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报喜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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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节

一行人结伴来到厨房,方爹和方升都已经站在这里了。看见玉贞进来,方升立刻亲切地招呼道:“玉贞!你来多久了?”

“大半天了。”玉贞大胆地笑着回答,然后又将目光移向方爹,问道:“姐夫!这是亲家爹吧?”

“是,这就是我爹。”方升嘴上在回答玉贞,目光却瞧着父亲。

“哎,你来了。”方老爹显出一脸真诚的笑容,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等大家招呼过后,方妈以长辈的身份邀请大家坐下。当看到摆在桌子中间的清蒸猪肉,她转向玉贞问道:“玉贞,这是你妈叫你送给玉英吃的吧?”

“是!妈说让她补一补身子。”

没等玉贞说完,方妈把清蒸猪肉换到玉英面前,语气沉重地感慨道:“玉英啊!看你妈多疼你,怕你身体受不了,给你送这么多菜来。你就别辜负了她的一片心意,多吃点。”

“妈!您把它放中间吧,大家都吃点,我一个人哪能吃这么多啊。”见婆婆把肉碗换到了面前,玉英赶紧推辞。

“玉英啦,你别惦着他们,这个时候他们哪会跟你抢食啊。他们吃饭只养自己,你吃饭要养两个人。”方妈说到这里,还挟了一大块肉送给玉贞,同时说道:“玉贞今天走这么远的路,一定辛苦了,你也吃点吧。”

见亲家妈夹着的肉就要放到碗里来了,玉贞忙握住碗口不肯接,方妈却坚持着一定要给她。就在这个时候,方平回来了,他欢快地:“爹!妈!二哥!二嫂!”热热闹闹地喊了一大串称呼。发现玉贞后,又惊讶地感慨道:“来客人了,怪不得有这么好的菜呢。”他一边说一边拿筷子拿碗给自己盛饭。来到桌子边人还没落座,筷子便直奔肉碗而去。方妈眼疾手快,一把截住方平的筷子怒视着他,同时指责道:“平儿!你搞清楚没有,这是你二嫂的娘家人大老远送来给她的,她怀孩子了,要补身体!”

当着客人,突然被母亲一顿训斥,方平燥得满脸通红,端着饭碗的他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玉英被婆婆的举动吓坏了,看着小叔子难堪的样子,她心里很不是滋味,甚至觉得婆婆对这个儿子太严厉了。为了给平儿挣回一点面子,她站起来劝解道:“妈!别那么在意,让他们都吃点吧,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平儿,你坐我这边来吧。”方升也连忙出面缓和气氛,同时用眼神示意方平,告诉道:“这是玉贞,是你二嫂的妹妹,你还不认识她吧?”

方平此时虽然是一脸地难堪,但他还是听话地坐了过去,迟缓地应付道:“哦,玉贞啊,你是上午来的吧?”

方升接着目视着方平,向玉贞介绍道:“这是平儿,是我们家老四,比你大两岁”

玉贞好奇地打量着方平,惊羡地问道:“你叫方平!十六岁?”

此时的方平不敢抬头看人,他低着头小声回答道:“嗯”。

“你怎么长这么高啊!”玉贞的语气仍然显得惊奇而羡慕。

通过这段交谈,方平的心情轻松了许多。他没有去回答玉贞的问话,而是象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诚恳地向方升和玉英道歉道:“二哥、二嫂,对不起,我不知道嫂子有孩子了。”

“平儿啊!没什么事,你不要往心里去。你是不知道嘛,所以也算不上什么错。”方升爱惜地打量着方平,同时作一番温馨地安慰。

“其实啊,我还正想你们帮忙呢,我一个人哪能吃这么多啊。”玉英觉得这事是自己惹出来的,心里充满内疚。

见大家都为方平说情,他自己也表示道歉,方妈这才用平缓的语气告诫道:“这才象话,很快就是要做叔叔的人了,你要学着懂事一点。从今以后,外面的事要多帮帮你哥他们。”

