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唯心世界会议

2019年6月1日正午,达妮卡明明记得这个会应该是在原伊节国庆日7月23日开的,不过在这个华国还在搞儿童节的时段里,东非的日期在不知道哪个“区间”里被某无良人士强行修改成了7月23日,所以他们不得不现在开会。

连带着与会的各方大佬们也被迫从游览中退出,跑来开这个会。

3:30 S】会议地址是孟菲斯信奉的造物神普塔(Ptah)的妻子——母狮神赛赫美特(Sekhmet)的神力构成的领域,类似于异空间的地方。她本人就居于这座城的太阳中,不参与这场会议的任何过程——她的存在一方面起到的是防止外来干扰的安保作用,一方面也是被达妮卡找普塔的关系请来镇场子。


赛赫美特也是一位“太阳神”,在一些地方也被称为拉神的女儿。传说这位拥有“狂野”、“憎恨”特质的“战神”与“烈日之神”过于残暴,拉不得不为了拯救人类而设计使之醉倒,并将她转化成了拥有“关爱”与“善良”特质的猫神贝斯特(Bastet;或译巴斯泰托)。

造成众唯心势力大佬们不得不提前开会的罪魁祸首正翘着二郎腿坐在被她染成黑色的太阳上,用手玩弄着自己红色的裙布——美其名曰“换个暗黑风格的主题包”。

不过也就改了个颜色,并不影响什么,小问题小问题……


这个毫不在意他人眼光的罪魁祸首正是“阿尔克拉姆·A·米尔斯特”——虽然达妮卡自己也能感觉出面前这个并不是上回自己、普塔和加拉莫斯联手锤过的那家伙,但当她问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普塔只是用他僵硬的木乃伊脸做了一个难看扭曲却又能被任何人类简单地读出其中善意的微笑。

不过赛赫美特自己都没有介意她的太阳被“染色”,旁人也不好说什么。


……


参加会议的来宾可谓是鱼龙混杂,如果有哪个大国能知道这份名单,不用说肯定有原子弹正在飞来的路上——说笑的,原子弹也进不了赛赫美特的领域,准确地说是找不到目标,何况里面还有米尔斯特这个“小祖宗”在。

“你到底是谁啊?阿尔克拉姆·A·米尔斯特……”询问普塔和赛赫美特都无果之后,达妮卡只得来问这个罪魁祸首本人——那个在她面前对报废民居墙上的挂钟挥了挥手指就硬扭了整个“东非”日期的混蛋!

“姐姐叫我米玫艳就行了。”被问的对象完全不打算作答的样子,只是又说了个名字出来应付应付。

“哦……”达妮卡只得灰心地离开了。待她走远,阿蒙霍特普悄悄从后面对她说:“留心一下这家伙的真身到底是什么,我从她身上嗅到了伊节毁灭时的味道!”

“嗯?”达妮卡被引起了警觉,伊节最后一任真正意义上的法老的死去,这段历史还是当时她帮阿蒙霍特普询问过是历史学教授的父亲的:

“1145年1月4日,海姆奥率领着伊节未阿拉伯化的原住民发动大起义,攻破了法蒂玛王朝占据的伊节首都楷罗,但很快,一支由阿拉伯名将提安索·浩尔指挥的19万大军便赶来救场,最终于8月10日击败了海姆奥的大军,海姆奥战死。”

如今他却突然说“伊节毁灭时的味道”?

“难道是……”达妮卡偏头想了一下问,“神话吗?是她的神话?”

“我正是这个意思。”法老王阿蒙霍特普说道,“我们对各地神话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但我相信伊节的神话里不会有伊节毁灭的故事,而攻占伊节的侵略者们拥有的火药武器也使得他们不会将这段历史编成神话!”

“难道是有外来插入的神话?”达妮卡感到很惊讶,要知道缺乏古代先民信仰基础的神话是很难在集体无意识的层面上成立的,“不会吧?”

