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出口，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引到了袁译这里。
袁译其实哪里睡着了，他只是在……观察。
刀是真的，断指看着也很像，除非是魔术，否则也太逼真了，然而若是真的，这又太可怕了，怎么好好的美女黄片，变成了这种玩意？为什么要切美女手指呢？
因为一直闹不清状况，所以袁译一直是沉默的，此时见沙滩点出自己来，只得敲字：“没有，我……我也不赞成这样，这样子，把盼盼放了吧，咱们玩点别的。”
“不是谁出钱谁算吗？”海盗见大家反对自己，语气有些凶狠：“你们想要玩别的，行啊，你们来打赏出钱，若是不愿意给，那就滚蛋！”
这话出口，直播室里一片沉默，只有盼盼的手指，在“滴答”“滴答”地流血。
“你想要什么样的？”黑衣男子问海盗。
海盗大话说出去了，也没得再拉回来，咬了咬牙：“再切一根。”
黑衣男子也不说话，把盼盼的椅子推到了跟前，手起刀落，“啪嗒”一根——
“啊啊啊啊——”
盼盼纵然塞着麻团，依然发出可怕的惨叫。
血光四溅，一时溅到了摄像头上，看起来污秽可怕。
“好了，你们别玩了，你们再这样，我要退出去了。”少年虚弱地开口，似乎被这种情形给吓住了。
其他人没吱声。
“你们别玩了，大哥。”少年声音转向了海盗：“我知道大哥你有钱，可是你有钱不能这样啊，老大，这样子一点不好玩，我们没意思看这玩意，我又不是变态，我不喜欢。”
“是，我不喜欢。”沙滩战队。
“我也不喜欢。”米老鼠战队。
“我喜欢。”企鹅战队。
三对二，差袁译了。
“墨镜，你说呢？”少年问袁译。
袁译此时正盯着盼盼第二根手指的断截面，心里的诧异越来越大，脑袋开始“嗡嗡”地响，因为按照他的判断——这段截面是真的，没错，这是刀子刚刚剁下的肉面！
那么……
不会是真的吧？
想到这个念头的时候，袁译又摇了摇头，因为这是不太可能的，自己登陆这个平台小半年了，从来没出现这种情形，怎么忽然今天……
这是干嘛呢？
“喂，这位黑衣兄弟，你能告诉我们，这是真的，还是演戏呢？”袁译敲字问。
黑衣男子不答，只一双蔚蓝的眼睛盯着这边，吐出四个字——“游戏规则”，说着，反手一刀，“啊——”伴随着一声闷痛的惨叫，一只手应声落地！
“啊——”少年吓得大叫起来，其他人也吓得叫了一声。
盼盼一声不吭，眼睛一翻，重新晕了过去，因为出血过多，她整个黑衣上全是血迹，座位上也被染红了，几乎成了一个血人。
“好了，我不看了，你们这些混蛋，骗我看美女脱衣服，却让我看这个。”少年激动起来：“我不管是演戏还是什么别的，我讨厌这个。”说着，似乎要退出直播室，却“咦”了一声：“怎么退不出去？”
“请问……你们是真的演戏吗？”沙滩似乎也吓坏了，声音开始发抖：“我们不是来看这个的啊。”
“我也不想看了，海盗，你是个变态。”米老鼠痛斥道。
海盗这边似乎也有些吓懵了，半晌道：“我……不是……这不是演戏吗？哎呀，怎么能砍人手呢，真是，唉，唉。”
“还要什么花样，我尽心为您服务。”黑衣男子转过身来，手里拎着带血的刀，笑眯眯地看着屏幕，没错，哪怕包着脸，隔着屏幕，也能看到他的笑容。
“好了，我们不看了，我不看着这个，游戏结束。”袁译敲字，他也受不了了，这什么跟什么，简直是恶心人的。
“我想看。”企鹅忽然说话了：“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了，又是国外管着的，我很想看啊，至于她是不是演戏，谁管呢，喂，黑衣人，你有没胆子剁下她一只脚啊。”
话音未落，袁译忽然叫出来：“你疯了吗？”
这还是他进直播室第一次开口，若不是因为逼急了，也不至于真的说话。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那黑衣男子宛如机器一般，回手对准盼盼就是一刀——
“啊啊——”
盼盼又发出凄厉的惨叫，然而因为血流得太多，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这一次的叫声跟更像是大喘气，上气不接下气的。
黑衣男子大概也觉得她叫不上什么来，惊动不了人了，把麻团从她嘴里抽出来了。
