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瑟2
棺姬遥望着遥远的星空，群星闪耀着的天空。
自从那一天棺姬开始自己走路了以后，她每天都会在这个时候固定起来，到阳台那里看着克林姆林大沙漠中那清澈的星空。这是她唯一的爱好，每天风雨无阻——尽管这里没有雨，即使是夜间沙尘暴来袭，棺姬也会执意在房间里继续做这件事情。
我隐约觉得，漫天的风沙不能阻碍她的视线。
这个被谜团包围的人，她是和星空连接在一起的。
今天也是一个晴朗的夜晚，在例行的抽血化验之后，我也难得地陪着棺姬一起这样打发时间。
作为剑歌者的首席研究员，虽然不怎么受那些纯靠体力吃饭的人的待见，在这里的生活倒也算良好。至少没有人来毁坏我的研究成果——自从棺姬来了之后很多人都慕名而来想要看看这位超越时空的少女是什么样子，但大部分都被我和科林拦截在外了。
科林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身体的一半都是我的心血。虽然这么说怪怪的，但在他下半身被刺客用鱼鳞刀砍成碎片以来用的都是我给他制造的义肢。而科林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此后他也帮了我不少。
“墨……瑟，你知道那些星星上有什么吗？”
棺姬主动侧过脸，绯红之瞳中倒映着满天星辉。
“这个嘛，我也不知道来着……”
因为被人盯着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所以我只得把手放在后脑勺上无意义地挠着，棺姬问过很多问题，但这个问题她还是第一次问。
“这样啊，难怪书上都没有写……”
她扭过头，双手撑着大理石扶手，左脚脚尖在带着一些沙粒的地面上一下又一下地踩着，嘴里哼着不是是什么的调子。就像一个对什么事情都好奇的小女孩一样。
不过也的确如此，她的思想等等都在那个阶段，对一切事物保持好奇，童心泛滥，对每一个人都无条件的好。包括科林这个老流氓。
我已经跟科林说过一万遍他已经没有生殖功能了，但是他还是改不掉他还是一个完整人类时的好色这个毛病，而他本人将其称为“历史遗留问题”。
“我这里的藏书都快被你翻遍了呢。”
“是的，但是还不够……对这里的了解……还不够。”
棺姬露出十分严肃的表情，对着一片空气点点头，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了出来。然后这个神经质的家伙就突然回去继续摧残我的书架了。
从可以走路开始，用了一个早晨学会我们的语言，一个小时明白了引路人神系，再用一个小时读完了那本让我脑细胞死一半的《有关旧日独立神的存在为何是谬论以及引路神存在的合理性的辩证思考论集》。明白了神系之后马上转攻蒸汽动力学和符文科技学，在不到三天的时间里读完了几乎是我书架上的所有关于这两类的书籍。
现在棺姬还不满足，她继续朝着更里面翻看，更里面的是一些生物工程领域和剑歌的书籍。呃，还有小黄书。
“求求你别看到小黄书，求求你别看到小黄书……”
心里这样默默乞求着。
“啊咧……邻家小妹初长成，这个看起来也是生物工程领域的书籍呢……”
果然。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棺姬手上的那本她不该看的书已经到了我的手上，刚刚我可是开组了马力用最快的速度抢了过来呢。
“呐墨瑟，你说书这种东西是为了什么而存在呢？”
一本正经地问着。
“当然是要传授知识啊！”
我突然被这样的问题弄得智商掉线了。
“但是如果没有人看那就没有意义了吧，你这样不让我得到知识，相比书的作者也不会高兴的吧……”
棺姬慢慢转过身，以鸭子坐的形式用楚楚可怜的眼神看着我，手里的书。
但是，鬼才信你看这种光看名字就知道不和谐的东西是为了什么研究生命的繁衍啊！还有我真的一点都不尊重那个作者啊！那个作者的邻居想必也会很困扰的啊！
“不行——”
话音未落，她就开始在地摊上不要脸地翻滚起来，手里抱着另外一本厚厚的关于生命起源的书籍，一边滚还一边洒出不知是装的还是发自内心的眼泪，活脱脱一副“你不给我玩具我就跟你这样撒娇”的样子。
