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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杨健睁开眼，见自己正躺在病床上，周围则是王队小李他们，正在吵吵着什么。
“大夫说好像是被狗咬了，又掉进水里了。”小孙不停地摇头：“杨哥真是……”
“怎么被狗咬还他妈的差点出人命啊。”王队忍不住爆粗口：“这还真邪乎了，小杨最近这是怎么了？鬼上身了？”
“我说吧，杨哥就该找人看看，他倒霉得简直过分了，王队，你别怪他发疯，摊上这么多事，赶上我也得发疯，你不知道他跳舞之后，网上瞎传什么，那些爱狗人士都说，他是狗瘟附体了，狗灵报复他，把他变成疯狗。”
小李一边说，一边叹气，一抬头，见杨健已经睁开眼，惊喜地拍着大腿：“哎哎哎，杨哥醒了。”
听到这话，大家忽然停下来，纷纷看向了杨健，脸上都小心翼翼的，毕竟上次的江南stlye……
“你没事吧？小杨？”
王队咳了一声，打破沉默，小心翼翼地措辞道：“哦，在旅游区你走了之后，我们到处找你，结果有人发现你在河边昏倒了，浑身是伤，送到医院，大夫说是被狗咬了？”
说到最后，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地质疑，毕竟对一个成年男人来说，尤其是训练有素的刑警来说，好端端还被狗咬，这有点……
“是啊，杨哥，这不科学啊，你怎么能被什么狗咬成这样啊？是遇到疯狗了吗？”旁边的小孙开口，挠头道：“这也太奇怪了，对了杨哥，那个发布会上跳舞的事，局长正满头虱子地找你……。”
“行了，你们少说几句！”王队忽然出口训斥。
小孙一下收了口。
众人面面相觑，瞪着眼看着杨健，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毕竟上次的那个骑马舞太过惊吓了！
“一定是鬼上身。”
小李忽然开口，仿佛专家一般，抚摸着下颌道：“我奶原来在村里头就是过阴的，我见过这样的，特倒霉，就是被鬼缠上菜……”
“给我闭嘴！”王队一下拍着小李的头：“你再整天封建迷信，小心我给你记大过！”
小李吓得捂住嘴。
“行了，你们都给我滚出去！”王队见杨健似乎还没清醒过来，满脸都是怔忪，气得把其他人都赶了出去。
“小杨。”
众人都走了之后，王队拉个椅子坐在杨健旁边，又抬头看了看门，感觉已经安全了，这才直视着杨健道：“小杨你说实话，在发布会上做的那些……可是被逼的？”
杨健眨了眨眼。
王队的脸色十分凝重，审视着杨健的眼眸，似乎不放过一丝波动，然而他失望了，他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没有焦距的杨健，可是他还是不肯放弃，又道：“你别怕，我听小孙说，黄局他……给你打电话了？发布会的事儿？到底谁让媒体来的？”
杨健听到这话，反而低下了头来，不知为什么，一提起卢家案子这件事，他就莫名其妙地恐惧，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发布会上忽然跳舞，虽然是憋的，其实也有这个原因——莫名恐惧感。
王队本来抱着胸等着他回答，见他一直不说话，只一味垂着头，终于有些不耐烦，皱眉道：“怎么？不肯说？”
“我很累。”
杨健淡淡地说出这话，便闭上眼，表示再也不想说什么。
王队见他如此，皱了皱眉，抬头见杨健包扎得跟木乃伊似的，似乎这个时候逼迫也不好，叹了口气，站了起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好好休息，其他的别管了，那案子交给我们处理。”顿了顿，又加强了语气道：“小杨，黄局以后若是跟你说什么，你尽管找我，别怕。”
杨健心头一跳，知道王队在护着自己，嗫喏了半天，小声说了声“谢谢”，然而抬起头，却见王队已经走了。
他闭上眼，“噗通”倒在床上，脑海里浮出那个诅咒：
女友绿，升职黄，名声裂，命丧黄泉……其他的都实现了。
然后……
然后呢？
……
男孩对着他哈哈大笑，忽然指着三具尸体，问：“你看看这是谁？杀人犯！”
“啊——”
杨健一下睁开眼，发现周围都白茫茫的，过了好一阵才醒悟到自己在医院的病床上，正在打吊瓶。
吊瓶……
他不知为什么，忽然感觉浑身不舒服，抬头下意识地看了看吊瓶，想着到底给他打了什么药，不就是狂犬病破伤风吗？难不成还打了别的？
忽然，他一下坐起来，一把抓下那吊瓶——是空的！谁给他打空吊瓶？这是要害死他啊？！
杨健伸手摁住了按钮，很快进来一位漂亮的小护士，看起来很是面生，双手敛衽，怯生生地问：“警官同志有什么吩咐？”
“你怎么知道我是警察？”杨健眯眸盯着那小护士。
小护士似乎有些怕他，忙退后一步，指了指对面的墙壁。墙壁上挂着液晶电视。
“我看过新闻了，关于打狗的，还有跳舞的，杨警官你的舞跳得不错哎，都说你跳的比鸟叔好，其实我不相信狗灵附体的事儿……”小护士小声解释。
“行了。”杨健截住她的话，指着那空吊瓶：“这是要弄死我啊，怎么没药水就打空气？”
小护士听到这话，瞪大了眼睛看着那空吊瓶，忽然吓得捂住嘴，忙过来把杨健手腕上的针拔掉，慌里慌张地解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是你打的？”杨健反应极快。
