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的选择】圆盘生物，文明观察者布朗 登场
远征火星失败之后十七年
谢诺顶着一头的雨水，推开门走进了酒吧。
此时虽然是夜色正好，不戴着夜视镜也能看清地面的好天气，酒吧内却并没有多少人。宽敞的酒吧大厅内稀拉拉的坐开了四五桌人，大部分桌子上，却都只是摆着尚未启动的电子菜单。
酒吧内没有关上照明而开上乱晃的小聚光灯，因为舞池已经在几十年前就被取消了。而现在的人，大多也是没有在聚光灯中乱舞乱叫的性质的。
由于十七年前那场远征失败，至今地球上的经济仍未取得恢复。在世界政府决定大量制造太阳系战舰之后，大量的民用企业被迫转型，整个世界百分之五十的经济投资被用于远征军备的制造。而远征失败后，那些曾被认为是“人类挥向宇宙之剑”的战舰，少量已经成了无用的废铁，大量至今仍有不少滞留在地球周围，成为造价高昂的人造卫星。
在这样一个经济萧条的时代，人们大多是没有许多钱去娱乐的。而酒吧这样的娱乐场所，大多都已经成为了人们的回忆，只有少部分因为某种原因保留了下来，也只能成为家里没有空调的人们叫一杯酒享受空调的场所，是少有人再来的。
在这间因为已故文学家和反外来客英雄的名声之下保留的酒吧，谢诺从来不会把目光放在那靠近空调的大厅内的座位上。他抬手擦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径直走到了入口不远处柜台边上的座位。
“蓝鬼。”谢诺将纸币塞入柜台内自动调酒售卖机的投币口。
“有劳。”随着谢诺这句自言自语，售酒机正对着柜台的一扇小门打开，一个装着大半杯蓝色液体的玻璃杯显露在灯光之下。谢诺正要伸手去拿那杯酒，酒吧内某处的电视正在播放的内容吸引了他的注意。
“是的，一年前世界政府在月球附近得到了一颗陨石，陨石内部有着不同于地球物种的生命。现在它已经被世界政府秘密地饲养起来了。外星生物到底是怎样的？我想近百年来的教训，已经足以说明了。世界政府如同远征火星一般，再次做出了愚昧的决定，我们应当……”之后的画面，忽然被杂乱的灰色画面所取代了，谢诺能听到的，只剩下无意义的杂音而已了。
看来那段视频只是黑客攻击了电视网络而放出来的内容，并不是正规的电视节目。然而这段新闻却在酒吧内少有的数十个人中引起了波澜，低声的叨絮声响了起来，久久不息。
“外星生物？”谢诺叨念了一句，端起蓝鬼，抿了一口。
“这是真的，我亲眼看到的。”这时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坐到了谢诺旁边。谢诺转过头去，便看见一个皮肤黄得发黑，满脸皱纹的男人。那男人看起来颇有些苍老了，一头白发却浓密得不像这个年纪的人，一双眼睛虽然半闭着，却折射出颇有些刺眼的精光来。
“你是？”谢诺的脸色忽然变了，那种悠闲的神态忽然就消失殆尽，整个脸上挂着的是少见的严肃的表情。
“不用这样紧张，Ultra-X。”穿着黑色风衣的老男人露出如百多年前的电视剧中老绅士一般优雅却让人感到不怀好意的微笑道：“人类是这么叫你的对吧。自我介绍一下，我不是侵略他人的宇宙蛮族，相反，我和你这样来自‘光的国度’的人一样，只是观察着弱小文明，做研究罢了。”
谢诺的表情没有变化，他却不再看老者，他端起蓝鬼，注视着那晃荡着的蓝色液体道：“换言之，你也是文明观察者么？”
“可以这么理解。我不会对地球文明造成任何影响，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冲突，所以就来和你打个招呼。”
来自其他文明的观察者。这句话谢诺在心头重复了几遍，他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安。对方知道“光的国度”，而自己却对对方一无所知。对于这样识破自己身份而且能确认并非来自地球的智慧生物，最好的做法是将其驱逐或消灭，然而对方是否只有一个个体，却是一个谜。