“作者大人对不起！作者大人对不起！作者大人对不起！”
还在哭喊着这句话，写小黄书的家伙到底为什么值得你这样啊！
看准我松懈的一刹那，她从地上飞跃而起，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夺走了我手中牢牢握着的小黄书。然后借着惯性飞到了另一侧的地摊上开始阅读。
真拿这家伙没办法……
现在我也只能把书柜里剩下的那些这一类的东西赶紧弄到另一个地方了，因为这本还算是比较正常向的……其他的的内容，我就不说了……没错，那些内容重口的全部都是科林给我的，我自己可是一本都没有买！
整理书的过程中，身后传来一声声让我觉得无法忍受的声音。现在我的脸肯定已经红了，因为怎么说呢，我起了一些生理反应……
“……画工好厉害……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果然这样的话，两个人的身体就最近了啊……‘啊，嗯’是这样叫的吗……好精彩……”
这家伙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来看的啊！
“你给我适可而止一点！”
将手中的书回转着丢出去，正好砸到她的脑袋，但我现在才想到我刚刚扔出去的也是一本小黄书！
我都干了些什么啊……
“哎！啊疼疼疼疼疼疼疼……唉哆，这本是啥？”棺姬跪在地上拾起另一本，那本的名字应该是，呃，太羞耻了。
“猫耳萌娘的饲养喂食手册……看起来是一本关于养殖类的书籍，没什么用……”
呼，还好她没翻开，因为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本书的内容比上一本要劲爆起码二十倍。监禁，喂食，放置无所不有，还是全彩的。我当年的眼光真是太好了……
“但是‘猫耳萌娘’是什么物种呢……”
书页翻开的声音……
“接招！”
这次我可是拼了老命才从这家伙手上抢到了这两本不能给任何人看的书。
“没关系，棺姬已经得到足够的信息了……相比本体到现在都没有成功，一定是因为没有干那件事……如果这么做了的话，就能完美融合了……”
能够这么一本正经地说这种话还真是辛苦你了呢。
但是，干这件事，完美融合，本体……棺姬在无意间给我透露了许多有用的信息，她所说的本体……很有可能还在黑光塔内，或是说，本体在黑光塔所连接的“神之领域”。
“说起来，棺姬对自己被冰封之前的记忆有什么记忆吗？我是说你的故乡是哪里呢……”
我得赶紧转移一下话题。
“棺姬来自……一个夜晚没有星星的地方。”
“这样啊。”
她站起身，第一次把自己翻看过的书籍整理好放到书架上。来自没有星星的地方，没有星星代表没有魔法……是这样的话那地方也是够糟糕了。
“但是棺姬还是喜欢那个地方，至少没有伪神在无聊地掐架……”
听到这句话，我马上捂住了棺姬的嘴，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和弟兄们一起站岗的信徒们。信徒是对引路人极端崇拜的宗教群体，他们的势力遍布世界各地，目前唯一没有被沾染到的地方是黑色泥沼——那地方离我们这里不远，但那里的信仰防御的确坚固，引路人是一个新兴的宗教，但不知为什么却得到了各大地区领导者的青睐，从国王到男爵。
虽然引路人在民众之间的口碑的确不太好，也有民众偷偷信仰一个被称为旧日独立神的教派——因为单神论，所以这个教派一直被引路人的狂热粉丝们打压和遏制。不过要我说嘛这两个都不是什么好鸟，狗咬狗一嘴毛的事儿。
但现在信徒们的政治影响异常强大，我们剑歌者虽然是整个大陆上最强的一批人，但还没有和政府公开叫板的资本——再说了我们都是“只信任自己的异教徒”什么教派兴起什么教派没落关我们什么事。
虽然这样，让棺姬刚刚的言论传到信徒耳朵里我们绝对不会有好果子吃。
棺姬一开始还试图挣扎了一下，几秒钟之后就不动了，不是不动，而是一动不动地靠在我身上听着什么。而且脸色骤变。
这家伙感觉到什么了？
时间够久了，我松开捂住她嘴巴的手，几声呼吸过后，她回头盯着我，脸颊和眼瞳一样变成了绯红色。
