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旅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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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中,有一片耀眼的光芒,光芒正中的少女唱着一曲熟悉的歌,让奥伦听得失了神。不多时,歌声停止,少女似乎说了什么。

“你、你说什么?”

奥伦出声询问,得到的回答是……

“笨徒弟,起床了,大白天睡觉算什么啊!”

伴随而来的还有头顶传来的疼痛,奥伦睁开眼,眼前一片模糊。

揉了揉眼,视野终于清晰起来,雅斯敏的脸就在眼前,撇着嘴,眉毛挑得老高。

“对、对不……呃……”

道歉截止在中途,声音的主人愣住了。

雅斯敏与麦琪手上提满了衣袋——不对,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们也换下了平时的服装。

雅斯敏换上了一套鲜红的纱质连身裙,袖口、胸前与裙摆上打足了蕾丝边、丝带与蝴蝶结,让她整个人看起来软软的,午后的阳光照在衣服上,将她的小脸映得通红,似是害羞,与平时英姿勃发的假小子模样大相径庭。

麦琪则是换上了一套主打简约风格的连身长裙,相比圣歌塔看起来轻飘飘的制式女仆装,这样的装扮多了几分庄重,让麦琪看起来更像一位大小姐而不是女仆。

“怎么,发生么呆呢!”

一出声,雅斯敏立刻露了本相,再软的裙子也遮不住她那风一样的性格。

“没,没什么……”

奥伦侧过头,不敢正视两位少女,窘迫的姿态让人忍俊不禁。

“好了,别闹了,连夜赶路也累了,我们还是抓紧时间进塔里休息吧。”

麦琪拉住不依不饶的雅斯敏,替奥伦解了围。

鲁耶斯圣歌塔的守卫再次见到奥伦时明显有些不耐烦,但当雅斯敏与麦琪分别拿出邮政厅与圣歌塔的证明,深感震惊的守卫老老实实向奥伦道了歉。

不知是否因为已是傍晚的缘故,塔内十分昏暗,甚至有些阴森。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人迎接,也看不见一个负责杂务的女仆,若不是入门后正对的墙壁上绘着圣歌塔塔徽,几人甚至怀疑自己进错了地方。

“好、好冷清啊……”

奥伦不由得缩了缩身子,由莫格斯开始,他进入过的圣歌塔已有三个,比大多数人,乃至许多城市的领主都要多。这几个圣歌塔各自有着独特的风格,莫格斯因地面铺满精致的瓷砖而显得明亮大方;阿鲁克斯因风车的缘故多了许多类似自动提水装置的便利设施;紧挨森林的维尔宗圣歌塔采用了木质结构,由于位于两河之间,有一番别样特色。

而这里,鲁耶斯圣歌塔,却简陋得让人发指,不仅没有任何装饰品存在,甚至连地面都因久疏打理而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感觉上更像一个被人遗忘的遗迹。

麦琪皱着眉,走向通往塔顶的阶梯。

一层、两层、三层……直至最顶层都没遇见任何人。

来到仪式之间对面的歌姬寝室前,麦琪深吸了一口气。

“麦格丽大人,您在吗?”

呼唤着印象中鲁耶斯歌姬的名字,麦琪并未得到任何回应。连续三次后,麦琪狠下心,直接推开了寝室大门。

属于歌姬的房间一如塔内其他地方简陋,偌大的房间内,只有一张床,一把木椅,显得分外空旷。一名少女背对着门口坐在木椅之上,夕阳透过落地窗,在少女银色的长发上镀出一顶金冠。

“麦格丽大人?”

近距离的轻声呼唤,坐在木椅上的少女终于有了反应,她缓缓侧过头,人偶般精致的面庞上也人偶般毫无表情。

“麦格丽大人,我们来自莫格斯圣歌塔,准备前往圣城,路过鲁耶斯,希望能在塔内借宿一夜。”

麦琪的话并未引起少女任何反应,似乎刚刚那一回眸也只是偶然般,她又将头扭了回去。

“既然麦格丽大人不反对的话,我们就打扰了。”

一如之前,少女仍旧没有任何回应。

退出歌姬的寝室,奥伦这才放松精神颤抖起来。

“太……太奇怪了。这儿的歌姬大人,有点吓人啊。”

“没有啊,多漂亮,梦幻般的银发,简直美得像一幅画呢!”

面对雅斯敏的不同观点,奥伦只能摇头,这位粗神经的“老师”大概永远不会体会到自己的感受了。歌姬麦格丽回眸的画面徘徊在奥伦脑海中,美则美矣,却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抑感,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雅斯敏只有一个。

“别想太多了,”麦琪在奥伦头上拍了拍,“好好休息,明天出发,鲁耶斯到迪泽尔这段路是整个行程中最长的一段,本来今天连夜赶路就更容易疲乏,如果不好好休息,明天就有得受了。”

“嗯……知道了。”

奥伦点头应是,然而麦琪尽早休息的计划未能实现,几人刚刚找好房间,领主克洛德带着侍从找到了四人。

“贵客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了,我们的歌姬不喜铺张,所以圣歌塔内比较简陋,用来招待贵客就太失礼了。几位不妨到我府上,让我尽地主之谊,好好招待一番。”

克洛德伯爵的热情感染了雅斯敏,她刚要一口答应下来,麦琪突然跨前半步挡在她的身前。

“非常感谢伯爵大人的热情邀请,”麦琪微施一礼,“不过我们明天还要继续赶路,已经准备歇息了,对于其他的事情并不打算参与,实在抱歉。”

“这样啊……”克洛德眯起眼,旋即微笑道,“那就不打扰几位休息了,我将骑士团留下,如果几位有什么需求的话可以让他们转告我。”

说罢,克洛德转身离开,随之而来的六名骑士却留了下来,守卫在众人卧室门口。

“麦琪姐!”回到房间,雅斯敏嘟起嘴盯着麦琪,“为什么不让我去,我要吃大餐!”

“好啦,别闹啦,不差这一顿的。”

麦琪摸摸雅斯敏的头,将这个问题含糊了过去,有些话大概和雅斯敏说,她也不会明白。

如果只是传个话,可没有必要留下这么多的卫兵……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克洛德伯爵早早等在圣歌塔内,热情地将四人送到边界。

“返程时请务必到府上做客。”

伯爵微笑着发出邀约,麦琪出于礼貌敷衍了几句,并未正面应答。

“克洛德真是好人呢!”

走出鲁耶斯边界,雅斯敏对热情的伯爵赞不绝口,麦琪摇摇头,没多说什么,戴维在一旁也只是默默叹了口气。

从鲁耶斯到迪泽尔这段长程让几人吃了点苦头,随后既是苦尽甘来,最后三天的路途比之前大部分的日子都要轻松得多,每日行进的距离比一路上绝大多数日子都要短,即使在边界外也渐渐开始能遇见其他的信使或游商,偶有同路之人,组成一个临时队伍,氛围轻松热闹了许多。

由麦特茨出发,安萨斯方向已经没有纤细的道标,取而代之的是视野内连成一线的小型边界,行程过半后更是夸张,小型边界几乎连成一片,众多被保护的村庄众星拱月般簇拥着远处的圣城。

来到安萨斯的边界前,众人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尽管那仿佛连通天地的巨大光幕看上去与莫格斯或鲁耶斯并没有什么不同,众人的心却不可抑制地澎湃起来。

圣咏之城,我们来了。

带着同样的想法,众人一同迈过了到达目的地前的最后一道边界。


PS:恩……(强行)封面人物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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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0 即将融化的天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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