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失控的正四面体(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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映着火光的黑色瞳仁盯着被击碎的墙体和自己白嫩小巧的手看了一下,任枫霖快速地起身,右手对着那面“翻译墙”一指。

弗拉纳根让开了一点,使得她的手指直接对准了壁画上最大的一丛火焰。他看到任枫霖的之间散发出无数道不清颜色的“丝线”,那是精纯的“太势”——并不是这世界的法师们用以画阵施法的思想力“极势”。

她又将手指在自己的眉心点了一下,获得了那面墙的“翻译”能力。不过弗拉纳根对她能做到这一点并没有露出除了眨眼以外的表情,他忽视碎掉的墙体散落在地面上的落石,往原来是门的地方走了几步,并回头说:“跟我来。”

任枫霖知道,那个叫海登的老东西说的话,八成是真的,自己的哥哥还有义妹一定已经被带走了——就连弗拉纳根这个看起来在所谓的“真火之神殿”里地位崇高的“教长”恐怕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那现在要做的就是确认其他地球人的情况,找线索!

但在这之前,她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一直躺的石床,上面没有一点花纹,像是一块打磨过的普通方形石头,但自己之前的感觉恐怕不会出错——那种连“太势”都不是的感觉……

安静的房间里响起了瓦耶巴赫·阿斯托哈·弗拉纳根走过来的脚步声,他轻叹一口气说道:“我曾经的中名,是安泽洛,真神之神殿祭司的中名。我从上个时代的末尾活到了现在……这个石棺里放着的是某个故事的遗骸,那是梦境之国,生灵不经过0,直接将00的力量下降的国度。”

看过不少的动画作品和电影,枫霖大概能想象那是怎么样的一个世界。那里不像是唯心时代的地球,或者这个世界,需要特殊的秘仪引导“神界”力量的下降,而是生命仅凭自己的力量就好。这个“神界”并不是说“神”生活的世界,而是一种概念存在的位置——用一根手指指着月亮并不是月亮本身。

那种以生命自己的力量来行驶“魔法”的世界,仿佛人人都是一个“半神”,这并非指是像《Tree of Life(超越性魔法)》里“人为微观的神,如此人与神共同创造世界。”这样的状态,而是一种“神性”普遍存在的模式——当然这个“神性”指的并不是人格方面的,而是“权柄”类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是她现在不用任何步骤就可以放出打碎这面明显用“魔法”加固过的墙的冰锥一样……

如果达妮卡在这里的话,她就会知道,存在这种生灵的世界绝不是自然形成于生命之树上的,因为它的二十二条路径并没有从00直连到物质界的线程——这世界如果存在,那必然是诸神缔造的事物。而任枫霖此刻的“力量”正证明着石床,不,石棺里的事物所意指的那段“过往”是真实存在的!

“我的家?”任枫霖问道,她已经明白了弗拉纳根的意思。

“恐怕是的,汝今生的许多,皆是从那里映射。那里既是过去,又是现在。”白发的巫师用绿色的瞳孔瞧着她,慢悠悠地说道,“汝的兄长,以及他刚才说到的那个女孩,或许也是这样。一切确实有现实的因,而一切现实的因也都是上层因的果。”

“我知道了。”任枫霖点点头,蹲在石床旁轻抚着它,好像在摸索着什么机关。见状,弗拉纳根问道:“现在,外面应该已经开始乱了。你打算入世吗?”他在问任枫霖,是选择向他们一样走入0还是留在“物质界”——有她今世的亲人朋友与喜怒哀乐的“界”。

“我不知道。”她慢慢地,按着床沿,慢慢地起身,把自己挪上床坐下,抬头对上弗拉纳根含有深意的眼睛,火盆里窜动的火苗在他们眼里灼烧……

“不过。”她又开口道,“至少,我可以随时打死你。你说是吧?”

“哼。”弗拉纳根笑了,“真正的真火之神殿,也就是你看到的这座深埋地下的建筑,只有我一个人了,也没有人能进来。”他顿了顿,继续说:“欢迎你住在这里,正好陪陪我这个老不死了。”

“那我哥他们呢?”任枫霖知道,弗拉纳根已经代表他的“势力”接纳她了,虽然恐怕只有他一个“活人”,但这也是代表了他所传承的幕后之物——他毕竟是从真神之神殿的时代活下来的。她这时才放了心地向这个老巫师问问题,希望知道自己人的安危。想了一想她又补充道:“还有一起来的那些玫国秘术师,另外那个‘玫国队长’他们呢?”

金黄色的圆阵浮现在被摧毁的墙体边,这颜色就像是“未来之城”——摩亨佐·达罗里,任晔、任枫霖和凌晔琳三人见到的那些“灵魂”的颜色。碎屑飞行着如时光倒流一样回到墙上,被随着墙体一并修复的甚至有它内部的回路,这时在那块被打碎的墙边还从地面升起了一个四方形的小石块——一个石凳。

弗拉纳根坐到那上面,背靠墙上。这石凳在石床的床脚边,因此他就这么对着任枫霖的侧脸说话:“那群用火药武器的家伙们被真暗之神殿袭击了,估计你也不想管他们的死活,总之他们被俘虏了,后来怎么样我不知道。”

“嗯。”任枫霖应道,半扭过身体看着他。看到那法阵的颜色她就知道,这一定是“神元素”的极势了。

“那些和我们人种相似的家伙,估计就是你说的‘玫国人’了,他们被招待在表面的‘真火之神殿’里,在学习我们世界的魔法。”他继续说道,“只不过动乱很快就开始,和平的状态也持续不了多久了。我们六大神殿的教长里,只有我一个是上时代活下来的,因此他们都是入世的,有他们在,应该问题不会太大。”

“动乱是什么?”枫霖皱了眉,用双手支撑着脸,手肘抵在膝盖上,“那我哥和我的朋友凌晔琳他们……”

“安心吧,他们不会有事。”弗拉纳根露出了一个看起来挺慈祥的笑容,好像学她的样子似的,用手捋了捋光洁的下巴,说道,“听那个老家伙的口气,要是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中有一个人会在那个末日的世界里,跟现在的你一样能打。另一个会回到你原来的世界,被送到安全的地方。”

“那,动乱呢?”舒了一口气,任枫霖又回到这个问题上。

“你要知道,有一个‘唯心’的世界。”弗拉纳根慢悠悠地说道,任枫霖在“翻译中”似乎听到了“陶乐德”……

“那位‘神’正把你们世界的一群人送到另外两个世界里。”老巫师接着说道,“而那些人在你们的世界似乎叫……恐怖分子?”

“啊?”任枫霖怀疑自己听错了。

“哦对,就是一群搞破坏的家伙,世界阴暗面……额,那个词叫……哦,‘扛把子’之一。”老头儿不紧不慢地叙述着,“他们引发的混乱会让世界的局势动荡,因此,0形成界▽加上物质界Malkuth,这四个球形领域质点构成的‘正四面体’就会从诸神的手中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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