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齐齐看林子笑，以为她疯了。
“我们自己报？怎么报？”陈阳蹦她跟前，“难道我们假扮成史老师，忽悠校长？”
林子笑一巴掌拍他后脑勺：“你当武侠小说那，还带易容术的。”
陈阳特别无辜，“我这不是按照你的思路想嘛。你看，史老师不同意我们参加，比赛又必须得到她的推荐，我们又没有能力说服她，那只能把她打晕，冒充她呗。”
越说越离谱，几个人互相瞅瞅，齐声问：“你认为我们几个的长相，谁长得像史老师。”
陈阳果真对着脸挨个研究，得出个人尽皆知的结论：“都不像，皱纹就被识破了。”
“切~”这种需要智商的成年人问题，显然不适合陈阳。
“我认为方法有三。”林子笑伸出三根手指头，煞有介事。
“哪三种。”众人问。
林子笑缓慢踱步，双手背后，像个老学究：“第一，弄清楚比赛推举的流程。如果只是签字递报名表，我们可以……”
“伪造一个！”韩玉十分上道。
“答对了，大家都是从小学让家长给卷子签字一路签上来的，模仿个签名，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韩玉、郭淼和纪涵同时摇头：“这事我们没干过。”
林子笑差点儿一口老血：“有意思吗？别装，考不好的时候，你们没自己模仿过家长签名？”
“我们没有考不好过。”又是一口同声。
林子笑真想把他们开出乐队……
只有陈阳一个人举手：“我会我会，这事我特别擅长，不止模仿家长签字，我还能模仿班主任，任课老师，校长……单反能在卷子上出现的，我都能来。”
林子笑横跨一步，默默跟纪涵他们站在一块儿……
“问题是，现在我们的报名表已经扣在史老师手里，而且史老师的签名长啥样，报名表如何交上去，我们都不清楚啊。”韩玉说。
的确，说是老师推举，但怎么个推举流程，需要交给谁，这些他们一概不知。
林子笑理所当然把目光移到纪涵那，拿出她平生最最温柔的语气：“那个……”
“我不同意。”不等她说完，对方直接一口回绝。
“纪涵有点儿良心，我们这也算为程斐然出国前办个欢送会了。”找人当挡箭牌，这事儿林子笑也擅长。
韩玉和陈阳也插嘴道：“其实有些道理，我们只不过是去参加个比赛，又不是搞袭击。”/“没错！人程大神可是肩负文化交流的重任，代表我们十一中学音乐素养的人物，出去了，不能让那帮大老外瞧不起。”
能把参加个比赛提升到这个高度，除了陈阳，找不出第二个人。
纪涵摸摸下巴，既然真的在认真思考。
林子笑看得眼珠子快掉出来，弄了半天以往她忽悠纪涵帮她做些不符合规矩的事儿，纪涵总是不答应，不是他道德水平高，而是自己的理由……脑洞不够大？
“也不是不行。”纪涵一本正经地给他们分析，跟做卷子最后一道烧脑大题似的，“首先，我们先想办法那回扣在史老师手里的报名报；然后弄清楚他们报名的流程，搞到史老师的签名；最后让陈阳来模仿，混在其他报名表里，递上去。”
“嗯嗯。”大伙儿皆认为这个流程没毛病，他们必须先把报名表搞到手。
所以，这个任务谁来完成？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林子笑咳嗽两声，主动站出来主持局面：“我是这么认为的，强抢肯定不行，我们得智取。最好的办法，是混入史老师的办公室，从她的办公桌上把报名表悄悄偷出来。而能完成这个任务的那，必须能够得到史老师充分的信任，不会存有戒心，才好下手。”
说着，一个劲儿的往纪涵那边努嘴。
韩玉心领神会，“对，对啊，必须是个跟史老师来往密切的人。”然后偷偷拽了拽郭淼的衣角。
郭淼楞了几秒，迅速反应过来，佯装沉思状：“对，最好是帮史老师保管过重要物品、有经验的人。”
答案呼之欲出，除了陈阳不明所以满场乱扫外，林子笑、韩玉和郭淼都已经把目光集中到纪涵一个人身上，眼神里满是期待和讨好。
“所以，麻烦纪涵同学啦！”不用商量，前所未有的整齐。
纪涵成功演绎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此刻内心是崩溃的。
临行前，众人筹款请他吃了顿好的，挨个拍拍他的肩膀，为他加油打气。只不过各个祝你好运、自求多福的表情，很有种有去无回的悲壮仪式感。
纪涵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多这个嘴。不对，问题从根上刨，压根不应该搀和林子笑的乐队。不对，最根本，认识林子笑本事就是个错误……
可惜当年年纪小，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家伙的危险和不靠谱性，一不小心栽里面了。
下午自习时间，纪涵寻了个借口，溜进史老师的办公室。林子笑他们在行政楼外面等待他胜利的消息。
半个多小时后，纪涵垂着脑袋丧气而过，只留给他们一句情报：“抽屉里锁着那。”
如此大动干戈，期末考试卷子也不过如此吧。
分析过后，林子笑否决了陈阳提议的半夜溜进办公室偷报名表的想法：“有这身手，不如去偷期末考试卷，没准我们拿个年纪第一，史老师求着我们去。”
计划一以失败告终，陈阳追着林子笑问计划二。
林子笑眨巴眨巴眼睛：“没有计划二啊？”
“啊？那你之前为嘛伸三个手指头？”
“习惯，古人出计谋，不都是分上、中、下三策嘛。讨个吉利，嘿嘿。”陈阳决定闭嘴，有种被耍了的感觉。
“其实，我打从一开始就没对冒充签名的方式抱有希望。”林子笑说，“复杂又猥琐，明显不符合我们十一乐队的气质。”
陈阳来了兴趣：“我们十一乐队什么气质。”
林子笑拍拍胸脯：“看乐队的队长！领会到了吗？一种不说废话，正大光明提刀直接上的气质！”
纪涵双手扶额，有种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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