盼盼已经气若游丝，然而被摘除麻团的那一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忽然抬头盯着屏幕，开口：“墨镜哥哥，行行好，快让他杀了我，杀了我，我不想受折磨，受折磨，呜呜，杀了我，行行好啊。”
袁译听到这话，脸色终于变了。
他跟盼盼相处过一段时间了，这种神情绝对不是装出来的，是真的害怕了的，那么……
这是真的？
怎么可能？
袁译真的有些糊涂了，怎么好好的一个情色片变成了恐怖片啊？
正糊涂着的时候，忽听海盗道：“美人儿，你演得真像。”
“不是，海盗哥哥，求你了，献上一朵花，让我解脱吧，我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你。”盼盼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从椅子上爬了下来，鲜血淋漓的手把着，一张扭曲的脸贴着屏幕：“哥哥们，求你们了，让我解脱吧，求你们了。”
海盗没见过这架势，也有些慌了，听到这话，竟然神使鬼差地献上一朵花：“好，好，让她解脱，解脱。”
“噗嗤。”
随着一声肉撕裂的声音，盼盼的脸抽搐了下，张了张口，对着屏幕说了一声：“谢——”
“啪嗒”头颅一下落了下来，呼啦，一股血流像是喷泉一样冒出来，整个身躯轰隆到地。
“啊啊啊啊啊。”
少年像是疯了一般叫喊起来，其他人也跟着叫了起来。
“我不信。”少年忽然大吼：“一定是演戏，是演戏对不对？盼盼刚才说来个爽点的，这是吓唬我们，对不对？”
“对，对，是演戏。”米老鼠吓得声音也在发颤：“这是演恐怖片，对不对？吓唬我们的，对不对？”
“不得不承认。”沙滩似乎也从惊吓中情形过来，开口：“你和盼盼确实吓到我们了，我的天，外国人真会玩，听说你们是国外的服务器，这是你们的既定节目吗？你是外国人，对不对？”
然而黑衣男子却没回答，只拿着刀站在那里。
“是真的。”忽然，企鹅开口了：“应该是真的，看起来不像是假的。”
“你疯了吗？”少年忽然吼了起来：“你他妈的就这么变态，希望这变态玩意是真的？”
“真的假的也不关你的事情啊，我们只是旁观者。”企鹅冷笑起来：“怎么着，还能定我们什么罪？我们只是在看而已，对了，若是有罪，也是海盗的嘴，他打赏的，一切都是他说的。”
众人听到这话，都看向了海盗的头像。
海盗这边一直没声息，好半天，听他嘶哑着嗓子开口：“是假的，对不对？”
声音在发颤。
“是真的。”黑衣男子终于出口了，声音很平静，像是在说“吃饭了”那么简单。
“啊——”
直播室里骚动起来。
“我不信。”
“我也不信。”
“疯了吗？”
“就是，这不变态吗？”
“跟我们没关系吧？”
“这是国外，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去你X的国外！”
“好了！”
忽然，袁译开口了，他现在也顾不上隐瞒自己声音了，见黑衣男子还站在那里，手里拎着血淋淋的刀，吸了口气，开口：“我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状况，哦，其实我们是来看黄片的，没想到看了个恐怖片，这女人……盼盼也不是我们杀的，是你杀的，我们不知道你跟她有什么恩怨，你为什么要用直播的方式来报仇，哦，应该是报仇……”
“不是报仇。”黑衣男子淡淡地打断袁译的话头：“不是报仇。”
他的声音的古怪，终于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咦，你是外国人吗？声音为什么是这样的，很怪异。”少年叫道。
“就是，你怎么这种声音，不对头啊，盼盼不是挺正常的。”
“这不很简单吗？”袁译气道：“这是唯恐别人发现他真正的声调。”
这话出口，所有人忽然闭了嘴，因为大家意识到一个问题——若是黑衣人真的有心隐瞒自己的声音，岂非证明……杀盼盼的事情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吗？
怎么可能？
所有人想到这个问题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摇头——怎么可能呢？青天白日的，怎么能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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