于是谢诺保持着那样严肃的表情，不再与对方交谈，只是一杯接一杯地饮着酒。
“我在地球上有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布朗先生。”
然而直到老者离去之后，谢诺心头的不安也没有丝毫减少。
……
男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伸出舌头缓慢却仔细地将自己的嘴唇舔了个遍。
“爸爸！不，别这样！”
男人脸上显露出痛苦的神色，伸向小女孩的手也停下了。他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扭动着，在痛苦与贪婪的神色之中来回切换，最后他再度舔了舔嘴唇，将手伸向了小女孩。
男人身上，已经是凝固了许久的血液，现在即将染上新的血液……
在较远的地方注视着这一切的布朗先生看着这一切，脸上疑惑的表情与人类无异。他两条白色的粗眉毛在皱纹深刻的黄黑色额头上扭动着，做出疑惑不解的表情来。
“父辈对孩子的爱，难道不是不可更改的么？”伴随着小女孩失去生命之前最后一声低沉的呻吟，布朗先生自言自语着走开了。
……
在黑客疯狂攻击各大媒体网络宣传事件细节的情况下，无论世界政府如何隐瞒，有一件事已经被民众所相信了。
研究地外生物的专员活吃了自己一对子女的案件，轰动全球。有人说他是因为研究压力过大变成了疯子，有人说他是被地外生物操控了，也有人说其实他的一对子女是他和地外生物生的……
一时间，网络上各种真假不一的信息层出不尽，让这件事越发扑朔迷离了。
谢诺此时一个人坐在酒吧内，他端着一杯蓝鬼，却并没有喝，只是端起杯子，用端着杯子的手抵着自己的头。
正是下午时分，此时酒吧刚开门，出了谢诺以外没有一个顾客。服务人员也大多没有上班，只有在空调旁看着纸质报纸的值班店员，懒洋洋的半梦半醒。
“又见面了。”此时谢诺察觉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这声音不一定是由人类的嘴发出的，甚至不一定是通过空气传播的，很可能它是直接让谢诺的大脑读取到的一条信息。
“这件事，是你干的么？那个黑客，就是你吧。”谢诺亦没有开口，这样的信息被他以难以理解的方式传达给了对方。
“我没有做任何事。我和你一样，是观察者。”不知身在何处的布朗先生给谢诺传达了这样的信息：“至于那样的信息，确实是我传播的。但是我是严格按照这颗星球的技术体系入侵世界政府的内部服务器得到的信息，传播信息也是严格按照这个文明的技术体系和思维模式来传播的。另外，我在地球上有个身份，我是一名技术高超的黑客，布朗先生。”
“你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和你一样，为了观察。另外，我以人类身份进行这些操作，没有违背你的观察者原则吧。就算我不做，也会有其他黑客来做的，我只是让这些信息提前公布出来了而已。”
布朗先生的话，让谢诺有一种莫名的感情。这种感情寄宿在谢诺体内的文明观察者并不能体会，它思索了一下，认为这是童维曾说过的“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如果你对这颗星球做出了什么，我会消灭你。”谢诺很平静地发出了这个信息，情绪波动对文明观察者来说，是可以刻意操控的东西。
“我不会那样做的，因为我们都是观察者。那么再见了，救世主Ultra-X。”
谢诺抬起杯子，将蓝鬼一饮而尽。随即他起身拉开酒吧大门出去了。
这时值班店员被门自动关闭的声音惊醒过来，他放下报纸抬起头来，却没有看到任何人。
毕竟是酒吧刚开门的时候，毕竟是酒吧要靠政府维持才能支撑的时期。而那个常来独饮蓝鬼的顾客，看来已经走了。