阿蒙霍特普则摇摇头:“不一定。”

他们继续向会议主持的坐席走着,快要到的时候,阿蒙霍特普又说:“这次会议还有一点就是,你要记住那些人身上能量的味道,说不定我们能查明伊节毁灭的,‘另一个’真相。”

“好!”达妮卡微微回头答毕,便端正地坐在了主座上——她没有阿蒙霍特普久经权场的威仪,也没有米玫艳那绝对自信玩世不恭,她只有的是属于她的认真!


……


会议开始了。

“各位,今日我们聚集在这里有两个目的!”达妮卡的声音在强大魔力的扩增下响亮得好像漆黑太阳边缘放射出的明黄色光带,“一、建立起地球上唯心势力间的基本秩序与规则;二、为唯心阵营发展的未来探讨出路!”

并没有掌声,或者任何回应。

所有坐在这里的,大多是谁都不服谁的,达妮卡坐在主位的原因也不过如我们在“第25章 普塔(Ptah)”中所说:


“唯心的势力们是很放心达妮卡的,除了她身边的法老王,她本身就是一个没什么经验的小姑娘,太好对付了。而且也不必担心她想恢复唯物世界——“已死”的她在唯物区是无法生存下去的,毕竟这已经是一具没有呼吸心跳的“尸体”了!

所以让她当这个会议的主持者,是所有势力默认的。”

……


所以即使有些人的确有鼓掌之类的心思,也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引起注意,因而这番宣讲就成了达妮卡的单机:

“自‘陶乐德事件’以来,这个世界迅速地被唯心对立笼罩,只有五大国以微信力量构筑起来的结界才能在这世上撑起庇护唯物那些传统的唯物势力苟延残喘的伞盖!

但那些支撑‘唯物对立’的结界只是这世界的小部分罢了,世界的旧势力在那里苟活,世界的新势力在地球广袤的表面上生长!”

事实上,达妮卡在心里还是愿意在不危害自己的前提下支持唯物阵营的——从生命本能地感知里,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父母,到现在为止,可都好好地活在华国政府对连其国籍所在的国家都名存实亡了的“外国友人”的庇护下!


正如“第14章 东非‘王朝’”所说的:


“实际上自她从华国离开后,“陶乐德事件”前一直住在伊节——父母身边——而身为有钱人的爸妈也没有把正被各国政府到处找的女儿给供出去,在“陶乐德事件”刚刚发生,“魔灾”还在萌芽期的时候,充满睿智的史学教授——她的父亲——就买好了去华国的机票,准备全家带钱躲过去。但达妮卡却严词拒绝并催眠了爸妈,直到他们俩下了飞机才发现身边只剩下女儿简陋的信:

‘爸巴,妈妈:

你们是爱我的。我回家后,你们没有扌巴我説出去。我以前不喜欢学习,现在喜欢,不为了好生活,要为了大家好生活。我要保护我们生活的地方!

我也爱你们!’”

……


但是,她面前的可不是只有爱好自然的,属于尼衡百鬼之一种的“雪女”,也不只有正义的“印卡帝国”人(“第16章 金三角·1.1”:『当然,并非所有的‘唯心政权’都是敌对分子,例如南美洲全境处于唯心区的‘印卡帝国’,他们依托于印卡神话,例如羽蛇神等,建立能够在唯心区稳定发展的政权。同时他们利用纳斯卡地画的技法封印各种强大魔物的行为也得到了国际上的广泛认可。』)!

还有“易思尔国”这个依托易思尔教而建立的,早在唯物时代就存在的恐怖组织!

也不乏几路邪教的高层!


所以,无论她心里是否这么想,“场面话”也只能这么说——这是阿蒙霍特普帮她一改再改的发言稿!


