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间章·阿斯罗沃尔塔

——这是发生在达妮卡封王前约两个半月的事件——

2019年2月6号,农历正月初二,自12月21日“陶乐德事件”发生以来已过了一个多月。

虽然这个世界不太平,但老百姓的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也许正因为世道不太平,才更让人想要回家多陪陪爹娘。今年的春运客流量出奇地大,几乎全部本不打算回家乡的打工人都不约而同地乘上了火车、长途巴士与飞机,外地来客在京都、尚海、厂州等一线城市的街边“刷”地一下子变得难得一见——刚为旅客们的归乡路忙得不可开交的有关部门已经在为迎接同样是前所未有的返程高峰犯愁了!

“魔都”尚海的街道空荡荡的,没有多少车。但这空旷却并不令市民们担忧,因为这里是属于唯物阵营的“对立区”,绝不可能因为空旷就碰到“鬼”!

是的,的确没有人在这天遇到躲在暗处伤人的,名叫“厉鬼”的魔物,但尚海警方和驻军马上就要把“哈利路亚”和“阿弥陀佛”混着乱叫一通地谢天谢地了——哪还管什么信仰不信仰的问题,今天街上没什么人真的太好了!

因为天上猝不及防掉下来个大“虫子”啊!

……

这里就要说一下华国军方经历了莫名其妙被恐怖袭击的惊吓后就开始搞的“魔都结界”为啥没有发现它了——因为这个结界本来就不带任何探测功能呀!它光是维持唯物“对立”和封锁“未被允许的访问”(换句话说就是没过审的法术……比如那群恐怖分子用的隐身就是非法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其他各国的结界也都差不多,都因为技术限制没有探测功能……

那么他们要怎么了解敌方动态呢?

即使各大国的“唯物结界”在设计时都尽可能地考虑覆盖更大面积的水域了,但公海成为只剩下那么几块“统一区”的一大片唯心区也是人力所不能阻挡的大势。

唯心区与唯物区作为“对立区”,对另一阵营力量的天然打压可不是闹着玩的——最高端的武装直升机到了唯心区可能都打不过几只“鹰身女妖”,可当“鹰身女妖”这种极度不符合进化学、空气动力学的玩意到了唯物区,飞行能力连麻雀都不如。当然这不代表你就能在唯物区开着坦克团灭一群骷髅——唯物区里一堆大城市,哪来的地方让你能随便开炮?所以唯物区的保卫战大部分都是小规模巷战,而在减小影响方面,大国的秘术师们,以及为他们提供魔力的魔女们,都做出了卓越的贡献……

而在难以大规模深入的唯心区,科学家们也不是没有办法——直到他们看到卫星图像上的一片“马赛克”前他们都是这么想的……实际上这并不是唯心区有什么信号屏蔽功能或者卫星被搞坏了,经过各种检修确认:卫星和信号都没问题,数据在计算机里都能正常处理,可人就是查看不了它们!

人看不清马赛克是因为它不清晰,可当再清晰的图片在你眼里也是马赛克的时候——朋友你近视了吧?

准确地说,计算机里的一切——从信息的输入(input)到数据的处理,甚至于到把他们加工成可以在显示器等上输出(output)的信息都没问题!可这串图像的点阵信息被人所接收时,就出问题了——所有人都能看得见电脑所显示的点阵,而且是正确的点阵,但他们看见的不是图像或者文本等一切人类能够理解的信息!

就像是你看到abracadabra这个词,假设你不认识它,你看到的就是一串字母:“a、b、r、a、c、a、d、a、b、r、a”而已,而计算机所显示的是像素的点阵,科学家们经历的事就像是当你看见“木”这个字的时候,你的意识里没有出现“木头”,没有出现“树木”,甚至没有出现“木”,而只是出现“横竖撇捺”一样令人感到不可置信!

但各大国的科技人才就是吃素的吗?再诡异也要给你弄出办法来对付你!

虽然人看不了,计算机不是可以正常处理吗?既然人看不了,我让计算机处理不就行了?