……
三个月之前，是研究地外生物小组成员的聚会。因为允许带家属的原因，有些员工带来了家属，她因为丈夫出差，只是孤身前往。与她熟知的前辈带来了一个年轻男子，是前辈的表弟。前辈的表弟有礼，体贴，有时也有一种不讲道理的霸道劲，一如百多年前的俗套股市一般，酒醉人迷的她和那个男人去开房了。之后，她觉得对不起丈夫，逃之夭夭。然而有一双黑手，已经用目光瞄准了她。
工作仍在继续，在人类小心翼翼地试探天外来客的地方，也有尴尬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那前辈总是或有或无的与她聊着，说着，偶尔闲暇请同事们吃饭的时候，也会带上表弟。她想回避，又怕同事们看出来，不得已，一次，一次，又一次地参加了聚会。之后前辈的一再邀请，男子的道歉，请吃饭，赔礼酒，她再度沦陷了。就这么，她和一个除了名字一无所知的男人发生了不德的恋情。
“为什么”面对丈夫的颤抖着的话语，她只能摇头说“对不起”。然而工作仍在继续，同事们言论中都有意无意地认为她和前辈的表弟是一对，她不敢提醒同事们自己已经结婚的事，于是这样的恋情就和对外来生物的研究一起进行了下去。
直到最后。
“放心吧，就算我喜欢他，也不会和你离婚的。我知道你是好男人。”她一面惊讶于自己说出的不可思议的话，一面看着丈夫崩溃的表情，心中除了内疚之外，感受到另外一种莫名的爽快感。
……
“原来爱情和亲情，都是可以被欲望消灭的。”布朗先生脸上再也没有疑惑的表情了。它和来自“光的国度”的观察者不同，它已经得出了某一阶段想要的结果，现在，它想要的是下一阶段的结果了。
……
一种新型毒品开始在市面上流通，无论世界政府如何禁止，它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般，找不到源头，毁不尽毒品。
新型毒品会让人体会到无法抑制的快乐感觉，同时刺激人体各种本能欲望，最后导致人成为为了满足欲望不顾一起的疯子。
之前的研究人员活吃孩子以及前段时间被曝光的研究人员出轨事件，都是因为来自于外来生物的新型毒品。由于世界政府无法彻底禁止它，导致它潜伏在人类文明世界的每一个市场深处，将渴望刺激的人拉入深渊。
长久下去，人类文明必然崩坏。
此时正是深夜时分，谢诺没有去酒吧。他独自一人站在街道上吹着风。
这不仅让他想起许多年前，曾有个作为弱小文明一员的人类，却坚持人类的尊严，不被外来客刻意操控的思想毒品所腐蚀，最后拯救了人类的人。
如果是你，会怎么做呢？谢诺回忆着Fly刘，抬头看着星空，摸着放在衣兜内的某个东西。
毫无疑问，新型毒品是布朗先生流通出来的。然而一如之前的黑客入侵一般，布朗先生只以人类的身份和人类的技术行动，原料似乎来自外来生物的毒品，也是以人类目前所掌握的技术制造出来的。
一切都是以人类的思维模式和技术在进行着，作为观察者的谢诺无法出手。
……
地球文明已经处在崩坏的前夜了，城市之中，四处可以听到不知何处传来的疯狂的笑声。那是被欲望冲毁了一切的人。
谢诺独自一人走在街上，没来由的感到寒冷。
“谢诺，我可能要走了。”
这时属于地球人谢诺的意识，听到了这样一句话，那是来自于文明观察者Ultra-X的信息。
“很抱歉，现在看来即使有我，你的文明也会选择走上毁灭的道路。”
“为什么，你不阻止他？”地球人谢诺在读取了Ultra-X共享的记忆之后，提出了这个疑问：“那个布朗很显然是对地球文明做出干预了。”
“可他是以人类的身份和人类的技术做的这一切，并没地外文明渗入，我无法出手。另外，接纳毒品也是你们文明中很多人的选择，我不能干预。”
“难道要眼睁睁看着外星文明毁灭人类吗？！这毒品很显然来自那个被世界政府收容外星生物。”
“可那是你们人类自己收容的，我无法干涉你们的选择。很抱歉，谢诺，看来你们的文明无法走到迈向宇宙的日子了。”
