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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这应该是老教授夫妇当时经历的三维游戏内容。”孙虹叹息一声：“老教授当年应该遇到了妻子出轨，可是为了面子忍下去了，但是心结却一直么放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这个游戏给挖出来了，设置了这么一个场景，让老教授在游戏里出手杀死了妻子，然后……然后……”
“然后老教授的老婆在游戏中脑死亡，老教授醒过来之后，看到妻子死亡之后，千仇旧恨一起涌上来，干脆把妻子分尸了放在冰箱？”马腾云接着孙虹的话说。
孙虹耸了耸肩，点头：“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老教授在游戏之后会选择分尸妻子。”
“下一个该那个年轻女孩了。”
马腾云用鼠标点了点屏幕，上面出来一个图标显示“女孩案”，屏幕闪了闪，跳出来另外一幕——
“一个女孩家，怎么这么不要脸呢？”在房间里，妈妈一巴掌扇在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脸上：“小小年纪不学好，居然谈起恋爱来了？你还能做什么？能有什么出息？”
“不是。”女孩捂着脸，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喃喃道：“不是的，妈妈，不是的，我不知道这是什么。”
“那班主任说的是什么？”那妈妈十分凶蛮，反手又是一耳光：“这是那个男孩写给你的情书，不是吗？你还能做什么啊？小田，你才多大啊，就这么不要脸，难不成你要跟那个狐狸精小三一样，年轻轻的不学好，勾搭你父亲跑了，把我们像垃圾一样扔下？”
“不是的，妈妈。”女孩见妈妈提起了父亲，眼泪流得越发凶猛了，摇头道：“不是的，我没跟他说过话，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写这个……”
“还不是你瞎浪，乱勾引男人？不要脸的东西，不要脸！”妈妈说到这里，眼睛忽然红了，像是有眼泪要流下来，却强行忍住，反过来甩手又是一个耳光，她愤怒之下，手下没有轻重，这么几下子，女孩的脸蛋已经肿了起来。
“真是……”孙虹有些看不下去了，皱着眉摇头道：“怎么会这样？”
马腾云冷笑：“这或许可以解释那个年轻老师疯了的原因？”
孙虹眨了眨眼，见屏幕上又换了，冰天雪地，女孩站在家门口，脸上冻得有些发紫了，睫毛上都打着结，上着白色的霜冻，然而眼神似乎跟刚才也是一样的，但是明显长了个子，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正在敲门：“妈，妈，让我进来。”
门户紧闭。
“妈，以后我再也不跟男生说话了，妈，你原谅我，求你原来我。”女孩几乎要跪下了，声音在空中打着颤，眼泪流下来，然而到底太冷了，刚刚落在地上，就已经要冻住了，她开始还在拼命敲着门，可是最后实在没力气了，慢慢地趴在门上，滑了下来……
“她妈心理有些变态吧。”孙虹摇了摇头。
马腾云冷然不语。
很快，场景又换了，是夏天，女孩已经变成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了，正在镜子前比量着自己刚刚买的短裙，因为露出一双雪白的大腿，她似乎有些不敢穿上，只对着镜子窃窃地笑，忽然，门被推开了，变得苍老的妈妈一下冲过来，把那短裙撕得粉碎，上手就是一个耳光：“打你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小三，打死你，打死你。”
“妈，别打了，我不穿了，我再也不敢穿了，妈妈——”
屏幕很快又转换了，换成了开始十岁左右的样子，女孩的记忆却似乎还保留，正捂着脸，愣愣地看着母亲数落：“小小年纪就勾搭男人写情书，不要脸的东西，打死你的不要脸的表子！”
女孩明显没有反应过来，张大了口，脸上挨了母亲一下，却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封信，又疑惑地看着母亲……
“她保留了轮回的记忆。”马腾云打了个手势，指着屏幕上女孩的眼神：“很明显，她这表情，跟我开始第二次循环时是一样的，有些不可思议，有些木呆呆的，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孙虹皱了皱眉：“这个三维游戏最终目的是把人逼疯吧，不管是那个老教授，还是这个姑娘，都是把人心底里最纠结的东西给弄出来，然后不停地重复，重复，最后人不疯也得疯。”
