
两道银光飞回破洞之内，被一双红色的手抓在手中，才看到那是两片银色的弯刃。和人类等身大的Ultra-X踏着烟尘走出了破洞，站在两条掉在地上还在不安地扭动着的长手臂中间，面对着那人形的怪物，做出了战斗的姿态。
“居然敢反击我，光啊！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那怪物怪喊着，两只手臂的断口中忽而喷涌出了更为粗壮的布满青黑色鳞片的只有四指的手。还不等它朝着Ultra-X扑去，一道巨大的银光从空中飞来，将Ultra-X所站的那块地面击碎了。
翻滚到别处去的Ultra-X抬头，才看到那片插入地面的巨大的金属质斧头的主人——银色的金属巨兽。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光影从别处飞来，抓住了那银色巨兽，与之缠斗了起来。两个庞然大物的搏斗击碎了附近的两栋建筑的上层，崩裂出无数的建材碎块来，一时之间，却也看不清两个庞然大物了。
只能看到扭动着的银色和红色的身躯，那红色的身躯在将巨兽抛出去后，自身剧烈运动带来的气流吹散了弥漫的建材碎块烟尘，显露出起本身的姿态来。
那是一个红色的巨人，身上有着银色的条形花纹，在巨人的胸前和肩膀上，有着饰以金色羽毛状花纹的银色甲胄。那巨人的头亦是银色的，却和Ultra-X有些不同，朝着前方较为尖锐地凸起，而巨人的眼睛也是颇为奇特的金黄色长六边形。巨人一面捉住巨兽抛过来的斧头一般的前肢，一面回过头对Ultra-X点头。
那就是东马快斗体内的奥特曼，也就是Max——麦克斯奥特曼（Ultraman Max）。
回之以点头后，Ultra-X看着那身上说的是是人类的部分越发减少的怪物，缓缓举起了持有刀刃的右手。
银色的刀刃在摊开的红色手掌中化作一道银光飞出，朝向那怪物的脖子。那银光在人形怪物反应过来之前飞过了起双手垂直时的打击范围，就在将要击中其颈脖时，从那依然是棕青色的脖子后伸出来一只反光的棕色的手，如掐一片草似的用三个指头掐住了那片刀刃。
继而从那人形怪物身后走出来了一个身上覆满了棕红色的金属甲片的人形物体，从外观上难以判断它是穿着甲胄的动物，亦或是人形的机械。从其头部如同眼罩一般的一道发光的弧线中，发出了略微刺眼的白光，随即那光黯淡了些微，以一种看不出频率和节奏的模式闪烁了起来。
那是一种宇宙通用语，也是奥特曼所常用的那种。
“这样形式的见面应该是第一次，你好，杰诺·奥特曼。初次见面时，你我都保持了某种意义上的伪装，而今，则是某种程度上的真面目相见了。”
伪装？Ultra-X只是握紧了仅剩的刀刃，做好了防御金属人和怪物攻击的准备。它曾尝试着召回金属人捏在手中的那片刀刃，却发现自己用以操控它的那种能力，此时如同21世纪人类发向太空的电波一样，永远得不到回应了。
“我就是你们此行想要驱逐的目标，军火商文明的智慧个体。我的名字来源是我故乡的一种漂流在空间中的生命体，现在看来，类似地球上的蝙蝠（bat）呢。你可以叫我百特。”
意识中莫名感知到一些记忆碎片，那是青蓝色的充斥着不只是液体还是气体的物质的空间，青灰色的如蝙蝠又如深海鱼一般的动物，懒洋洋地在空间中沉浮着。恍惚间，Ultra-X被百特身后的人形怪物身上发出的蓝光所惊醒。
伴随着蓝光的是一种带有某种生理暗示的声波，那是从怪物那已然不是人类的嘴中发出来的。这时，从碎裂的建筑中，从那些黑色的裂纹中钻出了一些小生物。
什么都有。蜘蛛、壁虎、老鼠、蟑螂……那些生物不约而同地朝着成为了蓝色光源的人形怪物爬去。当那些生物和人形怪物的体表发生了物理接触的时候，那些生物就如同溶解了一般变成了固液混合态，被怪物的皮肤吸收。随着对生物的吸收，怪物的体型越发偏离人形，身上挂着的变温袍也被不断膨胀的身体撕裂。
“xua！”Ultra-X的一声低吟打破了沉默，它左手中仅剩的银色刀刃飞出，朝着那身上发出蓝光的怪物。这时，百特的右手用三指捏着它抓住的那片金属刃，它晃了晃掌关节，将那刀刃仍了出去。