“剑歌者……是最强了没错吧？”
奇怪的问题。
但是口气如此地严肃。
“理论上来说……是的。”
“那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棺姬的手指指向大理石石柱的缝隙，实验室就在剑歌者协会大门的不远处，而此时，大门那边出现了一个以前从没有见过的人。
此人身着一身的黑灰色战甲，虽然是重型装甲但却丝毫没有拖累的感觉，腰节别着一把从没见过如此样式的怪异剑刃。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虽然作为剑歌者我实力偏弱，但有人想要擅闯这里，我还是听得见的。
此时两名剑歌者两名信徒正在与他交涉，而此人却是双手叉腰，一张上面有一条诡异刀疤的脸带着同样诡异的玩味微笑。似乎根本没有吧四个人当成障碍。
我认出了这两个剑歌者，若基和图尔。都是有一定实力的。至少他们两个中的任何一个都胜过我。
“这个人……强到不可思议。”
棺姬纤细的手指继续指着他，我现在才想起来，棺姬也是论外级别的存在！而那人的表情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棺姬和我，看来棺姬应该是把我们两个的气息隐蔽起来了。
图尔向他比手势示意他离开。
像他这样的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以一己之力或是来参加或是来挑战剑歌者，这种人的下场一般都十分悲惨。不是被吊死在旗杆上就是死在这滚滚黄沙之中。
这人是来干嘛的？
“墨瑟，趴下！”
我还在思考，头却被棺姬按倒，我们两个都躺倒在了地板上。好疼，脖子要断了。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声短号一声长号，这是代表有敌人来袭的声音！那个人，果然是来找茬的！
抬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门口留下的，只有一具无头的尸体和漫天的黄沙。只是刚刚一瞬间的事情，若基的脑袋就和身体分家，滚到了那两名信徒的脚边，而若基自己也是用最后的生命拉响了警报。
而其他三个人都是被打晕了，呼吸还比较平稳，没有大危险。
无数金铁交加的声音相间传来，防御装置的启动装置就在我这个实验室。我马上起身喷跑向书架，按下大木书柜侧面的一个按钮。
齿轮转动的轰鸣声……
等等，我刚刚忘了一个重要的人，棺姬！棺姬呢？
回头看，棺姬站在阳台的扶手上，眺望着剑歌者协会的广场。然后往前迈出一步，掉了下去。
这家伙可是贵重物品啊！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赔不起啊！
于是没有办法，我也只能跟着跳了下去。
此时，整个剑歌者协会开始封锁，藏在地底下的铜合金高墙升起，建筑物的顶上打开大灯，照亮了整个建筑群。而地面上也是全军出动搜索这个该死的闯入者。
虽然我和若基平时的交情并不怎么好，但这个人这么简单就杀了一个人，这样的罪行，绝对不能饶恕！
但那家伙现在在哪里？
“墨瑟！”
棺姬的声音，我知道她发现了那个家伙，他……在我的实验室里。正拿着两瓶试剂，饶有兴趣地看着。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身边根本没有队友，在这片空荡荡的广场上，只有我们三个——其他的剑歌者都被这个家伙骗了，其实他根本没有走远，而其他的剑歌者认为以刚刚这人的速度必然已经到了很深处——他们以为这家伙是来刺杀我们领袖的。
“棺姬……你去通知其他人，我这里还能顶一伙……”
身后并没有传来棺姬的脚步声，很显然这一次她没有听我的话。该死，这么危险的时候……
事到如今，也只能和这家伙周旋了。正面交战我根本没有胜算，刚刚只是一瞬之间，若基就被干掉了，我的下场也应该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但是刚刚若基没有使用剑歌，如果给他使用剑歌的时间，虽然不太可能杀死这家伙，但起码可以拖延一阵子。我比他有优势，因为从刚刚开始，我就开始调动体内剑歌的力量了。
