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 第一节 悟(一)

皇觉寺,五戒法堂。

菩提寺衍空神僧的弟子惠忍、峨眉仙宗圣明子真人的弟子清玄突然前来拜会惠通,惠通将二人请到了法堂。

惠忍将魔宗、海之盟联手攻陷菩提寺的噩耗告诉了惠通,言道:“衍悟、衍慈两位师叔助纣为虐、霸占敝寺,令同道罹难,连同智严祖师、本寺四大神僧同遭厄运,罪过匪小。两位师叔虽被逐出寺门,但毕竟出身于此,是以前来询问师兄该如何处置此事?”

“阿弥陀佛。两位师叔魔障已深,非大智慧大能力不能降伏。贫僧虽不具大智慧大能力,但亦不能坐视他们胡作非为。两位稍后,待贫僧召集了本寺弟子便赴菩提寺。”惠通道。

皇觉寺本不大,僧众只有三十,因此钟声一响,佛召之下,三十人很快便聚集到了五戒法堂。惠通将衍悟、衍慈二僧所为宣告诸僧,并令诸僧各执法器,即刻前往菩提寺捉拿二僧。

惠忍、清玄建议他们与众人先前往峨眉,待昆仑、青城两宗援兵尽致,合诸宗之力一起抗衡魔宗和海之盟。然而惠通为防衍悟、衍慈又再度转往他处,故不愿耽误时间,虽三十人而往矣。

惠忍、清玄劝他不能,便与皇觉寺众僧半途分别,急回峨眉禀报。而惠通尽出皇觉寺三十僧众。麻鞋蓑衣,沆荡苦行,星夜奔驰,数日便到达菩提寺。

然而菩提寺内只余百人留守,并不见千岛联盟和魔宗弟子的踪影。惠通暗觉事情有变,正欲命人前去通知诸宗以小心提防魔宗和千岛联盟,却从寺内迎面走来两僧,正是衍悟、衍慈!

面对两僧,惠通仍恭敬地叫了他们一声“师叔”,请他们归还菩提寺,并随自己回皇觉寺接受惩罚。

衍悟、衍慈二僧自然不肯,又问他《贝叶真经》何在。

惠通道:“欲见佛首,需以无垢之躯、明镜之台、持善守戒之心方可。两位师叔修行未够,不足以面见佛首。”

衍慈道:“贫僧有大困惑、十守戒,曾发问我佛如来,然无以应;发问智严禅师,亦未能渡。须如何?”

惠通道:“当自渡。”

衍慈道:“贫僧欲自渡,欲面佛首,小僧如何阻拦?”

惠通答曰:“佛首在心。”

衍慈再发问:“明心见性,言语道断、心行灭处,得见大困惑、十守戒。是心为佛首乎?”

惠通道:“心之恒者为佛首。”

衍慈反问:“岂非大困惑、十守戒为恒者、为佛首?”

惠通答:“小僧未见也。”

衍慈又道:“三千世界,界界如来,其为恒乎?”

惠通道:“如来即为恒也。”

菩提寺内的魔宗弟子见他们辩来辩去,早已烦不可耐,此时大喝到:“衍慈大师,不必再辩了吧?早点打发了他们,兄弟们也好休息。”

衍慈呵呵一笑,道:“破得了贫僧浮屠灭轮,菩提寺便由你做主了。”说完,他与衍悟同时御空飞起,盘膝而坐,身上佛力澎湃放出,犹如圣佛降世。

二人如释迦一般做指轮法印,共同指向一处,空中吟诵片刻,双目一斥,道:“起!”

一尊七级鎏金浮屠拔地而起,在左右两侧各延伸出长达数十丈的金封结界,结界高逾五丈,横亘山门,挡在了惠通前面。

惠通仰头观去,只见每一级浮屠上都有一尊古佛镇守,庄严佛呗、阅阅金玲缓缓传开,直入众僧心灵。无数佛教真言绕塔齐飞,竟也神秘。而浮屠顶端,莲台缓缓转动,中央加持一团金炽圣芒如佛光普照。而在浮屠之后,两僧威严盘坐,犹似护界大圣,一尊极大的法轮散发着黑色光芒竖在浮屠之后,更似天照神护。

浮屠底层中央的大门轰然洞开,请众人进入。

惠通宣了一声“阿弥陀佛”,只身走了进去。

过了一会儿,只听鎏金浮屠内轰鸣片刻,第一级塔中的光芒忽然黯淡下来,古佛随之转身。

“第一级已经破了。”空中衍慈说到,下方皇觉寺众僧顿时松了口气,纷纷望向第二级。又过了片刻,第二级塔中的光芒也暗淡下来,第二尊古佛同样转过身去,面对着佛塔内部,如向惠通致意。

“第二级也过了。他竟有这等修为,师兄变阵吧。”衍悟说到,衍慈应了一声,手捻法诀,弹指射出佛门真言,飞入了第三级之中。

片刻之后,整座鎏金浮屠突然震动起来,第三级塔中金光明灭,数次变化,阵阵佛力向四周急涌,压得众人纷纷转头回避,无不猜测塔中的争斗何其激烈。然而片刻之后,第三级塔中的光芒很快又黯淡下来。古佛转身,背对苍穹。其上直至第四级。

巍巍殿堂,金光崇耀。宝相庄严中矗立着八尊,以天、龙、夜叉、乾闼婆、阿修罗、迦楼罗、紧那罗、摩侯罗伽,人非人等身得度者,即皆现之而为说法,是为天龙八部。

惠通既见护法八尊,不待护法神应现,自闭五识六觉,等身齐观。顶礼之后,合在一起的双掌倏然分开,掌间金光驰骋,渐渐变大,化出一尊佛印,在惠通的佛门圣力加持之下,佛印光芒摇荡数次,猛地裹住了惠通全身。

浮屠灭轮法阵之外,突然有一股雄浑磅礴之力从鎏金浮屠中扩散出来,紧接着传来一声震天龙吼,惊得众人心内莫名一震,纷纷紧张起塔中变化。

衍慈、衍悟两僧更是吃惊。“八部天龙印?!他不是遗留在西方了吗?怎会——”衍悟惊道,随即二人掐定一指,另一只手却来御动散发着黑色光芒的灭法轮。灭法轮来到鎏金浮屠上方,黑色光芒淋漓而下,欲将震动的鎏金浮屠镇压。

忽见第四级浮屠中佛光骤亮,随之第五级、第六级、第七级竞相射出如极光束一般的圣芒,竟将整座浮屠打穿!

龙吼之中,八部天龙印化身的八部天龙猛然撞碎了七级浮屠。尔后扭摆着身躯、嘶吼着狂势冲向灭法轮。

似夺天之光、掣地之动,神鬼辟易,百里惊走,天地荡然极震,浮屠灭轮阵——破!

双方人马俱退后了数丈距离,方不受此风波的冲击。然而不少人早已受了不同程度的伤,更有甚者在阵破之时,便在法阵余威之下倒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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