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校园的阳光下暗潮涌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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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加美利亚帝国的杰出咏者,十之八九的人都会首先想到同一个名字:洁西卡·艾伯哈特。——埃里尼奥·托马斯,《乐师的宠儿们——世界杰出咏者一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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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未至,阳光已经迫不及待的展现出其恐怖的威力,热气将窗外的景色扭曲成一幅怪异的油画,窗台的温度急剧飙升到用来煎蛋也毫不吃力的恐怖温度。

昂贵的音素药剂用来维持教室内的温度已是学校预算的极限,老师们只得选择更加原始的方式降温。

“讨厌的夏天……”

洁西卡·艾伯哈特老师吐出一丝饱含倦意的叹息,无奈的放下手中的纸扇——风都是热的,这东西根本毫无作用,不,应该说是适得其反,徒劳无功的焦躁心情反倒成了热浪的帮凶,安静的坐着也许反而更能有效的躲避炎热魔爪。

环顾四周,确定没有旁人,洁西卡轻轻唱出一小节的一阶旋律,空气中泛起一片白雾,迅速凝结成数十片的细碎冰晶落在窗台上,晕成一片水迹,瞬间消失无踪,散发出的些许凉气立刻被无尽的热浪吞噬。

效果欠佳,也许扩大规模或者重复几次效果会好些?

刚生出这样的想法,脑海立刻响起了另一个声音,仿佛在用尽全部的力气呐喊般的声音:不!不要再使用这种力量,一次也不!

洁西卡皱起眉,摇着头准备重新拿起纸扇一个稚嫩的声音从窗外传来。

“洁西卡老师!”

循声望去,一只小小的手正扣着窗面。

又是那孩子吗?老师笑了笑,走向窗边,她拉开木栓,将玻璃窗推开,夏荷的芬芳、泥土的清新,混合在阳光的气味里徐徐而来,让老师多少感受到这个季节的可爱。

探出头,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正仰望着自己。

“先不谈你为什么会在上课时间跑出来,你的手难道不痛吗,纱萝?”

纱萝眨了眨眼睛,天真的小脸上显出些许茫然。洁西卡叹了口气,用手指着纱萝压在窗台上的双手说道:“手啊,手,不烫吗。”

“哎?”纱萝侧头露出满脸疑惑,似乎仍没有理解究竟在说什么,洁西卡这才发觉其中有异,一把将纱萝抱到屋内。

洁西卡伸出食指,在女孩手心迅速划动,唱出七律的咒文。女孩手上泛起淡淡的红光,一道几不可见的暗影溜了出来,烟尘般消散在空气中。女孩这时才像被开水烫到了手,一边尖叫一边抓耳朵。

看着纱萝,洁西卡皱起眉头:“越来越过分了,这帮臭小子,非得教训一下不可。”

“那是什么?”纱萝眼角挂着泪珠,揉着小手心有余悸的盯着暗影消失的位置。

洁西卡抚摸着孩子温暖的金发,她依然保留着那枚亮闪闪的贝壳发卡——自己在去年逾越节时送给她的小礼物。孩子没有亲人,洁西卡认为自己有责任回馈孩子的依恋,从老师的角色更向前一步。

那……或许就是母亲吧……

“别担心孩子,不过是些扰动的第八音素,我已经替你除净了”

“第八音素?”女孩的眼里闪烁着困惑。

“人类、空气、水——万物都由七种音素混合而成,举例来说,第一音素代表‘存在’,第七音素代表‘智慧’,随着我们的成长,第一音素逐渐消退,而第七音素则日渐茁壮,于是我们走向注定的终点,由此我们获得知识的犒赏。”洁西卡顿了顿,方便孩子理解,“而第八音素代表‘神秘’,并且会与前七个因素共鸣,其结果有可能是‘增强’,亦有可能是‘相消’,比如刚才,它干扰了你的第三音素‘感知’,所以你才忘了热度。”

“哦!”女孩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其实,鲜有人知的是,世间还有着“第九音素”的存在。洁西卡看着女孩那清澈的眼神,心里这样想着。这个秘密,也和你息息相关哦,纱萝。

“洁西卡老师……”

“唔?”

“可以教我吗?第八音素的事情……”

洁西卡笑了:“你呀,先把字母表背熟吧。”

是啊,先把字母表背熟吧。直到你长大到能学习音律的程度,洁西卡老师会一直在身边守护着你的,纱萝。接下来,该是给那几个乱用音律的高年级小鬼一点小小惩罚的时候了。

校园广播在此时不合时宜的插入——

“洁西卡·艾伯哈特老师,请速到行政楼教导处。”

找我?

杰西卡想象着所有可能的访客:捣蛋鬼们的家长?——为了孩子的事情诉苦。“轻音”教会的传教士?——他们总想拉更多人入伙,并指望借助老师的力量宣传自己。药剂师康德?——上次音律试剂的钱不是已经付清了吗?

当她抬起头,答案一目了然——悬停在“圣兰姆学院”上方的,是“皇家威力”号战斗浮空艇。

三层甲板,多排音素炮,光动力室就有十六组……洁西卡熟悉这些数据。

行驶起来无声无息,确实是“他们”的作风。看来,悠然的日子快要结束了。事实就是如此,只要还是加美利亚的国民,就无法逃避军队的征召,皇帝的特赦也只能换来一时的安宁。

洁西卡蹲下来,盯着纱萝的眼睛:“老师有点事,临时出去一下,纱萝在这里乖乖地等老师回来哦。”

窗口忽然暗了下来,大片的影子遮蔽了操场。“皇家威力”号的旁边,现出另一艘更加巨大的舰身。黄金色的舷体上印着巨大的鹰翼以及“A.H。”字样,正是帝国第三舰队的旗舰“雄鹰之傲”号。

艾顿·霍恩海姆子爵亲自驾到?太看得起我这个小小的领航员了吧。洁西卡心里苦笑了一下。她移回目光,看见纱萝拧着的小小眉头,心中掠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纱萝,你听着,老师今天对你说过的有关‘音素’的一切,都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好吗?”

纱萝用力点点头。

“好孩子。”洁西卡轻轻摘下纱萝的贝壳发卡,捧在手心,低声唱起三阶的旋律。融合了第一音素·存在、第三音素·感知、第七音素·智慧的三股力量在第五音素·融合的调和下渐渐集中到一点,附着在贝壳发卡之中。纱萝好奇地看着这一切,但是一句话也没有说。

“洁西卡·艾伯哈特老师,请速到行政楼教导处。”广播仍在继续。

洁西卡把贝壳发卡别回纱萝头上,离开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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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0 即将融化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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