银光交接，擦出暗淡的银色火花。其中之一被弹向了它的主人，而另一片则被贝特再度捉在指尖。
被弹回来的是右边的刀刃。Ultra-X右手单持着那刀刃，看了一眼百特身后不断膨胀着的已经可以称之为怪兽的六米以上的生物，身形朝着百特掠去，化作一道红影。
银刃相交，Ultra-X握住刀刃的手是在颤抖着的。
百特棕红色的手轻描淡写地捏着那片刀刃，朝着Ultra-X的方向推去。而Ultra-X所执有的刀刃，被不断地压回。
“xie！”Ultra-X忽然放弃右手的角力，一闪身躲开劈过来的刀刃，右手朝着百特突进。银光闪过，百特棕红色的头当即飞起。
百特的身躯跪倒在地，Ultra-X便看到了它空洞的脖子。那甲壳内里，居然是空的。准确来说，不是没有内藏机械或是血肉的空洞，而是那层甲壳里外，是完全不同物理法则的世界。甲壳内部，是没有质量，也无法让光照射进去的黑暗的虚无。
这时无头的百特猛然挥动了手中的刀刃。
刀刃擦在Ultra-X胸前的银色金属质组织上，让其暴退一步方才没有倒地。而这时无头的百特却摇晃着站了起来，那坠落在地的头，忽而从眼部的弧形中再度发出了白光。
“将自身转化为光能而永生的你们，还是会因为无法更新能量最后耗尽自身而死。而将自身转化为有意识的虚无的我，是比你们更为优秀的存在。任何物质都能为我所用，成为我的躯体，这一点比你们需要和生物共生才能干涉宏观物质世界有着绝对性的优势。”
这信息传达完毕后，那颗头以违反人类所知力学的幅度悬空而起，再度续接到了脖子上。
使物质成为躯体？那是否是类似奥特曼和人间体的共生？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是否也可以理解为，是无法随意地解除共存的关系的呢？
Ultra-X抬头看了一眼仍在不断膨胀，此时已经有了三十米左右高的怪物。随即它将手中的金属刃装回左手上的金属环，双掌五指并拢结合成了十字形。
百特用手中的刀刃抵挡住了Ultra-X手中喷发出的蓝色光束。那金属人在高温光束的照耀下竟开始逐渐发光，最后显露出如白玉般透明的质感来。而百特握住刀刃的手，却在还未直接被光线照射的情况下，开始发红发亮，最后竟变成了发光的金红色的液体，滴落在地面。
刀刃在百特的手指融化后掉落在地，百特的身形刚退后一步，便被光线击中胸口。以它的躯干为圆心，金红色的液化范围在不断地扩大，最后吞没了它的全身。百特彻底融化了，
Ultra-X松开了发出光线的双手，却发现那液体在地面上却仍如同有意识一般的流动着，最后汇集到一起，却因为逐渐的冷却，而不再运动了。最后，那些液体变成了形状不规则的一团棕红色金属。
如果目的是让敌人无法再次行动，那么除了杀死之外还有另一种做法，让其永久失去运动能力。刚才的百特能够行动是因为体表的甲壳被做成了如同盔甲一般有关节的形状，而现在的百特，只不过是一块实心的金属罢了。
这时Ultra-X抬手召回跌落在地的金属刃，那金属刃旋转着飞回了Ultra-X左腕的金属环上。Ultra-X抬头看着已有五十米高，完全看不出了人形的怪物。
那怪兽已经不再发出蓝光了，下体是两条粗壮的腿，有着类似蜘蛛一般的粗圆的尾部，身体构造则更为类似蜥蜴。通体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在一些鳞片的缝隙中，也有灰白色的绒毛生长着。怪兽的头仍保持着类似人类的骨骼结构，宛如一张覆盖着鳞片的人脸。
这时那怪物弯低了身子，粗长的前肢朝着Ultra-X飞来，带着满是碎屑的风。Ultra-X一手握拳指天，一手握拳置于肩头，从它的身上发出了刺眼的红光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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