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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节
忙忙碌碌地，秋天又要过去了，晚秋的早晨阳光灿烂，朝霞洒在秋天的黄叶上。花白的晨霜在晨光的照射下，慢慢地溶化了，变成一颗颗水滴悬在苍老的叶尖上。遍地的秋草都是枯黄萧索，柳条上还剩下数得清的几片黄叶，水塘里的荷叶更加只剩断枝残臂了，房檐下的燕窝也已经少了主人。
玉英站在方平经常站过的地方，心里不禁涌出阵阵悲痛，要不是为了孩子，真想马上躺到方平的身边去。她站在这里独自伤心一阵，不由自主地回到她自己房中，从柜子里拿出方平的衣服来，搂在心前不停地抚摸着，悲伤的眼泪不住地掉在衣服上。
早饭后，唐怀又来了，刚一进门，便笑着对正在收拾饭桌的玉英喊道：“弟妹，我这次来是想问问你，看志达的婚事是不是该张罗了。”
“唐兄！这事劳你挂念了。我也正在想是不是该早点把这事早点办了。”玉英表现出满身的倦意。
唐怀自己找一把椅子坐下，等着与玉英一同商谈眼下的事情。玉英放下手中的活计，搬一把椅子坐到唐怀旁边，然后对正在收拾碗筷的秀梅喊道：“秀梅，你给唐伯沏碗茶来吧。”
“好，我马上就来。”秀梅一边忙着手里的活一边回答。
“我到你们家来就象走自家厨房一样，你们用不着这么客气。”
玉英没有接唐怀的话题，而是以商量的口气说：“唐兄啊！我看这婚事就定在十二月吧，具体日子还劳你和六哥去商量。”
“好！那我就按你的意思跟他们去说。”唐怀表示很赞同。
“我是想啊，让他们早点成亲，过了年就让他们夫妻去城里打理店铺，就便关照那些在城里读书的孩子。”
“这样好，既然有这样的安排，那就马上着手来办。” 唐怀一边回答，一边接过秀梅递过来的茶。
“办完了志达的婚事，以后志虹和志超的婚事就交给他们作兄长的张罗去。我觉得我已经没那个能力了。”
“弟妹，你这是说什么话！说你没能力，那这世上还有谁更有能力，你这不是在说笑话吗？”
“我说的是真的，志达这里也还要你多多帮忙。”
“我们两家还说什么帮忙不帮忙，我这就去要他们在十二月选个日子。”
……
唐怀和玉英聊了一些别的细节，还是大上午，他便告辞走了。几天以后，唐怀把日子送了过来，成亲日子定在十二月十八。
志达成亲的日子倒是定好了，两家都在紧张的安排着。只是这牵涉着大家幸福的生意让人着急。以经是晚秋了，方家门前却并不热闹。这些年来，方家的生意总是停停打打，烟叶时收时不收，价钱也不高，很多农户自从方平去世以后就放弃种烟叶了，现在突然说收烟，各家各户都很少有剩余的烟叶，有点烟叶的一开始收烟就都送过来了。这样一来，越接近年关生意越是清淡。看着这样的情景，玉英不禁着起急来。这天吃过午饭，她找到志清，想看看他有没有别的主意。一进到他们的房间，就见志清正在翻看往年的帐单，桌上还放着一老堆帐本，君如也在旁边观看。
见母亲进来，志清抬起头来招呼道：“妈！您来了。”
“妈，您坐我这里吧。” 君如抱着孩子也站起来迎接。
玉英并没有坐下，而是接过君如手里的念春，目视着志清问道：“你翻看这些帐本做什么啊？”
“他见生意这么清淡，心里挺着急，翻看这些原来的帐单只是用来作心灵安慰，也想着再过一两年看能不能恢复到这样的规模。”一旁的君如连忙替志清回答。
知道志清默默地藏着这样的心思，玉英更加有了一份放心。不过她还是劝告道：“志清啦，你是长子，在这个生意上滚爬了十多年了，虽说是父母创立了这份家业，但这里面有你很大的一份功劳。如今，你因为腿残承担不了这副重担，我虽然不得不在名义上指定要志承来承担这个责任。但是，他毕竟从来没有粘过咱们家的生意。以后的生意你还是要多操一些心，替他点出一些小的细节，拿一些大的主意。”
“妈！这个家是我们大家的，志承小小年纪就答应承担这样的担子，真有点难为他了。我从内心感激他，帮他排忧解难也是我应尽的责任。” 志清回答得诚恳，又爽快。
“今年的生意看来没多大指望了，连着亏了这么多年，本钱也不够我们大量收购烟叶。只能等联系上了汉口的消息后，我们才能放心地要乡亲们大量种烟。要么你连着写几封信去，看你赵伯伯能不能收到。如果总是收不到，明年就让你唐伯或者你姑爹陪着志承去一趟汉口，就便去找找志高和天佑。”
“既然是这样，那就要姑爹跟着志承去吧。一个原因是姑爹要去找的是他自己的儿子，另一个原因是姑爹要比唐伯年轻，身体要好一点。路上车来船往的，少不了颠簸，我怕唐伯受不了。还有，姑爹比唐伯应该更熟悉汉口。”
“你说的是，以后在这些小节上你也要多提醒志承，有时候小事情没有注意到就浪成了大事情了。”
“妈！您放心，我跑了这么多年汉口，有些什么地方要注意的我基本清楚。加上五弟也是聪明人，他会把事情办好的。”
“这生意要真是能按我们计划的这样一帆风顺就好了！”
“妈！会的，您就放心吧。”
“还有，这个月的十八，就要给志达办理婚事了。办了他的婚礼之后，让他和鸿雁住到城里的店子里去，要他们照看那些读书的孩子。”
“嗯，这样一来，家里又要忙一段时间了。”说起志达的婚事，君如也表示一番关心。
“哎！这些事情啊！这么多年来，多亏有秀梅帮着，也就这样撑过来了。”玉英说罢，还重重地叹息一声。
“其实，这些本应该是我这个作兄长的操心，可眼下，就我自己的事情都总是无能为力，是我拖累大家了。”志清说罢，还惭愧地叹息一声。
“志清啦，你不要这样想，你为这个家已经做得够多的了。以后家里的大局面还是靠你掌起。今天啊！就说了这些。志达的这场婚事，你也帮着出些主意。”见勾起了志清的不快，玉英马上转移了话题。
“妈！说什么帮忙呢？这也是我理所当然要作的。”
“我知道，这些年来，要不是你被伤成这个样子，我和秀梅要少操好多心。算了吧，不去说它了，我走了。”
时间过的也真快，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十八。方家少不了又热闹一番。办完了婚礼只几天，志达带着鸿雁，离开方家，去到城里守店去了。同时担任着照顾弟妹和侄儿们的重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