我没办法把构成图像和文字的点阵理解成图像和文字了?好,满足条件输出(output)数字1,不满足就输出(output)数字0,我用数学来处理它,要用“科学”打败“魔法”!

于是就有了“魔力反应”这个专有名词——虽然它本来应该叫“魔力反应指数”,但太多科学素养不高的人在听到国联体为了鼓舞民心而让各国科学家联合开发布会公开的概念后,习惯性地就误以为这是“魔法师”的成就,所以叫着叫着就把“指数”这两个字给叫没了。秘术师们就这么被扣上了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的科学成果,再次收获了一批崇敬的目光——其中不少是中二的……

虽说这个指数的实际作用也和大众理解的字面意思差不多……简而言之以现在的技术水平,它也只能粗略地监测地球上魔力大致的分布罢了,而且它的原理是用卫星之类的科学手段——和秘术师们在民间被传得神乎其神的所谓“心灵感应”什么的东西无关啦其实!

这门技术向来只用于检测唯心区——废话,唯物区都在各种监控设备的眼皮子底下!魔力反应最多只能看个大概,精准度连道士手里的罗盘都不如!

2:43 S

所以那个突然出现在尚海市民头上的,由恶心荧绿色粘液组成的茧就给那帮为了节省科研经费没给唯物区也加上魔力反应监测装置的科技部门大佬们狠狠上了一课——这个茧是从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天花板”上吊下来的,也就是说从下往上才能看到它,卫星或者航拍从上往下是看不到的!

然后它破了……看起来软趴趴的粘液像冰渣子那样碎裂开——原来那些都是凝固的结晶!

于是一只理论上是节肢动物的红壳大怪就这么蜷成一团掉了下来,这时候才从监控设备里看见情况的军警高层脸都发白了——你MD这可是魔都尚海,人口密集的特大城市!

这时候就体现出警察的重要性了,就在武警总司令飞速思考的时候,尚海公安总局长立马就下了一个最正确的命令:“他娘的给劳资拉防——空——警——报!全——城——的!”

防空警报可是在“陶乐德事件”后全国各大城市每周一次的活动,每周日不定时突然拉响,除非事先有登记过特殊情况(例如部分疾病),否则都得立马滚到防空洞里去!

附近没有民防设施?

好,挖!

地基什么的,有最好的专家来测算!让你知道非常时期的华国有多能搞基建!

“地面部队!坦克上街!”总司令吴墙非常感激地瞧了一眼赵毅并得到了对方的无视,于是他也开始投入紧张的指挥工作中。

这时一条信息也被传到了指挥中心:敌方是“阿斯罗沃尔塔”,或译做“阿斯罗沃尔塔”,在传说中,这种“为了守护据点而研制的巨大变异体”对钝器的抵抗力极强,对锋锐武器和火焰的抵抗力较弱。能够喷吐蛛网样的强烈酸液,用前爪发动攻击,或者以蜷缩形态滚动来进行突进攻击。

吴墙扫了一眼,最先注意到的就是“酸液”。他心中当场一万头羊驼跑过,张口就喊:“快把坦克开——回——来!叫他们回——来!”要知道那种不科学的东西有多吓人——甭管你是多抗腐蚀的装甲,只要它有“酸蚀”类的概念,你都顶不了几下!还不知道对方还有没有那些传说——那些唯心“文献”里,没有涉及的诡异特性,他自然不敢把宝贵的新式坦克派上去送人头!

如今的武警部队,作为对传统意义上的对内部队,已经配备了各种原本只给对外部队的装备,毕竟他们要面对的敌人已经不是人类了。

和玫国一样,各大国都组建了“秘术军(Occultism Force)”,而作为“魔都结界”的祈愿之力集中地,尚海自然是“华国人民解放军秘术军”的总部所在。不过不同于玫国的秘术军总司令是由原本没有军职的秘术师担任,华国的秘术军总司令是一位根正苗红的军人——尽管他不会秘术(于是,这个信了大半辈子唯物主义的汉子,被送去魔科大的道教班煎熬了,默哀……)!