……


“作为真正占据这个世界的力量,唯心阵营的我们必须建立起新的秩序,以适当竞争避免过度内耗的形式,防止唯物阵营的临死反扑!”达妮卡继续讲道。

坐在角落的一个东南亚男人默默点了点头,他正是阿瓦拉提——“金三角”三大毒枭之首,研发出能让机器设备吸食的“笑气弹”的那个势力的头目!

他的苍白得有点异常,搞得周围几个知道他几分老底的邪教头子还以为他药嗑多了。但阿瓦拉提本人并不吸毒,本人也吸毒的毒枭他反而有个很熟悉的——卡诺,发明出生物变形魔化毒品的那个势力的掌控者,他的活人“血尸”和缠满怨灵的“藤蔓”曾让“华国东非特遣队”吃尽了苦头!

但这也是他的脸苍白的原因——因为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些事了!

那一天的夜晚,他永生永世忘不了——他宁可自己能忘掉,但那画面就像是生了根,攥紧了他的脑神经,网捕了他的灵魂!

卡诺被那个红发的小姑娘一只手拎到自己面前,手下发射了各种用毒品秘术制造的诡异武器,都抵不过她任何一根毛发的诡异——即使她体表细细的绒毛都像是一座大山一样能创造出无尽的威慑,可呢却又是如此轻飘飘地使人如痴如醉,没有任何一种毒品的幻觉能与之媲美——他宁可这一切都是幻觉,但当这一切都是真实地重叠在他脑海中,一切遥远而临近的东西都变得模糊而真切,所有他爱的憎的喜的怒的都在一刻间失调,像是一场灵魂的大小便失禁般丑陋不堪,却又是称颂那伟大不可名状之触的最荒诞华丽的舞蹈!

轻轻地一捏,卡诺的头爆开了,那颗人头里爆出的汁水不像是他见过无数人脑浆中的任何一种样子,就像是一团粘稠的动物,就像是南极会游泳的骆驼和沙漠里的海豚——还有重重难以表明和一一感知的拥抱,他沉沦在这远胜一切美妙享受的谬义之吻里失去了意识。

醒来时再也没有一个人知道卡诺是谁了。

所有人都说自己就是“金三角”一直以来的最大毒枭!

就算他连着崩了三个得力手下的脑袋都得到了相同的回答!

不!卡诺是谁?我是谁?

“不许欺负他们~”他只记得那个女孩最后对他这么说过——那是他浑噩的记忆里唯一“正常”的东西!

现在,他又看见那个鬼魅般无数次出现在他梦里,让他被卷进那忘也忘不了的浑灭之感的家伙了!

他的脸就是为此发白的……


他点头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达妮卡的话让他对那晚上的恐怖遭遇有了一个猜测——那位唯心世界的真正“大佬”级别的存在,那个坐在漆黑太阳之上的拥有不可名状真身的存在,恐怕是偏袒着唯物世界的什么的……但他不会把这一切泄露一丝一毫的!——他不敢想自己遭遇如同卡诺的下场是什么样,会不会更惨更可怕?他也不敢质疑那伟大存在的决断,那物的意志本就是无可揣度也无法理解的!他更是开始渐渐迷幻地恋上了梦中丝滑黏腻的恶心剧蚀——那种恐怖呕吐的感觉比世间人类所能描绘的毒品都要罪恶与诱惑,让他死一样地成了祂脚下恶心的蛀虫,用自己肮脏虚幻的肉体和粘稠破败的灵魂要追随那每一个要踩死自己的恐曜脚步!


……


介绍完了第一个,达妮卡又开始介绍第二个议题:“为唯心阵营发展的未来探讨出路”。

“这个议题,虽然你们中必然有很多人觉得没有必要,但你们中自当也有聪明人可以从我议题的名称想到一二——甚至在来这里之前就已经为这个问题的解决付出过努力和探索!”她的话,字句有力,掷地有声,

“在详细讨论这个问题之前,我希望你们先随着我的赘述设想一些事,以此类比我们现在的处境!

请问在唯物的时代,战争是如何的?