正说着，屏幕上的女孩表情开始变化了，因为这已经是轮回到第三遍了，她脸上已经没了困惑，而是一种被折磨疯了的表情，因为重复太多次了，她所有的爱心、教养与克制都被用完了，反反复复的，只是妈妈的耳光，不停的耳光，一个，接着一个……
终于，在第五次的重复里，她忽然把妈妈推倒在地上。
“啊。”妈妈似乎措不及防，撞在了桌角上，瞬间额头破了，然而却一咕噜坐起来，眼睛睁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思议，捂着额头，鲜血蜿蜒地从上面流了下来，与那血红的眼睛相映着，指着女孩歇斯底里地吼道：“你……你……这个狐狸精……我跟你拼了，你这个狐狸精，狐狸精！”说着，站起来就向女孩撞去。
女孩推倒母亲之后，似乎有些不知所措，见母亲像是疯了的母狮子一样冲了过来，吓得连连后退，在母亲撞到自己的瞬间，忽然缩了头，蹲了下来，捂住脑袋，道：“妈妈，别打我了，我不是狐狸精了。”
话音未落，只听“噗”地一声，一个重物重重地坠了下来，一下扑在了自己身上。
“啊。”女孩唬了一跳，挪动了一下身子，那重物呼啦滑下来，倒在地上。
女孩看到那重物的瞬间，瞳孔立刻放大了，像是看到了最不可思议的情形，忽然又看向了墙上，雪白的墙上像是梅花一样溅了血腥子，原来母亲刚才撞她的时候，撞到了墙上，死了。
妈妈……死了？
似乎过了许久，女孩才意识到这个问题，大口喘息着，喘息着，盯着母亲的脸，本来就破了的额头，已经汩汩地冒出血来，飞溅着向自己扑来，女孩忽然想起从前妈妈带着自己去广场玩耍的情形，那喷泉也是这样的，喷射着向自己洒了过来，那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在点点滴滴的喷洒里，嬉戏着，笑着，看着妈妈难得绽开的笑容……
“啊——”
女孩忽然发出歇斯底里的嘶吼，像是旷野里孤独的野狼，对着天疯狂地嚎叫着。
“啊。——”
孙虹见到这种情形，似乎不忍再看，用双手捂住了眼睛。
马腾云则一霎不霎地盯着，这种崩溃……在刚才老教授的脸上，也曾经出现过，虽然出现的方式不一样的哦，可是确实是一种崩溃，是那种心理的防线一下被隐藏的浪涛冲垮了，于是稀里哗啦的全部破碎了，人几乎不成人形，虽然还存在着，然而已经碎了，碎了……
所以——
他几乎冷笑起来，好吧，女孩崩溃之后该找到出口了吧？
果然，女孩叫了许久，忽然有门自动打开了，女孩停止了叫声，盯着那门，眼眸里白茫茫的，终于站了起来，一步步走向门里，很快白光吞噬了她，闪了闪，就不见了……
“她出去了。”马腾云看到这里，指着屏幕道。
孙虹一直不敢再看，听到这话，把双手放下来，瞪着眼看着屏幕，屏幕此时已经黑屏了，慢慢的，出现了一个人脸——毫无表情的人脸，不像是男人，也不像是女人，就像是人工智能的那种机器人的脸，正对着他们。
孙虹与马腾云对望了一眼。
“你是谁？是设计这一切的人吗？”马腾云心中升腾出兴奋来，虽然面对BOSS很危险，然而却让人更加接近真相。
那人“嗡嗡”地开口了，声音不像是女人，也不像是男人，尖着嗓子，像是鸭子一样嘶哑难听，他在笑：“咯咯，咯咯，咯咯……怎么样，好看吧？这是最伟大的游戏，三维的技术创造出无与伦比的真实感，再抓住人的神经里最敏感的部分，则会成为有史以来最伟大的游戏，我创造了历史！”
孙虹听到这里，忍不住呵斥：“变态。”
马腾云则回头给了孙虹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这种时候，不要试图惹怒操纵者，毕竟他现在掌握着他们的性命。
那机器人面无表情的脸微微转动，看向了孙虹，它的眼睛是泛白的，脸上又没有表情，看着你的时候，像是僵尸在盯着你，孙虹有些受不住，向后退了一步。
机器人又转过头来，看着马腾云。
马腾云到底更理性一些，对那张僵尸脸并不畏惧，开口问：“这个游戏是很厉害，然而您为什么有选中了我们呢？”说着，忽然想到在游戏里的几次重复——根据老教授和那个女孩的经验，一般在游戏里重复的人都是主要的受害者，那么眼下这个游戏显然针对的是自己，想到这里，不由脸色微变：“准备地说，为什么选中了我？又为什么人必须崩溃了才会出现那个门？”
机器人没有回答，只静静地看着马腾云，泛着漠然的白：“这要你自己去发现哦，其实你们冤枉这个游戏了，游戏并不是要故意把人给折磨疯了，而是因为在目前三维技术还不够成熟的前提下，游戏只能抓取人脑最敏感的神经元来链接，而那些最敏感的神经元，往往就是人的心理创伤，所以……呵呵，你们懂得，好了，不废话了，你们有限，若找不到出口，你们就死在游戏里了。”说完，屏幕忽然黑了下来。
“喂，到底让我怎么做吗？”孙虹忍不住出口问。
“啪嗒”
黑屏幕上显出倒计时——离死亡时刻还剩“40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