秘术军总司令陈秋桥从门外“哐当”一下推进来,头发全是乱的,领子也没对齐。看到进了新部门的老同事这幅样子,吴墙不禁有些后怕地想:“还好最后被选去当新军种总司令的不是我!看看这被知识折磨得都不成个人样儿了……”

瞥见吴墙的眼神,陈秋桥露出了无辜的神情,心里就在想:“我当时跟这人争什么争啊,让给他去当不好吗?”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刚从魔科大赶过来,耽搁的话就不说了。火攻只能是最后的办法,白兵战恐怕会很惨烈。”

虽然传说中有记载阿斯罗沃尔塔很怕火,但在尚海市中心放火这种事,不到万不得已要是做了可能连帽子都丢了——这东西正在到处乱跑搞破坏,想烧的话肯定得大面积纵火,经济损失之类的问题先不谈,就民声而言,尚海这么被自己人破坏可是会动摇结界赖以维继的“祈愿之力”的!

所以诸如“燃烧弹”、“火焰喷射器”还有“一发导弹直接上天”这种事都是不能做的。

而利用下一个弱点“锋锐利器”……你准备让战士们去跟这个四五米高的大红甲壳虫去拼刺刀?

“早知道多生产一些尖头子弹了!”吴墙愤懑地看着屏幕中,战士们用枪械和阿斯罗沃尔塔对抗,不过基本都是它在赶着战士们跑!

“阿斯罗沃尔塔有2对前足和3对后足,足端有锐钩,第三对前足变为前肢,通常背在躯干两侧,有大型爪钩和更为灵活的关节。通体红壳,甲壳缝隙中隐约可见带有莹白色不明纤维状凸起纹路的绿色肌肉纤维,头部两侧各有3处圆形碧绿凸起。当头部甲壳张开,会露出一张疑似白种人脸,闭口闭目时无异常,其与虫体“颈部”相连处为蓝绿色树根状组织群。当其目睁开,为与头部两侧的共6处碧绿凸起相似的碧绿色球形结构,因此怀疑这8个是其“眼睛”。当口部张开,其“人脸”两颊呈现融化态势,疑似其实质是一团可以短暂变形的糊状组织,口内无齿,有黄绿色强酸粘液,喷吐时呈现蛛网形状……”与此同时,这只怪物的各种信息也飞速地被尚海警方的人员收集记录。

总局长赵毅叼着一根笔,沉思了一会说:“怕火应该是因为它脸里的糊状和树状组织,怕切割利器切割估计是因为它壳壳子的缝太大了,容易被插进去切到肉。传说归传说,我们也要唯物地分析对不对?只要对准这两点,灵活变通一下就好,比如我们用直升机往它身上倒玻璃渣子?”

“这……太神了,这不魔法!”武警司令王强表示吃惊,并说了时下最新的流行语。

“对啊,有这么好的办法!”陈秋桥很是兴奋地看着赵毅开启的画面:这是一架吊了一吨用绳子绑着连个包装都没的玻璃的警用直升机上航拍的画面。

赵毅一个警察局长,在战时没有问过旁边军部的俩人就直接派人行动?由于“陶乐德事件”后的城市治安几乎都是统属于军队的武警直接负责,突然闲着没事干的特警大多不是被裁了就是转入了一些特殊设施的安保中。赵毅除了“尚海市公安总局局长”以外,现在还有个“华国魔工科技大学内部安全总负责人”的身份,要知道“魔科大”可不只是一所大学那么简单,这可是当下最重要的国家重地之一!

秘术军总司令陈秋桥接着说:“虽然我实在忍不住要指正你:不是‘因为有糊状组织才怕火’,从某种意义上,是‘因为怕火才有那种组织’;不过我还真佩服你能想到这么好的主意!”

“嘿。”赵毅轻笑了一下,如果这个笑是在某个小女生脸上的话倒挺让人觉得可爱的,但在他这个“油腻大叔”风格的人脸上,再配上一身警服?就有点……嗯,还是有点可爱——属于人民警察的那种可爱。他随口说道:“你呀,在魔科大苦逼了这么久,书都读到哪里去了?你是不知道那几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有多少鬼点子么?”