是技术,是兵器,是经济、补给,是谋略,我并非有良好的在唯物时代能得到承认的军事素养——当然那种唯物时代的承认放在任何一个不能虽时代进步的人身上都要被诸位嗤之以鼻——我只是以这些为例向你们阐述唯物时代的战争是在哪些方面发展的。

那么,我们何以论唯心时代看不见未来呢?

不谈任何复杂的战略原理,就论唯物时代之单兵何以以一打多——那便是科技与士兵个人素养的功劳。

科技,是可以由唯物阵营的科学家们的推进,而不断发展的——至少就人类而言还难以看到其尽头之任何端倪,难以猜想其尽头之确数。

而以我等唯心阵营之秘术论,你们是否已在猜想那尽头之确数?”


此话毕,不少人都默默地在心中思考。

是的,在科幻作品中人们通常将拥有远超人类科技之存在,以“外星人”的形式表现出来,再或者就是“古代失落文明”之类,亦或者“平行宇宙”再加些“异次元”的来客,凡此种种不尽其数。而其至关重要的特点也正是其可以“不尽其数”地往各种方向去猜想,今天是“外星人”,明天又是“地心人”……

但唯心就不一样,恐怕大多数人能想到的就只有“神”了,再其他或许就是所谓“神上之神”或者“原始神”之类我的词汇,无论如何都难以绕出“神”这个词来,似乎唯心世界的力量巅峰就是所谓的“神”。那么当传说中所谓的“神”——就如那太阳的“本质”Sekhmet(母狮神赛赫美特),以及坐在太阳之上,用她短小的裙摆收拢了绝大多数“阳光”使之不再刺眼而状若日环食的那红发红裙的女孩……这就是一切的巅峰,一切追求的目标了吗?

可“外星人”毕竟还没有来,唯物的科学者们并未见证那难以企及的“巅峰”,甚至于即使有一天见证了,那难道就不可能有更强的“外星人”了吗?

而“神”出现了,唯心阵营已经见识了他们所向往的“巅峰”,那所谓更强的“神”是什么?

这不同于“拥有强大科技的外星人就像是神”这种话,这句话里的“神”只是指“拥有强大力量的生命体”,再来了更强的“外星人”自然可以指着原来那批“神”的鼻子(假如有)说一句“你是伪神”。

但唯心的“神”其本身已经是那绝对概念的象徽了,那唯心阵营的进步所追求的是什么?是攀爬那卡巴拉的生命之树、通往自我认知和力量觉醒的升华之路……之类的一切,还是同这里台下那几个思考后得出疯子结论窃窃私语什么“伟大的旧日支配者”、“伟大的克苏鲁”的那几个邪教疯子一样吗?


……


达妮卡没有继续解释这个议题,因为阿蒙霍特普告诉她:抛砖引玉到这里已然足够。

能来这里开会的都不是一般角色,自己想一想也都想明白了,再多说下去反而显得冗长而使那帮不好对付的家伙厌烦。

实际上,这个议题在各大国内部也讨论过,用的是一个比较官方的名字:“论魔工科技的可持续发展”。

当时张鹏辕曾这么说过:“世间万物皆生乎天地之间,超然天地之外、融与天地一共、自成天地之柱,此乃三途也。”

他的意思是这样的:

世间的一切生灵攀爬神圣的阶梯/修炼自我的灵性/深入对自我的认知,有三条道路走向通往神秘领域造诣的巅峰:超然天地之外/攀爬到顶点/完全对一切“自我”的认识;融汇于天地本身,成为天地的一部分/合道自然/成为物质世界(Malkuth:卡巴拉10)其本质的一部分;成为一个世界的逻辑本身/成为神。

以及,当时那个华国“特遣队”里信“旧日支配者”却成功过了思想考核我的瘦削老头儿也说过一句话:“超越人类的认知,达到能永恒地理解人类所不能认知世界的高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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