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德
快到了，时间快到了，测试的时间就要到了。
科沃已经休息了三个多小时。期间我安排尼本让科沃洗个澡，迎新大会嘛，必须要隆重一点，呃，我指得隆重，是想对于我们圣所之内的隆重。毕竟圣所里就这么几个人，再怎么盛大也不可能开个大酒会什么的吧。
“哦，希德，你心爱的小兔兔回来了。”
苍老的声音穿越好几层墙壁在我的耳边响起，菲尼克斯的热量传声术越来越强大了。他现在正在研究一些关于传导声音的事情，凤凰改不了本性，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热量传声。结果导热装置整个圣所里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用。
一连串的脚步声，我从壁炉旁边离开，看着科沃。昨天晚上那幅凄惨的样子已经不复存在，她现在干净，美丽，左手依然被袖子所掩盖着。她穿上了我们的轻甲，也就是尼本设计的好几套盔甲之一。算是这世界上最为先进的盔甲之一了，不仅仅是使用蒸汽动力，在内层，齿轮不仅用来驱动盔甲的动力，而且源源不断地产生一种完全不同于符文能量的力量，尼本将它称之为“电”。这盔甲中还配备有极地采集而来的磁石，当有人试图击打盔甲的穿戴者时，电能量就会形成一层保护罩。
“你……”
科沃看见我，马上往后退了一步，浑身不自主地发抖起来，应该是在回想昨天的恐怖吧。
“希德大师，你似乎在昨天给了这位一个巨大的伤害。”
尼本的机械音格外刺耳，它放开放在科沃肩膀上的双手，全金属的身躯走向一边找到了自己平时专属的那张椅子坐了下来。尼本是一位科技狂人，现在它只有大脑是真正的血肉之躯，而其他地方都是全金属打造的可怕战甲。
“你们都是些什么怪物……”
科沃下意识抱着左臂，膝盖内靠半蹲着瞪大眼睛问出这个问题。
尼本的造型太吓人了，它除了轮廓以外没有一个地方像人的，虽然和那些机械士兵的造型差不多，但尼本的盔甲或是说血肉更胜一筹。它的手臂可以输出超过机械士兵至少一点五倍的力量，速度也是出奇的快。古铜色盔甲现在并没有在喷射蒸汽，但即使是这样也够可怕的了，章鱼触须那样的管道几乎连接了身上的每一个关节。
“你们到底是……”
我笑了笑，按下胸前的开关，典雅的燕尾服前凭空出现了一块金属，它延伸着覆盖我的全部部位，扭扭肩，活动开来身体。一扭腰上的腰带，背后的剑鞘飞上天空，在离天花板只有不到两厘米的地方停住后躺在我的手上。
“站在你面前的是北境属黑色泥沼地区夜茄会的首席长官，希德与他的家族所供奉的神刃苏拉。请问还有些什么疑问吗？”
我鞠了一躬，表示自己的诚意。
“这还差不多。”
苏拉在剑鞘内夸赞了我一句，大概吧。
“那把剑……”
“苏拉是我见过最神经病的剑了，至于她讲话的话……请不要见怪。”
双手背在背后，踮了几踮脚再次表达我的诚意。
“希德大师，正片之前的过长太长了一些……”
一阵灼热的气息出现在我身后，老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用魔法传送到了我的身后，提醒我不必要的寒暄太多了。
“菲尼克斯大师，科沃不同于之前的小崽子们……”
“我知道，她是这世界上最后一个赛伊克了。”菲尼克斯拉上兜帽遮盖住自己满是褶子的面容，顺手抄起壁炉中的一块木炭放进嘴里嚼了起来，“希德大师，你还不知道这人的能耐，尚且此人年纪太大，已经无法训练，能不能担起赛伊克的责任还是个未知数……”
“是——吗？”
我转身再看着科沃，还是那副战战兢兢地样子。
“老不死甘马尔说你杀了一只吸血鬼，不过没啥意义，像祝映那样的新生吸血鬼我出去转悠两圈都能给你切回来二三十个。吸血鬼无法伤害生命，众所周知。”
“你没有见过祝映撕开卫兵身体的样子。”
有趣而又无力的辩解。
“我当然知道，普通吸血鬼不可能有这么强大的力量……祝映是特殊的……”
