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第一个跟我说这句话的DDD官员，如果他们能动得了我早就下手了，结果我还不是活得好好的。”面对卢冰的警告吕清兰表现得非常镇定，或者说过于镇定了。
“我知道您是位技巧高超的骇客，您身边的保全措施甚至比绝大多数高层政要都要好，换在平时ILF不会刻意来碰您这根硬钉子，不过现在他们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话说到这儿，卢冰觉得亮出自己底牌的时候到了。
“哦？”吕清兰饶有兴味地看了他一眼，“你凭什么这么肯定？”
“您的这项计划之所以没能成功是因为那株兰花无论如何都无法进行繁殖，对吧？”卢冰反问道。
“没错，人工授粉、基因克隆、化学合成，现代科学能做到的我的研究小组都做了，他们认为种种失败都是样本不足的原因。可惜之前几次派出的搜索队都没能再找到那种兰花，这些年来提取出的有效物质数量很有限，连治疗一个人的分量都不够。”吕清兰坦承这个耗时甚巨的项目一直处在没有进展的尴尬之中。
“您就没想过问问那株植物的发现者吗？”卢冰接着问道。
“你说顾童瑶？”提起那位现任国家部长吕清兰不知为何露出了棘手的表情，“问那个固执的女人一点用都没有，要么是她根本就不知道，要么是她出于某种理由打算把有关那兰花的秘密带进棺材里，总之她是我见过嘴最严的人之一，钱或者权力都没法打动她……等等，你说被人入侵梦境的那个部长该不是？！”
“就是她，现在ILF和我都已经知道了繁殖那种兰花的方法，唯独缺的就是一株活体样本，我想比起到亚马逊雨林里去碰运气，直接来找您应该会省时省力很多吧。”卢冰气定神闲地点着头。
“……你有什么要求？钱？在DDD的发言权？还是别的？”在短短的一瞬间吕清兰脸色数度变化，之前她都给人以游刃有余的感觉，唯独这次她变得不那么淡定了。
“嗯，看来我成功激起您的商人本能了。”这次换成卢冰兴味盎然地看着对方，“很可惜钱和权力都不是我追求的目标，我要的是您的一个承诺。”
“你说。”吕清兰的眼神简直像一头势在必得的豹子，旁观的徐无用觉得如果他们现在就拍屁股走人肯定会被这个女人以物理的方式强制留下。
“两年。”卢冰朝对方伸出两根手指，“我可以把方法告诉您，但两年之内您不许用这个方法生产哪怕一丁点药物，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要求。”
“你想要确保她死掉。”吕清兰能做到现在的家业肯定不傻，她一眼就看出来卢冰这个要求的目的。
“我是DDD的人，希望敌对组织的酋首死掉不是理所当然么。”卢冰轻松地耸耸肩膀。
“不，你肯定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吕清兰固执地摇着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她的仇恨动机不是来自于身份而是更加私人的东西。”
“是与不是都是您的想法我无权干涉，您只需要告诉我答不答应这个要求就可以。”卢冰很聪明地没有表态。
“……成交。”吕清兰的脸颊轻微地抽动了几下，最后她还是咬着牙根选择了妥协。
“非常好。”卢冰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这是您要的东西，时间到了它会自动解码。”
“你早就料到我会答应？”吕清兰盯着桌上那块指甲盖大小的数据片，问道。
“没人会放过富甲天下的机会，哪怕已经富甲天下的也一样。”卢冰淡然笑笑，“和那位顾部长不同，我个人不反感用它来造福苍生，就当是给自己积点阴德吧。”
“你本来能用它换取更多。”吕清兰忽然发现自己看不明白面前这个男人了，一个如此冷静理智之人做出的却是不循常理之事。
“我只要求我想要的东西。”卢冰坦然答道，“既然条件已经谈成是该讨论一下其他细节的时候了，那株花在哪儿具体都有谁知道？”
“除了我和项目的研究人员外没别人，其他人包括公司管理层在内全都不知情，能给研究员直接下指示的只有我一个，他们要找的话就得直接冲我来。”明明自己是那个被盯上的人，吕清兰却表现得信心十足。
“明白，您这里应该不缺安排两个人的住处吧？”听卢冰这意思似乎是打算留守下来。
“虽说你其实没有留下来的必要，我倒是不介意睡觉时多两个保镖，毕竟我的公司每年也付了DDD一大笔钱。”吕清兰的态度谈不上欢迎也没拒绝卢冰主动提供的保护，她伸出手来在电子笔记上点了几下，桌上忽然跳出来个全息屏幕。
“总裁，您有什么吩咐？”图像上是个警卫打扮的中年男人，谦卑的态度就像侍卫在与自己的女王说话。
“我这边有两位来自你的老东家的客人，你带他们去安排一下，具体什么事他们会跟你讲。”吕清兰的态度也跟货真价实的女王差不多颐指气使。
没多久那个男人就迅速地出现在了吕清兰的办公室里，发现所谓的客人是卢冰时男人略显惊讶，卢冰看向他的眼神则略带鄙视。徐无用无从判断这两人以前有什么纠葛，只知道既然说是老东家那么这个男人应该也在DDD中待过才对。
“你来这儿干嘛，多管闲事的老毛病还没改？”离开办公室刚走几步男人就表现出了自己对卢冰出现的不悦。
“怎么，觉得我抢你饭碗了？”比起那男人认真的气愤，卢冰更多是讽刺和调侃。
“哼，就你那性格可坐不了我的位子。”男人莫名其妙地优越了起来，看他的制服应该只是个保安头子，在这个时代里不算值得骄傲的职位，因为如今的实际保卫工作大多数是由机器来负责，人类保安更像是一种备份和拿来撑场子用的仪仗队。
“嗯，这话确实，为了钱给人当狗腿子我可做不来。”然而这人的迷之优越感还没持续几秒钟就被卢冰极尽尖酸刻薄的话给打碎了。
“你！”这几乎相当于指着鼻子骂的讽刺换成谁都受不了，更别说两人还一副素有旧怨的样子。
“既然选了狗腿子这条路就麻烦你专业点，忘了刚才你主子的交待了？”卢冰只是朝那愤怒的男人投去冷冷一瞥，“我们是客人，想过对客人动手会有什么后果吗？”
“……”卢冰这两句话说得男人脸上青一会儿红一会儿，尽管脑门上的青筋已经憋得老粗，他最终还是没那个胆量对卢冰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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