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在哪？"
林子笑没想到纪涵会突然关心起她的行踪。
她的交际圈比较窄，都是些两人的共同好友，唯一认识的校外的人也就是叶新他们，还早早被他逮个正着。
以往只要说是跟韩玉一块儿，他便不会再过问，今儿是抽的哪门子疯？
林子笑把电话换了个边，支支吾吾地搪塞："跟韩玉在外边瞎溜达。"揪韩玉过来出个动静，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纪涵未在此事过多纠结，而是直接开口说了事情。
林子笑的妈妈給纪涵打过电话，询问她的行踪。纪涵知道了她离家出走的事儿。
在学习和未来选择上，妈妈相当的保守；在交朋友方面，倒是挺开放的。不用林子笑穿针引线，人俩自行统一战线，跳过寻死腻活反对早恋的步骤，直接进入帮忙管教她的环节。
人都有逆反心理，尤其是站在18岁成年界线的年纪，踩着青春期的尾巴又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总喜欢挑战家长、学校、老师的权威，找点当成年人感觉。
妈妈这一开放，林子笑反倒不急了。
拿话继续敷衍纪涵："我还有俩月成年，放外国都可以在外租房子住了，离家出走权当预热。再说了，等上了大学住寝室，也是要离家的。"
对方没了动静，等了好一会儿，"本地学生可以不住校。"
在纪涵眼里，默认他们两个会留在这座城市。反正全国最好的大学都在这儿，他想不出往外跑的理由。而林子笑成绩不稳定，能考上哪所学校不确定。反正挑着本市的学校填报，总能考上一个吧。
林子笑语塞，把"拿也不一定"給憋了回去。
纪涵是急了，"不管你在哪，立刻马上来我家。"不等林子笑反驳，又加一句，"要不然我就告诉阿姨你住韩玉家。"
算了，被纪涵唠叨总比被妈妈唠叨强，两害取其轻，暂且按他说的办。
林子笑先同韩玉回家拿了东西，独自去找纪涵。
进门前特地观察番，妈妈没埋伏周围等她现身逮人把她押送回去。
林子笑严重感觉自己是做贼心虚。
纪涵父母忙，一个出差一个給员工搞培训，都不在家。林子笑来的不是一回两回，轻车熟路，跟进自己家似的。
林子笑和妈妈搬过次家，纪涵也搬出了原来的小区。
区别是林子笑家是为了省钱，换了个租金便宜点儿的住处；纪涵家是爸爸升职收入上了个台阶，买了个更大的房子。
每次林子笑拖鞋进屋，都有种人比人气死人的感概。亏得他家没再雇个保姆，否则她打死也不来，不够别扭的。
不过好像李思纯家里有保姆，听韩玉叨咕过李思纯住的是联排小别墅。
林子笑鬼使神差问了句："你希望你女朋友比你有钱吗？"
不都说现在的男生也想着找个有钱的女朋友，人生少奋斗二十年嘛。他这长相，被有钱家的女孩召去做上门女婿好像也够了。
纪涵脱口而出："我钱够花。"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分出去一半也够。"
林子笑愣了愣，赶忙溜进他书房，看看里面是不是多了几本什么霸道总裁爱上我之类的小说。
他个平时只会教训人的家伙，怎么突然开窍了。
纪涵倒了杯果汁，塞她手里，坐在椅子上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
林子笑知道他又要发表意见，給他个"这会儿心情好接受批评"的眼神。
纪涵开口说的却是另外件事："我昨天找程斐然聊过。"然后把对方的解释复述一遍。
程斐然承认他知道在背后举报的人是李思纯，但不承认泄露消息給李思纯的人是他，他也不清楚对方是从哪知道他们带外校人员进校门的。
十一乐队第一次被举报，程斐然找李思纯聊过，言辞中推测出此事跟她有关，对方也没否认。
所以他才再三提议叶新暂时不要出现在活动教室，对李思纯的为人他心知肚明，没把他们抓个人赃并获她是不会罢休的。
那天他被林子笑弄去看守行政楼大门，隐隐觉察出林子笑已经怀疑到他头上。
不过他还是把人給放走了。
"程斐然是有病吧！这话为什么不早说。即便我们把李思纯給堵了，是能把她打了还是把她吃了，最多骂几句宣扬她背后搞小动作，他佯装把人扣下不行吗？"林子笑拍案而起，人都是怕引火烧身，他是上赶着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纪涵叹口气："他跟我说，让李思纯欠他个人情，这锅背得值。"
林子笑瞬间语塞，眼睛瞪得溜圆。
"那，那他有没有提过当初因为什么加入乐队，还有跟我比吉他的时候，他不是退圈很久了吗？"
纪涵说："那次斗琴节目的确是李思纯让他来的，想着給你个教训。上台之后他发现你技术的确不错，再继续比下去肯定没完没了，才临时改变主意。至于后来答应你加入乐队，完全是长时间没玩吉他，一时兴起，想凑个热闹。"
"因为这事儿，李思纯3个多月没跟他说过话。"
都说女生谈恋爱时智商直线下降，这程斐然人还没追到手，智商直接跌至负数，被李思纯吃得死死的。
平时队里看着最成熟精明个人，没想到关键时刻最愚蠢。
这段故事要是回去給韩玉讲，对方肯定满脸花痴眼睛冒星星，感叹真感人。
韩玉的至理名言：一个男生肯为你犯傻，绝对是真爱。
林子笑瞥了纪涵一眼，进门时那段莫名其妙完全不符合他性格的话，回想起来也挺傻的。
估计他那点儿词是从程斐然身上得的灵感，稍作加工用她这儿了。
林子笑哭笑不得，程斐然临了歪打正着算是做了点儿好事。
走神的功夫，纪涵凑到她跟前，听语气有些懊恼："史老师昨天找我把活动教室的钥匙还回去，那地儿我们暂时用不了了。"
这个消息林子笑倒是早有心理准备，教导主任借着有外校人员进来的事把十一乐队往校长那告了一状，别说史老师，谁亲自出马也拦不住。
更何况即便学校不处理，现在韩玉和郭淼的家长揪着不放，跟班主任讨说法，没把林子笑直接弄去鞭打已经算仁慈。
"算了，乐队的事以后再说，程斐然面临高考，估计也没时间陪着我们胡闹。"
林子笑心里默默想：况且她刚刚答应叶新去空盒子乐队处救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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