对话到此结束，而与之前不同的是，文明观察者Ultra-X的思维似乎从谢诺体内消失了去，而谢诺本人的意志，却并没有陷入沉睡。
难道真的要灭亡了吗？谢诺这么想着的时候，却看见路边纠缠成一团相互啃着的两个男人。谢诺冲上前去想要分开他们，却被两人一起推开了。
“别碍事！我们要吃……”
于是谢诺停手了，他想起Ultra-X那句话。“无法干涉你们的选择”。
就在这时，谢诺摸到了衣兜内的某个东西。
他明白Ultra-X的意思了。
……
地球政府某秘密科研基地地外生物实验室
所有研究人员都穿上了防护服，戴着厚重的防毒面具。他们所在的房间内，充斥着的是淡黄色的气体。
没有多少时间耽搁了。这是新一届研究人员都知道的事。无法消除毒品的来源，那么就只有设法消除毒品的危害了。
毒品的原料是外星生物分泌出的某种粉末，根据实验结果，它不止对人类产生作用。它会对动物都会产生作用，让动物被某种本能欲望所支配而陷入疯狂，最后自然环境下的动物会因为消耗过大而死去，而人类因为可以随时补充体力，而继续疯狂下去……
毒品的成分是什么？他们并不知道，从毒品内提取出来的每一种物质，似乎都是人类从未发现过，和地球上的物理特性不相同的物质。
就在这时，警报声传来了。整个实验室陷入了一明一暗红色的灯光之中，所有科研人员都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
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不知道。
“警报，不明危险生物从32号仓库逃离，请附近人员立刻撤退！警务人员请在持有火器的情况下前往查看……”
似乎是戒毒开发小组组长的研究人员沉吟片刻道：“继续实验。”
实验室距离32号仓库并不远，另外因为他们的研究课题的关系，他们很清楚32号仓库里面有着什么。地外生物在被捕获的时候，是以卵的形态而存在，当它接触到氧气和水分之后，便开始疯狂成长，成长到某个地步之后，便开始分泌黄色的粉末。所以32号仓库是只允许一定时间内少量氧气和水分透入的高度密封仓库。
32号仓库里面只有一个东西。换言之，外星生物开始行动了。
“你们在干什么！”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打开了。
“你是谁？”组长看着站在门口外那穿着米色风衣的青年，冲他喊道：“快离开！你会呼吸到毒品的！”
“你们快走！那东西要过来了！”穿着米色风衣的青年似乎并不被红色灯光下染成了浅黑色的气体所影响。他一手扶住门框，剧烈的喘着气，似乎跑了很久：“你们再不跑，会被吃掉的。”
警报声还在不断地响起，忽明忽暗的红色灯光让人莫名感觉到紧张。
“……所有人，走吧。”组长沉默片刻道：“接下来的实验我一个人做。走的人，要好好活下去，你们都是人类的宝物。”
“你呢？”
“我继续实验，我似乎发现了这些东西的某种物理特性，这是在很巧合的环境下才能发现的特性，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所有人都沉默了，沉默在红光与警报之中。
谢诺站在同样闪烁着红光的走廊里，沉默片刻道：“为什么做到这样的程度？就算发现了它的物理特性，也不一定做得出戒毒药剂的。”
“为了拯救人类。”组长在防毒面具的眼罩下露出来的眼睛，竟然流露着微微的笑意：“好了，你们快走吧。所有人都牺牲了，那么人类很可能就完了，在这件事之后，如果这里没被破坏，你们记得来拿我的实验报告。”
继续等待下去，会全部死在这里的。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很清楚这一件事。实验人员们冲组长鞠了一躬，走过谢诺身边，消失在了走廊的尽头。
谢诺甚至能听到某些人走过他身边流泪的声音。
红光闪动的走廊和实验室，只剩下谢诺和穿着白色防化服继续用显微镜观察着什么的组长了。
“你很伟大。”谢诺站了片刻，小声说道。