“我……沉迷学习……”陈秋桥无奈地说,虽然他在魔科大也是被按照普通学生对待的,但他是真不太和其他学生聊天——尤其是同班同学有一堆是幼稚的中小学生的时候。

然后他就突然醒悟了:“等等赵局长,哪几个?”他对赵毅的称呼一下子连职务都带上了。

“呵!你想咋样?来挖墙脚啊?”大屏幕上的画面里,玻璃砸在阿斯罗沃尔塔的身上,这种“钝器打击”并未造成多少伤害,但当玻璃碎裂,它们就不断频繁地[恰好]卡进了甲壳的缝隙里,引起那怪物的一阵惨叫!赵毅虽然表面上仍旧打趣儿似的反问着陈秋桥,实际上也紧张得心惊肉跳的。

“哪能这么说我呢?这是为国家选拔人才嘛~”看赵毅这么能装,陈秋桥也摆出一副对屏幕上的事漠不关心的架势,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大佬气势,摆出个苦瓜脸浮夸地对赵局长说。问题就是他哪能真不紧张呢?他都紧张得开始理他从进来开始就一直是乱的的发型了……

“告诉你——她们都还小,龙组的那个是成年人!你别想打未成年人的主意!”赵毅义正辞严地说道,“谁叫你不好好和同学打好关系的?你敢用‘秘术军总司令’这个身份收她们,看她们怎么收拾你!”

“你别\biè\这么说嘛。”陈秋桥现在感觉倍儿没面子,说个话把口音都给带上了,然后他接着说道,

“我!”(后面有个字被他用素质硬生生恶狠狠憋下去了)

然后……

“我他娘滴!”赵毅明显没他那么好脾气。

只见阿斯罗沃尔塔的8颗“眼珠”亮起了刺目的光芒!

然后……

哑火了。

“艹——我忍不住了!”陈秋桥又一次表示自己忍不住了……

“咳咳咳。”赵毅清了清嗓子,舒服了不少,还好不是只有自己一个爆粗口,不然多尴尬?

“你们两个是在魔科大呆傻了吧?”吴墙装作没有擦汗,说道,“这里好歹是唯物区啊……”

……

八颗“眼珠”憋了半天的大招没发出来,阿斯罗沃尔塔看起来有点急了——就在它张开甲壳露出脸读条的时候,又被不少子弹糊脸上了,不过面部组织有强到离谱的弹性,不怕。

被玻璃渣嵌进身体的疼痛是你想象不到的!因为它根本就没有痛觉!

那为什么它前面要“惨叫”?——很好猜,肯定又有个什么以惨叫为前摇的技能被唯物阵营的“对立”给压哑火了……

所以它除了拿前爪砍人和喷蜘蛛网形状的酸液网以外,就只有卷成球滚着到处撞了。不过这也是为什么部队到现在都没拿下它,因为它太大,“车速”太快了!

然后它就死了——突然就不动了,这是一件比他突然出现更恐怖的事……

什么能在唯物区里突然让这么一只强大的唯心魔物死得那么突然?

……

秘术军并没有参战,因为在唯物区打这么大只魔物要用到的魔力量太大,国库是不会随便拨给你的——就算真有这么紧急的 状况,多半已经一导弹上去了。

各国政府引以为戒,纷纷放款给唯物区也加装魔力反应检测装置……

道学大师张鹏辕在事后和多位秘术师联手捕捉了那只阿斯罗沃尔塔的灵魂,关在了封满符纸的特殊“监狱”里——那是魔都结界内新修建用来关押灵体的地方。当然,一些测试过与道教的“道法”之间相性的所罗门符印,以及一些其它流派的封印手段也加了。

经过秘术检测和心理学测试,以及对传说的考证,它没有智商,因此也问不出什么。

只有张鹏辕对任枫霖在一次卦算课上的“解题错误”结果有所留心,答题纸上的原文是这样的:

“这象征着有一个人被游戏人间的神明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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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这里提一下,我的“PS”里凡是最末尾加了破折号标明来源的,都是我从这里引用的文字加到科普PS的哦~(因为手机版不太容易注意到那个破折号所以特地说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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