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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不生气是假,面对台上一对所谓"金童玉女"的双人合奏,林子笑瘫在有些嗝屁股的椅子上闭目眼神。
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友韩玉以死相逼非得拉着自己陪她看什么狗屁新生晚会,自己宁愿回家睡觉,也不愿意看这辣眼睛的演出。
本来站在纪涵身边演出的人应该是自己,偏偏那更年期更了二十多年的老婆子说吉他配钢琴太不像话,思纯的小提琴气质更佳。于是,自己跟纪涵准备了小半个月的吉他、钢琴演奏被毙,跟纪涵一起登台的人变成了校花李思纯。
无知!老古板!林子笑把自己十六年来听说过的脏话全都贡献给了那位老婆子——十一中学文艺部的史老师。
"思纯和纪涵好般配,你看你看,纪涵看她的时候,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
林子笑睁开眼睛,倒要看看旁边八卦同学说的场面。
纪涵和她是朋友,准确的说,是她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最好的朋友,俩人穿开裆裤的年纪就在一个院子厮混,纪涵拖着大鼻涕哭着找妈妈的样子历历在目。
"懂个屁,演出效果好吗?"林子笑此时只想翻白眼。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越发的不舒服。纪涵身着小西装服,举止得体,真像童话书里走出来的小王子。而李辞纯,拖地白长裙,头上戴着七彩花环。
俩人同框的画面,还真有那么点般配。
哼!
好不容易熬到晚会结束,林子笑拉着韩玉迅速撤场。
"等会等会,你昨天不是说纪涵要请我们两个吃冰淇淋吗?等他一会儿啊。"韩玉叫道。
昨天晚上放学的路上,纪涵说自己家楼下新开了一间冰淇淋店,晚会结束以后带她去尝尝。林子笑知道自己的好友对纪涵盲目崇拜,便想着捎上她。
林子笑咬牙切齿的说:“被放鸽子了,纪涵那个混蛋找他的老师商议大局,没空陪我等小民吃冰淇淋。”
韩玉感到杀气,乖乖的闭了嘴,由着林子笑拉着自己走,生怕一股邪火发在自己身上。
俩人在街上百无聊赖的闲逛,十一中学地处市中心,周围倒真是有几条繁华的商业街,吃喝玩乐的东西不少。不过对于无收入无资产无工作的学生党而言,摸摸自己的口袋,俩人加一块不到20块钱,随便哪家店也是不敢进。
不知不觉间,两人走到酒吧街。现在是下午4点多钟,酒吧街还没有正式开门迎客,看不见几个人。
"这个地儿,是不是不大好啊。"韩玉拽着林子笑,俩人站在街口,看着里面造型各异的小酒吧,飘出淡淡的酒香味儿。
在老师和家长的口中,这些地方是严令禁止他们进入的。
其实林子笑对酒吧街心存好奇,不是想喝酒,她听说里面每家酒吧都有正经八百的乐队演出,不少当地有名的乐队会在这里出没,一直想要见识见识,真正的吉他演出是什么样子的。
不过看样子韩玉是不敢进,自己身上的钱也不充裕,林子笑便打消了一探究竟的念头。
转身要走,瞧见街口转角处聚集着一群人,四男一女,女孩被男子搂在怀里,低头亲吻着。
女孩穿着长长的白色长裙,头上还带着七彩花环。
等等,七彩花环,不是……
"李思纯?"
林子笑和韩玉同时认出了接吻的女孩,正是隔壁班,刚刚同纪涵一起参加新生晚会同台演奏的校花李思纯。
所以,李思纯在酒吧街,跟一个男人当众接吻?!
那群人发现了林子笑和韩玉。
"看什么看,小屁孩边儿玩去。"一个胳膊上带有文身的男人威胁着她们。
李思纯听到声音,轻轻推开了吻着她的男人,抬头看了过来。
林子笑和她的小跟班,隔壁班的同学,她认识。
"手下败将。"李思纯丝毫没有被熟人撞见后的胆怯,态度十分嚣张,与学校里温婉乖巧的形象判若两人,"与你们无关的事情最好闭紧自己的嘴巴,你也知道史老师很喜欢我。"
林子笑知道对方指的是什么,学校方面所有的演出活动皆由史老师负责。这个史老师对李思纯赞赏有加,绝对的眼前红人。谁得罪了李思纯,相当于得罪了史老师,想报名参加学校演出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赤裸裸的威胁。
"靠老师袒护算什么本事。"本来新生晚会被临时换下的事情已经让林子笑七窍生烟,"有能耐真刀真枪的比一比。"她要让李思纯看看,自己的吉他不比她的小提琴低贱。
"开什么玩笑。"李思纯满眼的轻蔑,"就你手里难听到死的乐器,实在提不起兴致。"不过,她眼珠子一转,想出了个好主意,狡诈的笑着,"如果你能赢过他,也作数。"
她所说的人,是刚刚抱着自己的男子,二氧化碳乐队的主音吉他手,赵磊。
"我?跟她比?吉他?"赵磊满脸的不可思议,自己一个专业的吉他手,每个星期4场固定演出,跟个穿着校服乳臭未干的小屁孩比吉他?
"我这得算教学了吧?是不是可以收费?"
"哈哈哈,咱们磊哥要是教别人吉他,费用绝不能便宜。"乐队的乐手们跟着起哄。
林子笑被他们笑得心烦,连比都没比,凭什么瞧不起她,专业吉他手很了不起吗?
她有意挑衅赵磊:"你是不敢比了吧?"
"哈哈哈,她说我不敢跟她比吉他。"赵磊笑得更加夸张,半个身子都弯了下去,"小朋友,不服输是好事,但明知自己不行还要硬伤,可是会受伤的。"
"费什么话,有胆子,比一比。大老爷们少磨磨唧唧的。"林子笑懒得跟他闲扯,论比吉他无论对方是谁,自己就没怕过,"还有,李思纯,如果我赢了,你是不是该输给我点儿什么?"
"如果我们输了,我李思纯当着全校的面向你林子笑道歉。"李思纯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反之,如果你输了,以后离我们班里的人远点,不许再靠近他们。"
她嘴里说的"我们班里的人",主要想指的是纪涵。
这家伙不会是来真的吧?韩玉有点儿消化不了目前的形势,原以为俩人就是互相看不顺眼,打打嘴炮,现在看这架势,她是要真比。
我们仅仅是个高中生而已,跟人家专业的吉他手比,完全是自杀性行为。
韩玉有些怕了,偷偷拽着林子笑的袖子,悄声说:"子笑,算了吧,要是真输了,岂不是……"
"不可能,你就在旁边乖乖看戏给我加油吧。"林子笑对赵磊挑挑下巴,问,"想怎么比?"
"看这小妮子是认真的。"赵磊身边的朋友见她不依不饶,"要不然咱们就成全她。"
"好,那我就陪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