“我来这里21年，都还不知道剑歌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人抽出手中的刀，将刀刃插在实验室的墙壁上滑了下来，在光滑的白墙上留下一道大口子。
“身处这神之头之梦，吾辈辛劳凡尘间……”
我的胜率又提高了，就在我唱出第一个词的时候。
“原来如此，剑歌就是一边打架一边唱歌么？”
他的手腕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着，血红色的刀刃在他手中魔术似得转起了一个又一个八字。那片地方的空气似乎也被血腥和愤怒染红……
这是我的剑歌，随着歌词的唱出，我的身边渐渐积攒起一阵阵的蓝光。看上去气势磅礴——其实只是外强中干，只是用来蒙骗他的把戏罢了。
那人原地干笑两声，随后将剑刃收回剑鞘，我以为他要投降，他却将剑鞘摆到自己身后，紧握着。而另一只手则是位于离剑鞘不到几厘米的地方，这人的实力不可小视，他这样一定是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他的右手动了！就在这一瞬间我预判他的动作，将刚刚积攒的剑歌能量全部甩出，没错，这是一个加大号的闪光弹。粘稠如同沙尘暴的蓝色能量飓风向着他呼啸着飞去，希望能阻碍他的攻击。
烟尘散去，那人还是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移动的痕迹。剑刃发出的红光居然透过厚厚的剑鞘在空中闪烁，他刚刚没有出手，他没有受到我的干扰。
完了。
我低下头，等死。
“呐，你叫墨瑟，没错吧？”
这个声音，熟悉而又陌生……是棺姬！
再次抬起头，棺姬背对着我，已经接下了那人的一刀。用手指，食指和中指夹住还在不断震动的刀刃，发出滚烫的铁器浸入水中的声音。
“外来者已确认，正在分析脑内数据库。”
刚刚我听到了棺姬轻笑了一下，等等，这不是棺姬！棺姬不会用这样的语气！
如果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她口中所谓的“本体”！
“外来者？你是怎么知道这个的？你……”
那人居然主动退后了，他费了好些力气才将手中的剑刃从棺姬的手指尖抽出来，随后从上往下砍了一刀同时身体暴退——这一刀虽然劈中她，却没有伤及分毫。
“你他妈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人用手中的绯红之剑指着她，嘴里念叨着这句话。
“希德·柯尔特。于1993年4月7日失联，然后在这里过了21年的生活。”
棺姬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用手指摆弄着自己雪白的秀发，才发现她的手指如此美丽，特别是指甲。但棺姬从来不会干这种事情的……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没等这句话说完，这个叫希德的男人就再一次冲向棺姬，用第二次横扫冲击！
“铛！”
棺姬这一次甚至没有用手指去夹刀刃，而是直接放下正在梳理头发的手，挡在脸的前面，这一剑直取棺姬面门，却在劈中她手上的时候戛然而止。说戛然而止是因为连破风声都没有了，这把刀砍中她手掌的时候就停止了振动，再没有半点声音。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希德手臂往后一缩，然后腰部扭转半圈，剑刃绕过棺姬的秀发运动到希德的头顶，然后他的另一只手扶着剑柄，这动作虽然简单，却似乎有着不可阻挡的可怕力量。随着剑刃和他的肩膀处于同一高度，希德将手中的剑刃突刺而出！
这一次，又被棺姬接下了！
而这一次，她用的是头发。
棺姬双手叉腰，上半身俯下去，虽然我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我知道她现在的眼神肯定非常可怕。因为希德的身体明显地一震，他的攻击，被棺姬耷拉下来的刘海挡住了。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才对吧？”