“不，我只是在做作为人类应该做的事。好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应该也有你要做的事吧？快去。”
……
在地球之外，月球的背部。
椭圆形的巨大黑色金属造物悬浮在月球背面，并不被人类所观测到。在这显然是由智慧生命制造的金属造物内，布朗先生正借由某种不同与人类文明的观测手段，观察着地球上的一切。
“这个文明虽然大部分个体都被愚昧的思想体系所限制，对于灭亡的大环境无能为力，但是也有选择坚持抵抗的个体……”布朗先生一面观察着外星生物破坏着实验基地的场面，一面对着某个发信器传达着他的观察结果：“是个不可思议的文明。它对于危机的承受能力似乎比我想象中要强，我会继续观察，看它到怎样的程度才会灭亡。”
布朗先生与Ultra-X，似乎是不同的观察者，两者要得出的结论，似乎也是不同的。
文明灭亡的底线和文明兴衰的尺度。
……
当谢诺听到别人所不能听到的肉体被什么磨碎的声音的时候，他知道，一个伟大的人类死去了。
谢诺回过头，看着自己已经跑出的地下实验室的入口，那漆黑的入口内，此时还在隐约闪烁着红光。
逃跑的人有很多，不止是实验人员，还有大量的警务人员和其他工作人员，在这样人的潮流之中，穿着复古的风衣的谢诺并不显得奇怪。
“我只是在做作为人类应该做的事。”谢诺低声重复了这样一句话。于是他抬起步子，逆着人流朝着无人的角落跑去。
敌人是以人类的身份和技术导致了这场灾难，所以作为观察者的Ultra-X无法出手。但是，作为人类的谢诺，是可以出手的。
“作为人类应该做的事。”谢诺叨念着这句话，跑到了人去楼空的某行政楼背后。
没错，你死了之后，还会有其它人继续为了人类的存亡而奋斗的。谢诺在心头这么说着，他掏出了那嵌入了包裹着蓝色晶体的银色金属菱形的手柄。
“而我作为人类，代理观察者的人类，我也有应当做的事。助我一臂之力吧。”谢诺盯着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手柄说道。而似乎是回应他一般，那蓝色的晶体也在闪烁着刺眼的红光。
谢诺将手柄高举。
“Ultra-Ｘ！”
……
当地面崩裂了的时候，世界政府又多了一个要掩盖的事实。地下实验基地位于中国区某处，在这片区域附近，有着数个城市。而破坏了地表的伪装，出现在大地之上的巨大生物，将会被附近城市的人看到，通过网络被全球的人所知晓。
那是一个粉红色的巨大球形，球体是如梦幻一般的透明色彩，在那粉红的球体之内，能看到金黄色的气体在蒸腾着。球体的上半部分是金黄色的气体在升腾，下半部分却是透明的样子，看起来颇为古怪。
而在球体的下方，延伸出数十条大约直径五米，长度在五十米一样的触手。
这就是人类自月球附近，带到地球来的恶魔。
这时一道红光从巨大的球形生物对面溅射开来，如火山喷发的演讲一般，朝着天空的方向喷射而去。当红光散去的时候，逃跑的人们看到了十七年后再度现身的银色巨人。
Ultra-X以左手握拳置于肩膀上方，右手握拳伸直了手臂直指天空的姿态站立于大地之上。
Ultra-X朝着出售飘飞在半空，整个身体悬浮着看似无害的巨大粉红色球形生物奔跑而去。这时一条触手弹起，抽打在Ultra-X左臂上。
“wu！”银色巨人发出了如地球上的生物一般的叫声，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当它挣扎着爬起来的时候，用右手捂住了左臂被击打的地方。
这些人性化的动作是之前不曾有过的。
巨人的身体因为喘息一般的动作而起伏着，随即它展开双臂，身体朝着球形生物飞扑而去。
Ultra-X的飞行轨道因为袭击而来的触手而变换着，当它躲过了所有攻击的时候，也是它抓到了那球体的时候。Ultra-X双手抱住粉红色球体，朝着后方翻滚而去。
两个庞然大物坠地，造成了片刻的地震。奔走的人类惶恐之中，只能选择在原地抱头，并声援Ultra-X。
