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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沃
舅舅给我使了一个眼色,同时他右手高举着尚未开峰的练习斧,真是的,我要是这么简单就被撂倒不是谁都能想到我们是串通骗冠军的吗?最后的决赛至少要打的精彩一点嘛。
现在已经可以开始示弱了,持斧的姿势从单手换为双手,紧紧握着斧柄,故意延长被击打后硬直的时间。这样一来,观众老爷们肯定会认为我是因为体力不够才会狼狈至此,最后只要小小地卖一个破绽输给舅舅,就完美了。
面部的肌肉抽动着,因为正在把现场所有观众戏耍而产生的笑意被封锁在皮肤深处,这个时候笑出来那可就完蛋了。
“呀!”
现在就是时候了!刚刚一个在剧本内的转身批被舅舅“轻巧”地躲开,劈空了,这么一来斧子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收回来,现在只要延长这个时间……
“科沃,你在剧本里是一个讲究一击必杀的武士,你在每一次击倒对手之后要表现地很累。让观众知道你是一个爆发力很强但是耐力不高的选手,这样他们才不会其怀疑,明白吗?”
耐力不高吗?
双手巨斧防守孙的劈砍,在砍到的一瞬间我便开始最后的表演:双腿故意弯曲,最后整个人半跪在地上,孙反手用斧子的另一面挑开手上的武器。
沙地上传来挣扎爬行的声音,我正朝着手斧落地的方向爬去,随后后颈遭受猛力一击,身体反转过来。我看到的是孙手上的手斧,未经开封的斧刃抵在脖子上。
举起双手,投降。
观众群中爆发出山崩地裂般的欢呼——比起我的一招制敌,舅舅每场都几乎打满时间当然在他们之中的支持率比较高一些。现在我被解决掉了,那些观众想必也是快乐得很吧。
纱帐中传来掌声——国王这三天来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几个端茶递水的高级信徒为他服务,我一次都没有见过她。真是奇怪,我们不知道自己国家的名字,甚至不知道国王的样子地活着。
那么这个国家到底是什么,这个国王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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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谁?”
我终归是向他问出了这句话,既然我不是科沃,那么肯定的,我有另一个过去,一个叫“尼基娜”的过去,然而所有赛伊克成员的信息都被毁了,尼基娜到底是谁我也不知道。
“嗯?”
孙此时正在书架上寻找一些关于王城的书籍,屋子里头透着一股霉味,空中飘浮的灰尘都让阳光停住了。他的手在书皮上抖动一下,沾上些许灰尘,一双银灰眼睛转过来盯着我,右边眉毛稍微挑了挑。
“说实话我不知道,我只能说尼基娜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其他的没有更多了。”
他耸耸肩便回到桌子前的长椅上,细致认真的看着书,左手摸索着在边缘的杯子。
俯下身子,手指对着杯沿轻轻一弹,它便径直朝着孙去了。他抓住杯子,也不管里头的水有多烫,直到几秒钟过后才惨叫了一声松开手。
“科沃……呃,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要杀吸血鬼,为什么要与那孩子为敌呢?”孙下身几乎滑到椅子下面,双手张开,脑袋故意歪向一边,“我是说你有没有好好想想蓝对你说的那些东西呢?‘最了解你的人便是你的敌人’。”
我与祝映为敌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回真正的自我吗?虽然有的时候面对现在才是真正要做的声音,但现在我的过去空白了一大段,如果不填补这样的空白,就不可能变成完整的我了。无论是作为科沃还是尼基娜,我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祝映知道我的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但是总会更进一步的不是吗?现在的情况已经够乱了。”孙端起水杯喝上一口,因为坐姿的问题被呛得剧烈咳嗽起来,“……咳咳……你也看到了,咕,墨瑟带回来的那个不稳定的玩意,还有学院里收藏的那块‘圣者遗物’,还有希德那家伙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出去看看天空吧,情况只会越来越糟的。”
“越来越……糟糕吗?”
看着被铁栏杆阻隔开的天空,一尘不染,纯洁如白纸。怎么会越来越糟呢?
