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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节
看着方平不顾一切的跑出门，也还没有吃饭的赵君财，跟着方平的脚步，快速赶到方妈房里。里面的情景，让他也无论如何都难以相信。两个孩子，难道就这样走了？他惊恐地傻看着面前的一切。
方启也没心思吃饭，他跟着又来到了方妈的房里。看着不知所措的方平，流着泪问道：“平儿，现在要不要去把弟妹喊来？”
“启儿啊！算了吧，不用喊，她也会知道！”方妈的声音在颤粟。她停了停，继续说道：“这些天，她已经想尽了办法，却还是这样的结果。就让她好好带着那两个孩子。你帮着平儿开始安排这两个孩子的后事。”
“妈！不能等等吗？也许，这两孩子还能活过来呢？”回过神来的方平，根本不愿意相信两个孩就这么死了。
“平儿，妈也不愿意相信他们就这样地走了啊。可是，你再仔细看看他们。这样子了，还能活过来吗？”方启说着说着，竟然大声地哭了起来。
此时的方平，有如万箭穿心。自己曾经对二哥的承诺，眨眼间变得毫无信义。刹那间，奔流的眼泪，就如那决堤的河水，成行地流淌在他悲伤的脸上，穿绞着他内心深处的那颗伤痛的心。他凑近他们，反复察看着他们的脸。虽然近在眼前，却感觉不到孩子的气息。被悲痛抽空了的他，无力站起来，返身坐在了床前的踏凳上。
玉英安置好了志高和志敏，再次回到厨房来的她，发现这里已经空无一人。饭菜也还是她出去的时候一样，没有一点被动过的痕迹。她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她快步来到方妈房里，只见这里的人全都低着头在掉泪，方启更是哭出了声。方平已经瘫软在了踏凳上，赵君财流着泪，在不停地叹息。
看见玉英进来，方平再也忍不住了，伤心地哭诉道：“玉英！对不住了！……”后面的话，他再也无法表达出来，只能任由泪水，诉说着他心中的那份歉疚与伤痛。
看着方平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玉英心中立刻被堵得换不过气来。她快步跑到床边，反复打量着两个孩子，同时用她颤抖的手，抚摸着他们的额头，颤声问道：“妈！他们都成这样了，您怎么不告诉我？”
方妈悲伤地哭泣着回答道：“玉英啦！为了那两个孩子，你不该来啊。”
“妈！他们都是我的孩子，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我怎么都该来看他们。如果还有一线希望，也有责任挽救他们。”玉英哭泣着，把志慧抱起来，同时向方启安排道：“大哥！麻烦你把两个竹床都搬到堂屋去。我要把他们放到最亮的地方，我要看着他们，守着他们。”
得了指令的方启，连忙找了两床竹床，把它们放在堂屋的大门边。
玉英轻轻地把志慧放在竹床上，仔细地打量着她的脸。处在亮处的志慧，满脸都是溃烂的伤痕，解开衣服，里面也是伤痕密布。玉英低声哭泣着，把志慧的衣服重新扣上，摆布整齐。
安置完志慧，玉英站起身来，回到方妈房里。她再次把志明抱起来，来到堂屋里，把他放在另一个竹床上，仔细察看着他的面色。志明虽然也没有了生命的迹象，但是，皮肤没有烂到志慧那么严重。玉英看着他们，真象被人在一刀一刀地割她的心脏，痛得她换不过气来。
一直守着孩子的方妈，也跟着出来了。她哭着向玉英询问道：“玉英，已经这样了，要启儿帮着料理吧。”
玉英无言地点点头。
见玉英点头了，方妈接着向方启安排道：“给他们安排一个合身的棺材吧。虽然才来到人世，却也是一生。”方启重重地点点头，出门去安排棺材。
一直瘫软在踏凳上的方平，这会儿回过神来。他来到方妈面前，请求道：“妈！要大哥去找秋生来帮帮我们吧。我现在看着他们，真的不忍心把他们……。”方平实在是不相信眼前的结果。更不愿意亲手去埋葬他们。
已经走到台阶上的方启，回头答应道：“平儿啊！我这就去找秋生表弟去。先找了他，然后再去找棺材。”
方平没有回答，只痛苦地微微点一下头，表示同意。
玉英一直没有大声哭泣，她把痛苦藏在心底。她怕她的悲伤，会给其他人带来更大的心痛。她坐在两个孩子中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希望他们能突然醒来。可是，希望总归还是希望，现实还是这么地现实。
悲伤笼罩的方家，忘记了之前安排的一切。全都默默地，守着眼前的两个孩子。已经有些懂事的志清，身上的红斑开始变黑，他不再吵着要奶奶捞痒痒了。此时，没人再管着的他，也自动地守在弟弟妹妹身边，希望他们也和他一样，能快快好起来。
“平儿！”随着喊声，大家看向门外。只见秋生快步跨了进来。他来到两个孩子中间，惊异地叹息道：“哎！怎么会这样！”他说到这里，好象发现了什么，立刻捡来一根绒状鸡毛，把它放在志明的鼻孔前。直到这时，大家才发现，鸡毛在有节奏地向一个方向漂动。志明还有气息。
玉英立刻把志明抱在胸前。呼喊道：“志明！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妈妈。妈妈一定要救活你。志明！”见志明还有气息，在场的人全都不再沉浸在悲伤里。方平立刻俯下身来，仔细看着玉英怀里的志明。问道：“怎么办？要不要马上给给喂药，要不要马上给他洗澡。”
“小弟啊！我看没用。已经洗了这么多天了，也喝了这么多天药了。如果没有其它新办法，我看，……”赵君财说到这里，没有接着说下去。他相信，在座的人都懂得了他的意思。
秋生沉思片刻，不太确定地朝玉英问道：“弟妹啊！我听说过一个方法，不知你……。”
“都这个情况了，有什么方法，你只管快说！”玉英着急地看着秋生。
秋生还是不太确定的告诉道：“我听说，朱砂……。”
“不行！不行！朱砂有毒！”方平连忙反对。
玉英没去理会方平的态度，她仍然瞧着秋生，继续追问道：“秋生哥，你说下去！”秋生接着说道：“听说有人用一大碗朱砂，救活了一个快死的孩子。”
“好！秋生哥，你赶快去给我买两斤朱砂回来。”玉英不容其他人分说，立刻安排秋生去卖朱砂。
秋生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说，玉英竟然就那么相信了。他出了方家，用最快的速度，为他们在渺茫中去寻找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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