两个巨大生物在地上翻滚着，造成剧烈的震动，建筑碎块与沙土等物体在震动之下不断地飞起落霞。最后以Ultra-X的躯干和四肢被触手缠绕住，身体被提了起来为结束。
Ultra-X的身体被朝着粉红色的球体底部移动而去，而那球体则渐渐升高。Ultra-X一抬头，便看见了一个大约能容纳一列火车进入的白色开口器官，那器官的入口边缘，在巨人看来有星星点点如碎屑一般的暗红色斑点和人类衣物的碎片。
“haaaaa……！”巨人的发声原理是什么，人们并不知晓。但所有人都听到了这分贝过大的咆哮声。随即Ultra-X右拳猛地打向那粉色的球体，于是那球体如皮球一般地飞出去了，而Ultra-X则悬浮在远处，挣断了束缚着它的数条触手。
将触手摔到地上的Ultra-X尽量控制着身形降落，可依旧引起了轻微的震动。这时它胸口的蓝色菱形发光体变成了透明的颜色，开始从内部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Ultra-X的身形在这时明显地震动了一下，做出差点倒下去一般的姿态。
随着红光的起伏频率而响起的古怪声音刺激着每个人的耳膜。逃走的人们意识到了一件事：Ultra-X不能轻松取胜了。人类观测到的Ultra-X胸口的发光体变为红色，只有一次。82t文明将其击败并投向太阳的时候。
这时Ultra-X身后的地面忽然喷出大量碎土块，随即两条触手深处，缠绕住Ultra-X的脖子，将其朝着地上拉去。
巨人再度跌倒在地，它双手握着脖子前的触手，在地上扭动着。巨人的身体砸在地面上的响声和震动，让气氛越发紧张了起来。
粉红色的球形生物一面用插入地面的触手缠绕着Ultra-X，一面作为本体的球体朝着Ultra-X悬浮着移动了过来。
Ultra-X胸前的发光体闪烁红光的频率更高了，似乎预示着危险一般。
球体白色的开口器官渐渐张开，挣扎着的Ultra-X能看到器官内更多的血迹和破碎的衣物，以及人类的肢体碎块。
这时Ultra-X松开了捉住触手的双手，巨人发出了如人类窒息之中痛苦的呻吟。它挣扎着，面对着不断逼近的球形生物，双手拼接成十字形。
刺眼的蓝色光芒让人们看不清发生了什么，每个人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他们想睁开眼睛，而透过眼皮变成了红色的光却在警告着他们：睁开眼睛会受伤的。
当那光芒散去的时候，有大胆的人先睁开了眼睛，便看见那球形生物已经消失不见，而Ultra-X如人类一般，坐在地上起伏着身体，如在喘息一般。
随即Ultra-X用右手撑着地面，让自己爬了起来，它抬头望着天空，举起了双手。
“xua！”伴随着这声来自巨人的声音，Ultra-X的身形化作了天边的银色流星。
……
“看来是得不出观察结果了，因为出现了观察者将自身能力借给寄宿体的突发事件。”布朗先生发送了这条信息，可它却再也无法离开太阳系了。
来自Ultra-X拼接成十字形的双手，蓝色的光线贯穿了停留在月球背面的黑色金属造物。
“谢谢。”谢诺尽量将这样的信息传达给Ultra-X。
“道谢就不必了，你也让我看到了之前从未看到过的东西。你们的文明中，有着鼓励个体不要因为客观因素而放弃，一定要坚持下去的人文体系。虽然这不一定是理智的，但是毫无疑问，这次是人类，包括作为人类的你做出了选择，才能消灭侵略者。谢诺，我现在也开始期待了，期待你们迈向宇宙的那一天。”
未完待续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PS：本章是玩梗的一章，举起变身器高呼的人间体、“作为一个人应该做的事”、侵略者识破人间体的身份、战斗完毕后飞向天空的巨人有没有让诸位感到怀念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