“糟糕这种事情……完全想象不出来啊。”
一只手按住肩膀,孙在身后和我一样看着天空。
“坏事情总是伴随着糟糕而来,但是糟糕本身也是存在的。就像是纯净的恐惧一般,那种毫无理由毫无介质,支配着人最脆弱部位的‘恐惧’。你还没有遇到它们,在你眼里希望从未消失过——未来也不会,赛伊克的希望总是存在。即使很久以后倘若觉得一切都毫无意义,甚至身躯都快要消散时,也要想起赛伊克的族语。”
“黑暗消亡,黎明崛起。”
两人的声音一齐传出,孙满是灰尘和皱纹的脸上,浮现出大朵大朵灿烂的笑容。这样富有感染力的表情带动我的心情都好了起来,现实嘴角上扬,然后是脸颊抽搐,最后和他一起放声大笑了出来。
这就是所谓纯粹的东西吧,毫无意义,毫无理由的开心。但是正是因为有这种奇怪的情绪,我们才能生存下去吧,我有点想起以前在拉塞尔的日子了,一大群人在小酒馆里围着壁炉莫名其妙地大笑起来。直到凌晨才能停息:以前真是感到讨厌,但现在想,能遇到这样的场景真是太幸运了。
远边的天空上飘过永夏岛上空在晨昏线上不断徘徊着的天空之城,上面茂密的草地将它整个染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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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长将舅舅的手臂高高举起,宣布他是竞技大会的胜利者。没错,充满水分的胜利者。
然而此时,人群中传来了阵阵骚动。是因为被选出冠军而激动地发生了踩踏事件吗?我看着那群彼此相互伤害的傻帽,可能是赌我赢的人输了钱嘛——毕竟没有人知道我们的剧本,便没有人知道孙会夺过我扮演的角色的第一击。
但是……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我的眼前出现了那些奇怪的星点?靠着仅有的视力,我手持战斧半躺在墙边,我看见了,哪些人群中,屹立着一个不似人的机器人——像是一个黑色的方匣子,手上持着一把燃烧成红色的匕首。它只有一个大概的人形,其他地方都用钢筋焊接,像是不完全的初号机,它对我摇摇头,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国王的方向掷了过去!
“铛!”
因为毫无防备,国王纱帐后边的那张脸应该已经被刺穿,全场一瞬间静了下来。市长呆呆地看着已经燃烧起来的纱帐和旁边同样呆若木鸡的信徒们。一秒过后他因为害怕昏倒过去。舅舅的眼中也是一愣,不会吧?还有人来刺杀国王?
那一次自导自演的闹剧已经被我们终结了,但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会有人来干这种事情呢!
刚刚那种感觉消失了,我能断定这是用来对付我这种机器人的!刚刚那样的感觉是因为神经和机械连接的波纹被干扰的结果,我们的底子被某个人掌握地一清二楚!他甚至连我是个半机器人都知道了!
不对,刚刚那声音,像是金属相撞的声音,绝对不对!那把匕首并没有撞到国王,可能是打到了车子的装饰或者别的什么东西!
“任务完成,正在弹射黑匣子……”
“轰!”
刺耳的机械音从机器人的胸腔中发出,几乎是最后一个词说出的瞬间,它爆炸了,雪白的蒸汽造成了巨大的破坏!几乎波及四分之一个环形观众台!我能看见,不计其数的断肢残腿被炸飞,而它本身也是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小小的鲜艳的红盒子被弹射到北方去!
它的控制者应该离这里不远!
“孙,快跑!”
已经顾不得什么剧本什么演戏了,此时心中突然传来了极为不祥的气息,如果这个时候不脱离现场的话,那些家伙可能会安罪到我们头上,那个时候被全国通缉可就不好玩了——虽然现在跑也是全国通缉的下场,不过这可比在这儿任人宰割好多了!
“咔咔咔……”
什么东西被推出的声音……那车子里,有什么东西被启动了!国王所程的专用车,那两块帘子已经完全烧成灰烬,全金属打造的蒸汽车内缓缓推出一把椅子:那上面坐着的一定就是国王了。不过……国王的样子……国王的样子!
坐在最高看台,高高在上的国王,居然只是一尊铁像!
这是怎么回事?那尊制作精良的铁像全部由上好漂亮的白铁铸成,雕刻着一个身形高大的坐着的衣着华丽的人,想必就是国王的样貌。“国王”有一双大眼睛,眼珠被雕刻的活灵活现,而自然卷的头发垂在肩膀两边,身形微微有些发福,厚嘴唇上长着滑稽的往上翘的大胡子,像是小孩子玩的玩具士兵。
随后,“国王”动了!他缓缓移动由机械驱动的手臂,粗短的铁手指指着孙,空中发出齿轮咔哒咔哒般的声音。
一名高级信徒侧耳去听。随后抱着手中的八音盒高声音唱道:
“我以伟大的王国国王之名,此时以法律和神的名义命令‘斗士’们杀死这位冠军!终焉之神默萨散椅从你出生起便给你降下诅咒让你死亡,现在是时候了,解除诅咒侍奉这位伟大的神明吧!”