我来回度着步子，一边走一边变换身体的重心，科沃的观察能力很好，至少在甘马尔给我的报告中是这样的。普通吸血鬼虽然力量等各个方面远超人类，但还不至于能够用爪子撕开铁甲，将人一分为二。
“祝映是通过手套变身而来，而不是普通的吸血热感染。情况看起来很严重啊。”
“那手套……到底是什么？”
科沃适应了这里的环境，她直立起身子，目光如炬地看着我。她现在有点像是一个真正的赛伊克了，充满求知欲，对未知的一切都想知道……
“你想听完整版，还是精简版？”
“完整版。”
还这是可怕的求知欲啊，我掏出今天的第一个苹果，蹲下开讲了。
“吸血鬼第一次出现是在一千多年前，当时在南方爆发了一种叫吸血热的疾病。患有这种血液病的人会疯狂地渴望鲜血，并且唾液中也会有毒液存在，感染毒液的人也会变成吸血热患者。这一疾病的爆发夺去了当时南方的五分之三的人口……”
“这些我都知道，各种历史书上都有写。”
科沃不耐烦地打断了我的讲话，看起来是等不及了。
“你也应该知道，这些患者死后就会变成吸血鬼。毒液重组了他们的身体，强化他们的骨骼和肌肉，但死者毕竟是死者，他们在遇到太阳光或是月亮光的时候就会燃烧成灰烬。
“不过嘛……最近尼本的新研究表明杀死它们的是一种光波，甘马尔用的机械就是光波产生器的雏形。”
“但是这些和那个手套有个毛关系？”
科沃扶着额头表示自己不想再听这些东西，也对，我扯得太多了。
“祝映错误地使用了手套，那手套有另外的用途……更大的用途……”我开启脚底的火药推进装置，在飞速前进的过程中直起身子，“不仅仅是把人类变成吸血鬼，祝映应该在变成吸血鬼之后再使用这手套才对。”
瞬间，我已经来到了科沃的面前。
“夜之子将会飞向太阳。科沃，你可到过克林姆林？那剑歌者们伫立的地方。”
科沃咬紧嘴唇摇了摇头，管他的呢，我也没去过。
“克里姆林大沙漠的深处正是这两只手套的发掘地点，我们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两只手套是‘不该出现在世界上的物品’，或是说，这手套是必须要被销毁的东西。
“那手套不是单独存在的，它们是上古吸血鬼发现的抵御太阳的方法，手套，鞋子，长袍，帽子是一套的，如果穿在普通人身上，就会和他们同化变成吸血鬼，而如果穿在吸血鬼身上……”
“那么它们就能抵御光的伤害。”
“聪明。”我拍了拍手，笑了起来，“你有注意过天空中那些漂浮着的天空之城吗？”
天空之城，是对于天空上奇怪物体们的总称，自从有历史记录一来，哪些地方就是这世界上最为有魅力的地方。它们的动力也是蒸汽，但是建造时间不明，用途不明，人员不明，有无生命存在不明。
“我以前用望远镜看的时候，那上面有一面大镜子……”
“没——错！那里就是手套的原产地！”
“你怎么知道？”
“猜的。”
科沃抱着头已经快要失去生活的希望了。
“希德大师，我们时间有限，说重点。”
尼本的机械音再次钻入我的耳朵里，我恨机器人。
“咳咳没错，那个……叫祝映的，我说他没死你信吗？”
科沃的双眼瞬间睁大，猛地一惊。
“没死？”
“尼本大师，给她看。”
尼本胸前的探灯一亮，胸甲前的三圈符文突然发光，疯狂地转动着。尼本在案发现场录下了一段珍贵的录像，以及好几张不可以公开的照片。
投影到了对面的墙上，一个熟悉的场景映入我和科沃的眼帘——甘马尔家的大院，原本应该是祝映那一堆灰所在的地方，现在只有一只死乌鸦，一只被抽干鲜血而死的乌鸦。看得出来祝映当时十分饥渴，雪白的地上只有黑色的一抹痕迹，却没有吸血时溅出的血液，祝映将这只乌鸦吸成了肉干。
“祝映没有死，而且现在他应该已经在寻找‘遗物’的路上了。”尼本关掉了胸前的大灯，回头用一条发着蓝光的机械眼看着我们，“我们不可能打败圣者遗物所成就的吸血鬼，但有一些东西确实可以利用。”
再次转回去开启放映机，尼本这家伙自从把自己改造了以后就变得死脑筋了，不懂得原地跟我们说嘛？
另一张照片是一张风景图，地点是……大概是遥远之东的永夏岛。
