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蔚蓝的天空中战火突生(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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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坐正,十指交叠,思索片刻然后说:“那么,也就意味着,联邦击毁了朕的‘银色橡树’号与‘征服之矛’号,他们必须付出代价。”

此时,一位传讯兵走入,附在霍夫曼宰相耳畔说了什么。

宰相站起身,向大帝深鞠一躬,银发苍苍的脸上满是愤慨:“刚到的消息,边境城镇北瑟里提亚和法泽斯遭到袭击,损失尚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攻击者为奈尔兰联邦。”

“十倍的代价!”大帝攥拳重重锤在扶手上。

皇厅里起先是一阵惊呼,而后群情激愤,四大帝国舰队的舰长们纷纷从座位中起身,发誓讨还公道。

“等等!陛下您太武断了!”教皇国的特使紧走两步,一袭白袍挡在王座前方,豁免权让他丝毫不忌惮斐留斯的地位,“现在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指出一切是奈尔兰联邦所为,‘上层神谕者’们不会通过战争请求。”

“伊拉姆神官,等他们打进安萨斯,我们会呈交证据的。”艾顿子爵重咳一声,嘲讽的笑意挂在嘴角,“到那时,你们能帮我们复国么?”

“这……”神官一时语塞。

“好了!”大帝一挥手,“侍卫!”

“陛下?”

“请我们‘尊贵的客人’出去散散步,我记得北城有座不错的公园。”大帝命令道,“别忘了带他参观12年前的阵亡将士墓地。”

“遵命,陛下!”

侍卫们夹着神官离去,伊拉姆“等等……”“我还有话……”之类的片言片语终于消失在关闭的大门后。

“陛下,”霍夫曼宰相上前一步,“您的意思是……”

“霍夫曼,你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大帝抬手打断他,接着宣布,“开战,立刻!”

霍夫曼环视大厅,此刻,这里全是加美利亚忠心耿耿的臣子,于是他开口:“关于第九音素的事,不得不防啊……”

“请允许我来为陛下解释。”艾顿子爵插话,深深向大帝鞠躬,那姿势利落的如同折刀,丝毫看不出疾病的牵累。

斐留斯略点了下头。

“如果联邦完全掌握了第九音素,恐怕史昂多男爵就不会跪在此处。”这话吓的史昂多一缩脖,连连抹汗。

“目前来看,第九音素还属于小范围应用,也就是研究阶段。如果我们不抓紧时间,主动出击,那么当第九因素‘泛滥成灾’时,我们将回天乏力。”

“请陛下放心,”艾顿保证道,“我们炎拳骑士团会不遗余力的追查第九音素,势必将那力量抢夺过来,如若不成,则将其毁灭。”

“很好,艾顿子爵,我记住了你的话。”大帝赞许道,“现在我将皇家咏者协会的领导权一并交给你,愿你不负我望。”

“感激不尽。”艾顿再次鞠躬,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转瞬而过。

“好了,艾查尼罗、史昂多,你们也跪了足够久的时间。”大帝垂视着台阶下的两人,“现在请回到自己的座位,我有其他事要宣布。”

艾查尼罗起身行礼,接着以军人步伐回到第三舰队坐席;史昂多则在两个侍卫的搀扶下返回。

“关于我的女儿,第三公主米雷优·加美利亚。”斐留斯示意卫兵开启大门,“作为一名皇家咏者,她的随舰实习将从今天开始。”

米雷优沿着红色地毯走向父亲,紫罗兰长发利落的梳成单辫搭在肩头,琥珀色眼眸是皇族的标志,公主的孤傲、跃跃欲试的渴望、对荣耀的期待……好几种感情交织在明亮的双眼中,让那张无暇面庞上多了几分信心与活力。

米雷优穿着一件别致的海蓝色皇族长裙,象牙柄细剑却已提前悬在腰间。

“陛下,现在可是战争时期!能否将公主的实习推后?”宰相急忙建言,脸上分明写着“这太疯狂了”。

“承蒙关心,霍夫曼叔叔。”米雷优微微一笑,站在父亲身旁,那清澈见底的笑容里包含着超越17岁年纪的勇气,“可我已经决定走上战场,如果加美利亚自己都不冲锋在前,将士们怎会舍命?”

