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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
忽然，有声音传了过来。
张瑛睁开眼，见正是妹妹张颖，正扶着自己的双肩晃动着：“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
张瑛眨了眨眼，环目四顾，又看向了电视，见屏幕上是专家访谈，正在谈“现代爱情的自杀率为什么升高”云云，不由抬头看着妹妹。
“你刚才睡着了。”
张颖松开张瑛，后退了一步，叹了口气，指了指电视道：“刚才徐强自杀的时候，你睡着了，我本来想叫你，后来……唉，姐，我知道你心里也不好受，不过他也太过分了，也不跟你打招呼就当众求婚，让彼此下不来台的。”
“哦。”
张瑛揉了揉脸，终于恢复了神智，伸出手从茶几里摸索出一根烟来，颤抖着手点上，抽了几口，尼古丁的味道终于让她恢复了镇定，也让她想起来了——
刚才的梦其实也不算是梦，是真的，徐强是自己的直播铁粉，不跟她商量就跑来了，又闹什么当众求婚，她果断拒绝了，于是徐强闹着要自杀，还联系了媒体，沸沸扬扬地就想逼着她屈服。
用这法子以为她就会退让吗？呵呵。做梦。
张瑛吐了口眼圈，嘴角浮出一丝残酷的冷笑，忽然，手机响了，是好久不见的同学刘菲的，富家千金，有钱的女儿。
“阿瑛，我看到你网上发出的闹鬼地旅行邀请了，我和男友郑浩想跟你一起去，行吗？”
张瑛眨了眨眼，想起这个刘菲的性子虽然骄纵任性，可是耐不住有钱，有钱就可以给她介绍凯子，当然，若是能公开的最好了，她这种层次的女人，交往的男人很高档吧？那个郑浩需要好好打听一下，若是合适的豪门……
嘿嘿。
张瑛立刻热情地笑逐颜开：“当然可以，都是老同学，我这边对你当然免费啦。就是一起出去冒险玩玩而已。”
“好哦。”刘菲在那边吁了口气，似乎在笑：“这种旅游也蛮特别的，然而真的能增加感情吗？”
“当然啊，人在危险的时候，总是喜欢相互依靠啊，这活动又刺激又好玩，你们真有眼光呐，对了小菲你真有福气，嫁给郑浩这种高富帅，我们都快羡慕死你了。”张瑛笑回。
刘菲那边听到这话，心满意足地呵呵地笑，又谦虚了几句，问了几句注意事项，这才挂了。
“啥事？姐，你跟那个刘菲要去哪儿？什么刺激不刺激的？”
张颖见姐姐笑得诡异，不由好奇。
“封门宅。”
张瑛又抓起一根烟，“啪嗒”点上，把双腿翘起来放在桌子上，抱着脖子懒洋洋道：“如今直播也不好干了，不能这么着总坐着陪男人聊天，光聊也没意思，除非你真的想下海卖，不想卖肉就得想别的辙，我看着别的主播唱歌跳舞什么的，也够无聊，所以我跟我的团队开发了个新项目，就是探鬼旅游。”
“探鬼旅游？”
张颖瞪大了眼睛，忽然一拍大腿，似乎想起来：“去封门宅？就是那个闹鬼的大宅院？不是传说挺吓人的，有好几个探险的，回来吓得神志不清了？”
“是啊。”张瑛悠悠地吹着烟圈道：“你看，美女，惊险，时不时再露大腿之类的，对男人来说很刺激的，我觉得这项目肯定比别的美女主播赚。”
张颖“哦”了一声，想了想：“男人其实就是想跟美女聊天，要参合什么冒险游戏，就未必愿意找女的了。”
“男主播未必有我美貌，女主播未必有我勇敢，所以我会赢。”张瑛淡淡地笑着，忽然用烟头指了指房间道：“要不工作几年能挣下这套房子呢。”
“也是。”
张颖也很佩服姐姐的努力，想了想，又想起刘菲那个电话：“难不成菲菲姐就是你第一个顾客？”
“这倒也不是。”
张瑛说起这个，眸光忽然闪烁起来，不过她拿着枕头遮挡了自己脸，淡淡地道：“她啊，找了心仪的男人，还订了婚，但是没领证，但她对这份感情很没安全感，不知道对方爱不爱她，我就给她出主意，让她带着男友，哦，那个富二代叫郑浩，一起去探险，这种危机时刻，最能体现男女感情，对不对？而且也有助于提升彼此感情，刘菲考虑了下就答应了。”
“哦。”
张颖听到这话，认真打量着张瑛，因为徐强刚死，姐姐感觉像没事人一样，这种感觉……有点不好，虽然徐强是自找的。
“你在想什么？”张瑛忽然慵懒地侧过头来，看着妹子。
“没什么。”
张颖慌忙侧过头去，不停地摁着遥控器，谁知又摁回了那个频道——
“根据初步了解，自杀者是因为感情原因跳楼，事故原因正在调查当中……”主持人正在报道。
画面上，则是四分五裂的血淋淋，打着马赛克也掩盖不住。
张颖呼吸忽然浓重起来，有些不整齐。
“就是我跟徐强结婚，他也早晚死，不是吗？”张瑛似乎知道妹子的想法，眸光微闪，叹了口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们家族世代传下来的诅咒。”
张颖听到这话，心里有些乱，不停地摁着遥控器，一会儿换一个频道，半晌，忽然脱口而出：“什么诅咒，不能封建迷信，那是谣传。”
“谣传？”
张瑛忽然冷笑一声：“我们家族的女人，都这个命，我若是嫁给了徐强，后来还得半途跑去找豪门，哪怕自己不去找，肯定也会别豪门找上门，然后徐强照样会自杀，这是诅咒，我这是不想害他才拒绝的，谁知他不识抬举……”
“好了。”
张颖被姐姐说得有些烦躁，不停地捏着遥控器乱摁，口里喃喃：“这是封建迷信，迷信，不一定非得这样的……”然而电视上的屏幕随着她的手指，宛如闪电一样不停地轮换着，显示着她的心乱。
“迷信不迷信，咱们说了不算。”
张瑛眸光落在了那个古香古色的辟邪盒上，扬了扬眉，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命是改不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