棺姬往上吹一口气，头发便径直而上，希德发出一声痛苦地喊叫丢掉了手中的剑刃。那柄散发着邪恶气息的血红之刀被弹飞了。我清楚地看见，棺姬的头发缠绕着他手中的剑刃，然后扭曲着他的骨骼，正是这样的巨大痛楚使得希德不自主地丢掉了手中的剑刃。
而趁着希德往后踉跄的一瞬间，棺姬左手五指并起，纤细的五根手指之间插入了希德坚硬的胸甲！我听到了金属支离破碎的声音，这装甲起码能够抵挡战马的一次骑枪冲刺，而棺姬的肉体的突刺居然突破了这层防御！
接着，棺姬将另一只手插进他的胸甲，随后左右一扯，希德的前部铠甲全部破碎。棺姬借着这个机会一脚将他崩开，希德飞行过程中，棺姬的身体突然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希德背后的空间之中！
双手交叉放于胸前，之后是一发双手手刀！
无数齿轮钢铁四散飞去，希德的一身战甲至此全部报废！
现在，我看清了棺姬“本体”的样子，虽然和棺姬长得一模一样，但那样的神情，那样充满邪恶气息的压迫感，那在沙漠中被旋风吹起的秀发……还有恐怖气息更甚于受难吸血鬼的眼睛。
“放弃吧，你的梦想要实现，难比登天。”
“是……吗？”希德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你就不想和我一样，回家吗？”
棺姬耸了耸肩。
“那么现在这是一场战斗了！”
希德双手撑着膝盖，虽然看不见他的脸，但这样的杀意我却是从来没有从任何一个人身体中感觉到过！希德所谓回家的执念，如此的强大！
一阵巨响之后，希德消失在我的视野之中，不，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我根本看不见！而刚刚那一身巨响显然是突破了什么界限的标志，这个希德到底是何方神圣……
没等我意识过来，那把刀已经跟着他一起消失。我面前的空气有些恍惚了，我不知道希德现在的速度有多快，但强大的飓风和飞扬的沙尘已经证明一切了。
“铛铛铛铛铛！”
刀刃砍在棺姬的身上，仿佛是砍在钢铁上，只是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仿佛棺姬不是血肉之躯一样——虽然棺姬是魔法体碎片，但她依然具有物理形态。
“希德，如果你的家乡已经支离破碎，你还会回去吗？”
棺姬随手一挥，居然打中了飞速前进的希德！
希德的身形再次在我的视野中出现，他满头大汗，双手握着剑柄在地上滑动了起码半个广场的距离。刚刚棺姬那一下子力道不小，而他本身的速度又极快，所以才会这样有些刹不住自己。
“支离破碎，开什么玩笑！”
他的声音几近疯狂，几乎是嚎叫着喊出了这句话。
随后希德摆出拔刀的架势，红色的星点汇聚到剑刃之上，能量，即使是我也能感觉到，无比强大的能量。这力量要超过我们剑歌者之中最强大的起码几十倍。
“呐，这无聊的游戏玩够了，喂，墨瑟？”
棺姬叫了我的名字，异常地冷淡。
“棺姬……”
我轻呼她的名字，想要确认身份。
“你知道时间是什么样的吗？”
如此淡然地问道，仿佛希德根本没有威胁一样。
“时间是不断流逝，永不停歇的。”
“很好。”棺姬回头对我笑了一下，“现在你不知道了。”
就在这一瞬间，希德的剑中一声爆炸，他像炮弹一样飞出，再次隐去了自己的身影！
突然，一切如同定格了一般，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因为就在这种奇妙的感觉还没有消失的时候，棺姬就抓住了希德。但，并不是防御反击，棺姬刚刚一瞬间就到了希德的面前，提着希德的燕尾服的衣领，头歪着看着他。
“家已经……不再是家了。即使是这样，你还愿意回去吗？”
“这是我的……愿望……”
希德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
“是吗，那么就和这业火一起烧成灰烬吧……”