谁知小护士把头摇得宛如拨浪鼓，脸蛋红红的，却不肯再说什么，抓住吊瓶飞快地跑了。
杨健晦气地靠在床上，心道怎么这么倒霉来着，打个针还能是走空？他沮丧地躺在床上，忽然烟瘾上来了，摸索着床上，想找烟盒，忽然想到这是医院，怎么可能有烟？
哎……这倒霉催的。
正想着，忽然，电视屏幕自动开了，里面有人“哇”地一声。
杨健吓得一下睁开眼，却见那男孩的那张脸，忽然化成厉鬼的样子，铁青着脸，血红的眼，嘶吼：“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一直缠着你！”哗啦啦，电视又自动关闭了。
杨健静静地看着，忽然跳下床来，盯着那屏幕，此时，门一下被推开了，护士长走进来，见到他跳下床，训斥道：“6号怎么下来了？”
杨健不说话，扭着头盯着护士长。
护士长大概三十岁左右，长得还不错，不过因为经常板着一张扑克脸，所以显得难看，此时见杨健死死盯着自己，表情诡异，不由吓得倒退一步，手里端着的药托盘发出“叮叮咚咚“的颤音：“你干什么？”
“这屏幕……是真的吗？”杨健指着墙壁上的电视屏幕。
护士长眨了眨眼，似乎不太懂杨健这话。
“我的意思……它没毛病吧？”杨健做了个手势。
护士长摇头：“没有。”说完，又忍不住道：“杨先生，您是不是又出现幻觉了？”
“你怎么知道我出现幻觉了？”杨健表情森然。
护士长似乎很怕他，飞快地走到床边，一下把托盘放下，又回到门口，手里抓住把柄，摩挲着似乎要吸取一点安全感，见杨健毫无反应，似乎也没有凶暴，也没有发狂，咬了咬嘴唇解释道：“做手术的时候，你一直在说胡话，我们本来想找精神科大夫给您看看来这，但是你的那个队长说你没事，就是压力大，不是疯了……”
“我没疯，更没幻觉，除非你们给我下了什么幻觉药。”
杨健粗暴地打断护士长，又抚摸着下颌，盯着那屏幕，刚才怎么回事？他可不信他妈的什么幻觉，什么鬼神，可是刚才怎么会出现男孩的镜头？他转身走到床头柜前，拿起遥控器，打开屏幕，新闻联播映入眼前，很正常。
艹！
他把遥控器一下扔在了床上，坐在了床头，怔怔地看着那数码屏幕。
“杨先生，该打针了？”护士长小心建议。
杨健翻了个白眼，把双脚挪到床上，冷冷地道：“刚才居然给我打空针，你们的护士也太粗心了吧？”
“空针？’护士长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地话，疑惑地道：“没有啊。”说着，回头看了看他床头的病历卡，又道：“现在我给你打的第一针啊，本来小孔要过来给你打，可是她居然忙忘记了，我这边正好抽了个空过来给你打上，啊——杨警官。”
护士长见自己的手忽然被杨健抓住，吓得叫了一声，脸上现出恐惧的神色。
“我很恐怖吗？丧尸？狗灵附体的疯狗？”杨健瞪了护士长一眼。
“没有。”护士长飞快地回答，然而那掩盖不住的恐惧暴露了她。
杨健知道她这是看到了那些自己跳舞那段，又加上打狗的名声，纵然不相信什么狗灵附体，在别人眼里也是超级怪物一枚了，都怪自己一时轻率，把事情给弄得越来越糟了，想到这里，不由灰心，哼了一声，放开了护士长。
护士长如释重负，蹬蹬后退，大口喘气，拍着胸口，似乎正要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杨健开口：“这里可能有人要杀我，我要出院。”
“啊？”护士长一下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
“你们医院有监控吧？”杨健翻了个白眼：“刚才有人给我打空针，我按铃叫人，结果来了个小护士，小护士还装作不知道，拿着空针走了，然后……”他的眸光落在了墙壁上的屏幕上，屏幕此时是关着的，刚才是开着的，里面的内容很荒唐，一个十几岁的毛孩子对着他宣战，说要为他的狗报仇，简直荒唐透了！
“然后什么？”护士长见他望着屏幕发愣，忍不住开口提醒。
“然后……你就进来了，我问你刚才打空针的时候，你矢口否认，那肯定是有人故意趁着我昏睡的时候，给我打空针了。”杨健缓缓地说出这些话，脑海里则蹦出好几个答案来。
到底是谁要杀他？
是从前抓捕的贼人出来报仇了？
还是黄局对他发飙极为不满，所以找人来修理他？
又或者真的是那个男孩来报仇？这也太荒唐了吧？不过一个孩子，怎么可能做到这一步？
难道真的是厉鬼缠？
他摇了摇头，感觉自己的推测比事实更荒唐，所以决心先按下不理，毕竟事情太多了，他快疯了。
“我要出院，护士长，疫苗打过了，破伤风打过了，伤口也包扎好了，应该差不多了吧？”杨健尽量用温和的口气对护士长说，免得对方再以为自己是个发狂的神经病人。
护士长果然神色缓了缓，歪着头想了想道：“我实在想不出怎么会有人给你打空针，不过……‘
“你不用想出来。”杨健哪有功夫解释这个，摆手道：“都是我的事情，警察事情多，你们不用想，你只做一件事就好了——办理离院手续，我这就走。”说着，从床上跳下来，又看了看床头柜上的吊瓶：“这是什么药？”
护士长见他去意已决，也不再劝，只道：“杨警官，您稍等一下，我找大夫过来，我们护士没有权力让您出院，今儿正好主任在这边，你直接跟他说就成。”
杨健感觉对方说得靠谱，“嗯”了一声：“越快越好，其他的没毛病。”
护士长点了点头，抓起托盘，飞一般逃走了。杨健回头盯着那屏幕，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