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集 第八节 美人鱼(一)

茫茫东海上,海风吹拂着海面,荡起了波涛阵阵,如汐绵绵,永无停歇。一条大船在海面上纵波摇摆,风帆飘扬,快速航向远方,似一场探海之旅。

忽海中跃出一物,满身鳞甲,阳光照耀下闪闪发亮。人身,鱼头,腹部以下亦为鱼的身体,怪异之极,竟是神秘的东海水族!那水族一跃竟有一丈多高,超过了大船甲板的高度,随后朝甲板上的渔民吐出一道水箭,登时奇准无比地打在一名渔民身上,将其打翻在地。那水族一击得逞,又落回了海中。

这一起一落速度极快,众渔民都反应不及,所投掷的匕首利器皆落在空处,只得躲在坚物后面被动挨打而无可奈何。那水族几番起落,连伤数人,正是得意之际,忽闻锐啸破空传来,一道锐芒紧随而至,他顿时惊觉,鱼头一摆,原本要吐向渔民的水箭登时变了方向,直奔锐芒而去。

“砰”地一声,水箭应声散做漫天水花,锐芒从水花中穿过,又划过了水族脖颈处,顿时划破了他的鳞甲。片片鳞甲掉落下来,那水族猛然受创,痛吼一声,遁入水中不复再出。

“噗通”一声之后,海面上复又安静下来,只有阵阵波涛起伏的声音。众渔民不明状况,探头来望,但见一名道人从天而降,剑化虹光飞入剑鞘之中,仙迹卓然,不禁看得一呆。

“都出来吧,已经没事了。”玄渺朝众人喊到。

众渔民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提防着海面上随时可能跃出的身影。玄渺见状,笑道:“放心吧,他已被贫道击伤,退入深海中不敢再出来了。”

渔船船长本有些胆色,见那水族果然没有出现,登时松了口气,笑呵呵的来到玄渺面前,拜谢道:“多谢道长援手相助,蔽船上下感激不尽。”玄渺道:“举手之劳,请勿客气。”

那船长吩咐众人将伤员抬入屋内包扎,自己则请玄渺到静室休息,问起了那水怪的来头。

玄渺笑道:“这水怪乃东海水族之一,如今被贫道击伤,短时间内不会再来,请船长放心。”

那船长闻言甚是开心,请玄渺在船上停留一段时间,并将这间静室给他休息。玄渺知他犹在担心水怪作祟,便依他之言留了下来。

那船长犹如吃了定心丸,并以海中水藻作斋饭供奉他。便在玄渺坐镇之下,那船长又带领渔民重新踏上了征程,往远海航去。

是夜,玄渺正在潜心练功,忽闻船上异响频传,有几分怪异。他出得静室,循着异响来到鱼舱,推门而入,那声音似受到惊吓一般骤然停了下来。玄渺执油灯巡视一遭,未有发现,最后停在了一个巨大水缸面前,掀掉了盖子。

水缸中海水极清,一尾美人鱼安静地躺在水中,似是睡去,身上缚着极细极韧的绳子。玄渺执灯近照,端详片刻,不自觉间伸手在她脸上抚摸了一下,那鲛人睫毛跳动,被玄渺看见,顿时收回了手臂,笑道:“你既是醒着的,就不要装睡了。”

那鲛人不理他,仍旧安静地躺着,唯有修长整齐的睫毛不安的跳动三番,引得玄渺颇觉好笑,缓缓道:“你不信任我吗?你传讯给水族的事,我可没跟船上的人说呢。”

那鲛人顿时睁开了眼睛,不可置信地望着玄渺,脑海中闪过一个疑问:何以他竟发觉了自己的所为?

玄渺突然望见了那一双眼睛,顿时愣住,深深,深深地看了过去!

第二日,玄渺向船长打听起那鲛人的消息,那船长便将捉住鲛人的始末告诉了他。原来数日前渔船在大风浪中受损,船长带领众人来到一处小岛,欲伐木修船。却在海岛上见到了正在休息的鲛人,众人以为奇物,便将她捉了,准备带回去卖个大价钱,这一生就富贵无虞了。

玄渺道:“原来如此。那个水族袭击你们的大船,便也是从那日开始的吧?”

那船长吃了一惊,道:“道长神机妙算,正是从那日开始的。莫非这两者之间有关联?”

玄渺道:“那鲛人和鱼人皆属东海水族,自然有所关联。未来几日,只怕你们的航行不会在这般风平浪静了。”

那船长听他言下之意,竟是水怪还会再来救人。他顿时着慌,拱手拜到:“请道长救我,愿请道长做几场法会,成就功德。”

玄渺摇了摇头,道:“这番功德不在贫道,乃在船长。若船长将鲛人放生,则祸事可了。”

那船长听到“放生”二字,心里作难,道:“只怕大家都不同意。”

玄渺摇头暗笑,道:“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依。你们若执意不放,便等着看吧。贫道不便插手你们之间的事,这便去陪那鲛人去也。”语罢转身往鱼舱走去,毫不理会船长的恳求呼喊。

过了两日,果然水族再来,一场大战后,渔民大半都受了伤。那船长无奈来请玄渺,却见玄渺早已解开了那鲛人身上的细绳,美人鱼的曼妙身姿在水缸中悠游美哉,二人言笑相对,感情似乎很好。那船长暗骂一声:“妖道!”随即请他出来相助击退来袭的水族。

玄渺微微一笑,正要出舱,却听那鲛人道:“你不要伤害他们!”那船长见她口出人言,早已惊呆在一旁。玄渺回头道:“他们要伤害我呢?”那鲛人道:“你就说是我说的,大家都不要伤害对方。”玄渺笑道:“只怕他们不会信我。”那鲛人一愣,思索片刻,背着那船长取出一物递给玄渺,道:“你把这个给他们看,他们就信了。”

玄渺接过,是一块半鲛人形的水晶吊饰。“好,答应你了!”随即出了鱼舱,来到甲板上。那三个水族正在袭击渔民,骤见来人,御水化箭来攻。

玄渺剑指指向背后仙剑,铿然一声飞出,随着他御剑术施展开来,仙剑一化为三,击散了三道水箭,呼啸着直取那三个水族。那三个水族虽身在半空,却极其灵活。乍见剑光来袭,如鲤鱼打挺般翻身躲过,落入海中。

玄渺将其逼退后御剑回身,三柄仙剑围绕着身体缓缓旋转,端是玄妙。

“都罢手吧,”他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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