棺姬撂下一句狠话，然后，几秒钟过去了。
什么也没有发生。
“其实挺好玩的。”
棺姬放下了他。
“你到底是……”
希德一下子跪倒在地，拉着衣领大喘气。
“你的家乡正在发生巨大的灾难，很多像你这样的人都失去了生命。你就不想留在这里吗？这里安全，美丽，晚上还能看得到美丽的星空……”
“但是这一切都不值得我留恋。”希德轻笑，刀疤在哭笑中显得十分狰狞，“就在一天前，我完成了最后一的一件事情，现在在我的计划表里，只剩下最后一个目标了……”
“我要回家。”
希德挣扎着站起来，拾起掉在不远处的剑刃。
“我能帮你回去。”
“帮我？怎么帮？”
希德归剑入鞘，吹走剑鞘上的尘埃。
棺姬则是欣赏着自己的手指甲，剔着刚刚战斗时留下的污渍。
“你刚刚也看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界’十分薄弱，我的一个碎片都能轻松打破时间的禁锢，要向打开平行宇宙之门同样并非难事……”
“可打开平行宇宙同样也不是容易事。”
希德反驳。
平行宇宙？那是什么东西？又是一个以前没有听说过的词汇，等等，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神之领域”是不是也是一个“平行宇宙”？
“的确，以你我的力量当然不可能打开，但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规则最为薄弱的地点。那个地方，好像叫黑光塔。”
“黑光塔一直都是一个传说。”
棺姬没有理他，而是转身面对我，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接下来的事情交给你吧。”
然后，仿佛身体的力气被抽干了一般，棺姬双眼失去焦点，往地上径直倒了下去。能证明她还活着的只有身体的均匀的呼吸，刚刚这家伙应该是因为负荷太大而导致脱力——或者让本体代为接管自己的身体需要耗费很大的能量，反正，现在棺姬是倒下了。
我觉得我现在很危险……
希德见状，立刻抽出刀刃，欣赏着这透体赤红的武器。这把武器十分坚韧，当时棺姬格挡攻击的时候，这把剑居然没有一点的破碎，我还从未见过这么极品的武器。
我再一次做好战斗的准备，远处已经传来战友们的脚步声。只要坚持住……
“那个小女孩也许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能让我回去的方法，但是她太不可信，也太不稳定了……”希德转了一圈手中的刀刃，“我不会相信她的话，归乡的路，得让我自己寻找。”
希德缓缓上前，透着不可阻挡的凌厉杀意。
随后，我无力放抗，只得倒在了他的剑柄之下。
推拉，铁链，肮脏的环境……
我在哪？
“没想到墨瑟是这样的东西……”“我死都不相信这家伙能杀了若基……”“难怪四处都找不到那个闯入者，感情是内部人杀的啊……”“居然还杀了图尔和那两个信徒灭口，图尔还好说，那两个信徒一死，我们可是要面对政治舆论啊……”
黑暗幽深的环境……冰冷的地面……
我无力地躺在床上，听着那些嘲讽我的声音渐行渐远，我从没想过我会被关在剑歌者的监狱里，而且是以杀害我的同伴们为理由。
但我现在关心的……是棺姬的下落……她和我关系最好，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还没有从脑袋被敲击的恍惚中恢复过来。
突然，我好想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幻影，从下水道里出来。不对，不是棺姬，那样的眼神，是棺姬的本体。
她怎么会在这里……我是不是出现幻觉了……
“墨瑟，从今天开始，你可以不用再做人了。”
五根手指嵌入我的胸膛。
冰冷的手指中流出一滴灼热的血液。
它进入我的心脏，混入我的血液中。
一起流动了。
本书连载自免费原创小说网站”不可能的世界”www.8kana.com，中国最有爱的年轻小说网站！各大市场下载官方免费APP，享最快更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