果然!已经没有时间了!
体内齿轮飞快运转,身体上的竞技场服装撕裂开,后背传来的剧痛表示三个巨型动力轮已经完全准备好,因为蒸汽发出的高温,躯体上的人造皮肤完全融化干净,露出原本的黑色机械身躯。
“快点!”
用手上的怪力强行分开市长和冠军,狠狠地往出口的方向推了一把孙,他便踉跄着连滚打趴奔向出口,希望我能托住那些信徒吧。如果不是那种压倒性的人数的话,我是不会介意切开一些人的身体的。
“她是神的叛徒,杀死她。”
高级信徒头子命令道,其他的信徒纷纷摇起手中的八音盒,刺耳的教堂音乐的出现似乎唤醒了潜伏在阴影中的什么东西。我听到了机械开始运作的声音,难道信徒们这样的音乐是在启动什么兵器?
“镜之斗士,终焉之神的代言人,去吧,用冰冷的手去扼住她的咽喉吧!”
他喊道。
“镜之斗士,终焉之神的代言人,去吧,用冰冷的手去扼住她的咽喉吧!”
他们喊道,声浪一波强过一波,最后化为海潮一般的和声,在八音盒的带动下甚至扭曲了一部分空气!
“咔哒咔哒咔哒咔哒……”
一阵阵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是那些所谓的“镜之斗士”!它们各个造型诡异,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块小镜子,没有五官,全部靠从额头中间探出的小摄像头来工作。左手持着一把大剑,右手则是持着一面巨盾,盾牌的表面依然是镜子,不仅如此,全身上下的铁甲都被镜子覆盖。
这些是啥啊……
“咔哒咔哒……”
它们统一地朝我这里走来,速度越来越快,却没有变成跑步。
好啊,既然想被揍烂脑袋就来啊!
一拳呼在第一个献身者脸上,摄像头和铁质头盔悉数碎裂,镜子也是碎了一地,它的头上此时已经多了一个大洞,露出了里面的齿轮和其他机械,还特地做成了一个大脑的形状吗?真是恶心!
“本来只是用来应急的……不过现在应该就是紧急时刻吧!”
无奈地叹叹气,双手撑在它的肩膀上,一个漂亮的空翻越过他,左腿在他背上用尽全力蹬了一下!胸腔中的机械和能量核心全部被踢了出来,这玩意大概已经报废了吧。
我停在一根灯柱面前,将其扭断,里面的是早有准备好的应付突发情况的刀。
虽然不知道舅舅到底有没有跑出去,不过我能做的,也就只有把这里的家伙全部清理干净吧。此时已经是晚上七点半,正值最后一场结束,惨淡的月光时有时无地照在竞技场上,这样不利于我能量的恢复,不过没关系。
回头切掉另一个家伙的胸腔,它的聚能器被斩成两段,不能再用了。
这样的镜子斗士……起码有六十个!它们刚刚还穿着人类的衣服坐在观众席中津津有味地看着比赛,现在却露出了机器人的面貌来攻击我,而且做工还那么差那么诡异!鬼知道王城里那些家伙是怎么把它们安插在普通观众里面的!
其他的斗士们看着这两位先驱战死的样子原地停了一下,随后它们围成一个圈,手上举起几乎是他们两个人大的巨盾,变成一个圆圈将我包围在里面,它们想用这种方法来拖住我!
不就是面大镜子吗?带着这样的想法一刀砍在盾牌上,然而……这些镜片无法理解地坚固!即使是刚刚的全力一击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小小的伤疤罢了!而且“她”本来就是为杀死吸血鬼而设计的武器,对付这种装备重甲的机器人根本不好用!
而且这盾真是滑的吓人,刚刚那一击大部分的能量都被滑走了,而且这样的话我也不能跳过它们,这情况对我十分不利。
被这些家伙保卫着,但是它们只是缓慢地推进,带着一种压迫感。如果不想点什么方法出去的话会有大问题的!现在身体里的能量大概还能维持一刻钟的时间——孙为了让我入戏点就没让我在早上晒太阳,导致现在能量根本就不够用!
只能集中攻击其中的一个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一刀刀砍在那位斗士的盾牌上,划出一道道伤痕,但是始终没能伤到盾牌本身分毫。我相信这种铁质盾牌我一拳就能砸碎,但是我已经尝试了无数圈在它上面玻璃上,大部分力量都滑走了,真正能利用的力量十分有限!