“嗯。”这一回,方平也许真的认为自己错了,象做了错事的孩子一样小声回答。

方爹自从坐上桌子就一直默默地自顾吃饭,对桌上发生的事情象没听见似的,未显出一点表情。香儿虽然没有做声,脸上却表现出对方平的不满。就这样各怀着不同的情绪,方妈率先出了厨房,大家也先后离开了桌子。因为劳作的原因,方升和方爹在白天几乎是形影不离,方平今天也闷闷不乐地自动跟在了父兄身后,玉英和香儿则按老规矩留下收拾厨房。

在香儿收拾桌子的时候,玉贞也上去帮忙。她凑近香儿神秘而又羡慕地打探道:“我姐说你的绣花做得很好,是吗?”

“哪儿呢,是二嫂故意夸我的。她才能干呢,刚学两个月,绣的东西就那么好。”香儿的脸上总是带着浅浅的羞色。

“我姐她也会啦?”听说玉英也会绣花,玉贞现出一脸惊奇的表情。

“嗯!这里的事做完了,我带你去看看。”此时的香儿反而替玉英充满了自豪。

“你们两个咕呶什么呢?神神秘秘地。”看见玉贞和香儿两个头都凑到一块了,玉英忍不住向她们打听。玉贞和香儿相视着笑一笑,谁都没有回答。

三个人将厨房收拾完毕,玉贞首先告别道:“姐,我们去了。”

“你去哪?”玉英疑惑地打量着玉贞将要离去的背影。玉贞回头做了个怪脸作为对姐姐的回答。

“二嫂,我们去了。”香儿接着向玉英告别,两个人手拉手眨眼不见了人影。

玉英随后出来,捡起上午放下的手工活继续做了起来。过了好大一会,玉贞悄悄来到玉英面前,略带微笑地告诉说:“姐,我看见你绣的花了。”

玉英停下手上的货,抬头看看玉贞,问道:“是香儿给你看的吧?”

“嗯,香儿她说你绣的花比她绣的还好,我就不信!”

“你看了觉得怎样?”

“我看啦,你再学十年也不一定会赶上她。”玉贞有点取笑的意思。

“别只顾笑我,你比我还不如呢。你何不趁着现在有时间,跟妈学点针线活,将来嫁了人也不至于连小孩子的衣服都不会做。象我还有婆婆临时教,你将来的婆婆教不教你就难说了……”玉英也笑着指责玉贞。

玉贞不耐烦听姐姐说的话,她连忙打断道:“姐,你说那么远干嘛吗!我看了香儿绣的花,心里痒痒的,马上就想学了。”

“那你跟妈妈说一说,要她帮着计划点时间。”玉英也极为赞成玉贞的想法。

“哦,我回去就跟妈说。姐,你这是做什么啊?”

“你不认识啊,这是小孩子衣服。”玉英认为,玉贞这回是故意这样问自己,于是也故意装做很生气的样子。

玉贞没去领会姐姐的生气,她拎着衣服惊奇地笑着感慨道:“这么小!看着都好好玩。”她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忽然有些不舍地叹息道:“姐,我要回去了,太晚我会害怕地。”

“你明天上午回去不行吗?”玉贞说起回家,玉英心里燃起一股难舍之情,

“爹说了,要我今天一定回去,住这里太麻烦了。”玉贞说罢,还叹息一声。

“让你姐夫送你吧!”

“姐,不用了,我上午能来,下午就能回去。”

“那你和他们打个招呼再走?”

“好!”玉贞一一拜别方家人。临走时,她还不忘羡慕地向玉英感慨道:“姐!你真的好福气,全家人都对你这么好。”

“你在家里替我好好照顾爹妈,要他们不要挂念我。你也看见了,我在这里很好。”

玉英和玉贞边说边走,很快来到池塘边,这才依依不舍地分手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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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映红梅

第二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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