“祝映是永夏岛的人，当地小市民。经过我的多番探查，祝映的亲人只有他的妹妹和一名自称他男仆的好友，现在男仆已死去，祝映很有可能会回永夏岛找他的妹妹。”
“所以我们要去永夏岛咯？”
“是啊，但是不是现在。”
我看着尼本再次关掉投影灯，祝映不是大问题，大问题是科沃。科沃现在还太过软弱，昨天她支撑了大概不到三分钟就不行了，这样的身体素质……遇到一般的吸血鬼都是一招毙命的结局，更别提是通过圣者遗物洗礼过的祝映了。
“科沃，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要不要来一个小小的测试？”
这个时候就要发挥的专长了，骗人一直是我希德大师的看家本领，呃，差不多吧，骗一个对于我们还算新人的家伙还是挺简单的。
“测试？”
“啊对啊对啊~，反正我们都承认你是我们的一员了，所以来证明你的实力吧？”
二楼识趣地扔下来了一把木剑，不是木剑那么简单。科沃拿起它的那一刻我就笑了，科沃几乎是两只手并用才勉强能够挥舞它，这是一把披着木头皮的铅剑。
“现在你有一个新的任务目标了，在三分钟之内，你要让我的左手断掉。”
我将苏拉换换抽出剑鞘，安放在旁边的地方，左手则是提着剑鞘，以极度诡异的角度弯曲着，接近九十度了，没错，这是赛伊克才能使用的剑法。摆起这个姿势我就已经感觉到了一阵骨骼错位的疼痛，赛伊克的剑术可爱且可怕，而且很致命。
反观科沃，她的眼帘无力地垂下，口中吐了吐气，再次抬起头时，眼神中只有了凌厉和几抹血色，初次拿剑就有如此的杀气，这才是我认识的赛伊克！
科沃盔甲上的齿轮飞转，靠着蒸汽动力的推进飞到我的面前，一剑劈了下来！
这家伙将自己的仇恨变成了力量，果然是赛伊克。不过这样毫无章法的攻击还是太小儿科了，我右手抓住她的右腿，靠着她的支撑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来到她的身后，左手一剑上挑，因为扭曲的角度太大，只是用手腕就能整把剑提起来，一剑斩在她的左背上，同时身体暴退躲过了她往后的大力一剑。
科沃做完这个动作以后便痛苦地倒下捂着后背，刚刚那一下我听得很清楚，骨头已经碎了大半，我笑了笑，回身面对科沃大笑了起来。然后捡起地上那个吃剩的苹果扔到科沃脸上，汁液粘在她的脸上。
“上当了。”
嘴角轻抖，一剑劈在她的后颈，颈椎骨已经断了，但痛感神经还没断。科沃伏在地上发出凄惨的哭喊声，眼泪再一次滴到地上。
随后，我用了有一分多钟分别敲碎了她身上上的所有骨头，肋骨全部断裂，手臂和腿骨全部碎成好几块，脚掌和手掌更是变成了碎片，脊椎骨被一节一节敲断。科沃已经差不多快晕过去了，最后一剑我需要格外小心，我不能伤了她的大脑。
“希德，快做吧。再不动手就过了最佳时间了。”
尼本的电子音变得慵懒，听起来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
“砰！”
这一剑，打碎了她的头盖骨，科沃已在生死边缘。
“看起来所有骨头都断了，肌肉也快被打成肉沫了，血液没有一滴溅出来。很成功的样子。”我擦拭了一下并没有沾上血液的剑鞘，要到最后了，“还有最后一个环节，你在没有心脏的情况下能活多久呢？十秒，二十，还是一分钟？”
我唤起苏拉，这一次苏拉也很听话，马上就飞到我的手中。我回身一剑刺入她的左胸，找到了，在一堆的碎馍渣子里找到了那个正在跳动的肉团。一剑刺入，将心脏挑了出来，在空中斩成了两半，血液瞬间从心脏中和她的胸膛里喷射而出，然后落回她的胸膛。
我管擦着她的情况，一秒……两秒……到第二十五秒的时候，她死了。
“情况还不错，把她拖下去吧。”
剑上还是没有血，地上也没有。
“尼本，接下来的工作你来吧。”
我想我得去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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