还有五分钟!
只能靠别的方法逃出去了吗?
再一次出拳时,感觉摩擦力大了很多:镜子上面的一道道伤痕提供了不少摩擦力。但是想要真正破坏这块玻璃还需要至少十分钟的努力,时间已经不够了!
舅舅他现在应该已经成功逃走了吧,
只能用这种方法了!
往后退后几步,斗士们的圈已经缩小到三米,我朝着那位机器人冲去,在半空中跳起。高度当然是跳不过接近四米高的重盾的,只能赌一把了!
左脚踏在那粗糙的表面上,右脚则是在蜡上划过一个圈,就是现在!双手握住左手的剑柄,右手摸到了剑鞘上的扳机,手指扣下之时,剑鞘之中传来爆炸,它径直飞到另一个镜之战士的面前!火药是希德的专属,它们一定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按照机器人的思维他们一定会防御。
左手从剑刃握到剑尖,靠冲击力在粗糙部位猛击让自己飞出去!左腿机械超负荷运作,整个人朝这方方向弹射,果然,它看到剑鞘朝自己这里飞来时用盾反击了!这个盾有快四米长,应该够了!半空中将剑刃插入镜面之中,靠着光滑的平面继续往前进!
逃出去了!
但是现在还剩下四分五十五秒,要想真正逃出去的话要更加努力才行!
双腿不停迈动着,按照那些镜子战士的速度绝对是追不上的!竞技场外面是个下坡,可以沿着下水道和护城河往旁边的田野里去,逃到尽可能隐蔽的地方,那样对我更有利!马努兰的接应绝对是不会来了,甚至舅舅也应该认为我现在已经死了吧——他们都不想谈起王城中的士兵,之说它们是“可怕的钢铁之躯”,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
街上的行人被从竞技场中快步走出的镜之斗士们吓呆了,纷纷往家里跑,也算是间接帮了我吧。今天真是好运呢,坏运中的好运。
现在我的速度大概是蒸汽火车的三倍,由于过载驱动,身体中剩余的能量已经直线下滑,还有一分钟,现在已经完全逃出市区了!
突然,全身上下仿佛都失去了力气,身体无法控制地瘫倒在地上,还好,倒在了丛林里……不过太阳要明天凌晨才能出来,这个时间绝对够那些家伙找到我再把我搬回去了。
不行,左手还可以动,还能爬。
“沙沙沙……”
脚步拨开杂草的声音……
左手握紧天空,这个时候来的人只有可能是农夫,别自己吓自己了,那些家伙的速度比遛弯儿快不了多少,这么点时间绝对不够来这里。
“啧,怎么这么狼狈啊?”
熟悉的声音……不会吧,这个时候这个声音?
还没等我细想,就被一双手提起来,没错,这样的怪力,只有那个人有!借着月光,我看到了他的脸,一头柔软偏金的头发下是猩红的双眼,苍白的流线型肌肉在月光下宛若牛奶,穿着破旧的信徒的服饰,没错!是祝映!
因为调音器已经无法工作,我自然也无法发出质问。
“有位大人想和你商讨一点事情,所以我就照做了。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祝映,笠集的哥哥,你的朋友。”
他走了约莫一百米后将我放在一艘破旧的小船上,虽然破旧,但是还算坚固,能承受我的体重。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补刀也不是为了像你说教,只是我想和你交朋友。”他将我安顿在船上,剪断系住小船的绳子,“不过想要见到那位大人的话路途很是漫长的,我可不想让你干等。”
后颈被他掐住,然后被狠狠地扭了一下。
意识彻底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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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滴答……”
太阳依旧在东边的山峦之间缓缓升起,应该是早上四点多。我还在小船上,应该只过了一个晚上。大水管两边滴下来污水,眼前的是个被废弃的污水净化厂,我有预感,所谓的那位大人就在这里面。
身体还是不能动,意识还是有些不清楚。
到了水管之中,顺着它一路滑下来,尽头是一个空旷的蓄水池,小船正好到中心的位置。随后,铁钳子咬住我的腰部将我往上提,一切都像是剧本那样顺理成章。
钳子不动了,我也被放下来,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完全不明白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过,应该是得救了吧,至于“那位大人”是谁,祝映为什么出现这种问题……现在还想不明白,
恍惚之间,我看见面前的一张脸。
那条刀疤……是希德。
“科沃,干得不错,都完成了!”
他将我摆在地上,自己退后几步。
“科沃,你知道吗?”他哼哼地怪笑着,“我要把你装扮成最可爱的洋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