“我想你们都明白了。”大帝并没有多看女儿一眼,“从今天起,她只是普通的随舰咏者,军阶为少尉。好了,有谁愿意征募米雷优少尉的,可以起立。”

皇厅里议论不断,对于舰长们来说,这无疑是个向上爬的好机会。片刻,除了艾查尼罗,所有人都已起身。

“不必了,父亲,我自己来选。”米雷优走下台阶,“当我经过你们身边时,请用一句话来描述自己的船。”

第三公主沿着端立的舰长们漫步。

“亚伦·迪兰,‘南十字’号热诚期待您的到来,本舰的护甲可抵御1000米之内的音素炮轰击。”

“我不需要活动温箱。”

“费明戈·莱瑟莱斯,‘瞭望塔’号用有最舒适的舰内环境。”

“你认为我是去度假吗?”

“哈瓦兹·加美利亚……米雷优,来第一舰队旗舰‘雪鲨’号,我会替皇兄照顾好你。”

“不好意思,叔叔,我认为一艘船上两名皇族太拥挤了。”

……

米雷优停步在艾查尼罗面前,年轻的舰长没有起立。

“‘紫电’号……我听说过你,艾查尼罗上校,为什么没有起立?”

“我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公主殿下。”艾查尼罗回答,“军人的职责是战斗,如果您登上了紫电号……”

“会怎么样?”米雷优不甘心的问。

艾查尼罗注视着那双认真的琥珀色眸子,责任感给了他勇气:“恕我直言,您会成为累赘。”

细剑出鞘,对准了艾查尼罗的咽喉。

“那么拔剑和我决斗吧!”公主宣布,“看看谁会成为累赘!”

艾查尼罗依然端坐在椅子上,对指着自己咽喉的利刃视而不见,仿佛那只是一根无害的玩具。“您现在的行为,正是在证明我的观点。”

米雷优举剑的胳膊僵硬了一会,“刷”地一声还剑入鞘。这一下耍得相当利落,看得出的确是勤加练习之后的成果。

“艾查尼罗·尤法上校,你就这样坐在椅子上对皇室宗亲说话,不觉得过于傲慢无礼了吗?”米雷优说。

艾查尼罗站了起来,食指叩击着裤线,轻轻鞠了一躬:“失礼了,公主殿下。”

“恩……恩……既然艾查尼罗·尤法上校也起立了,说明你也愿意征募一名少尉随船实习啰?”米雷优已经掩饰不住得胜的笑意,“好,我就选择‘紫电’号。”

王座上传来斐留斯大帝豪迈的笑声:“好!如果把朕的舰队比作一把尖刀,那么艾查尼罗·尤法上校的‘紫电’号正是最锋利的刀尖。米雷优·加美利亚少尉!”

“是!”米雷优转身,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大帝接下来的长篇大论却似乎梗在了喉咙里,没有说出口,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米雷优,说道:“朕……期待你的表现。”

此刻,艾查尼罗·尤法如坐针毡。他被公主强行架到了一个尴尬的位置。接收公主上船对于那些碌碌无为的“后勤”舰长们来说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好机会,而对于艾查尼罗这种永远冲杀在第一线的勇士,则无异于一颗炸弹。战场之上生死难料,倘若公主万一受到什么损伤,自己与自己的船员也定将受到牵连,说不定还会搭上性命。想到这里,艾查尼罗心中苦笑连连。他偷偷瞥了米雷优公主一眼。俏丽的皇族少女仍然沉浸在即将加入军队的兴奋之中,挺得笔直的身子竟然真的有一股不让须眉的英气。

这一天是帝国历1202年7月22日,酷夏当时,加美利亚帝国对奈尔兰联邦的第二次全面进攻即将拉开序幕。而历史长卷的夹页上,帝国上校艾查尼罗·尤法与第三公主米雷优·加美利亚之间那为后人带来无数谈资的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帝国某小镇上空五千米处,一艘浮空艇划过天际,位于艇身上的银月标志渐渐消融于空中,舰身也缩水般迅速小了几号。

“啊,终于结束了。”舰艇中的一个座位上,身着黑衣的少女发出了这样的感叹,同时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返航!”

天空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天空之下的小镇,却再也变不回从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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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0 即将融化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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