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们现在可以开诚布公了么？”
办公室内，胡治同坐在品字形沙发的头部，鲁大道和迈尔斯分坐两侧，用谨慎且充满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感觉鲁大道准备好了，胡治同也打开了话匣子，“首先呢，是关于你们班那两个女孩的死。其实，我没有什么需要解释的，我知道你怀疑我，甚至还拿到了某些似有似无的证据。在这里，我可以坦白告诉你，她们俩的死，确实跟我有关。不过，那是她们咎由自取。她们持凶器威胁我，迫不得已，我才选择了自卫。”
“迫不得已？自卫？”听到这种说辞，鲁大道倍觉好笑，“你堂堂行政长官，还能受到两个女孩的威胁？”
“你信或者不信，事实就摆在那里。迈尔斯上校刚好也在，你可以当面提出异议。”
迈尔斯冲鲁大道颌首，鲁大道就明白了。颜婉儿和时雨的死已成定局，就算他想报案，为两个女孩伸冤，他也拿不到能够惩治凶手的铁证。在裁判即是运动员的比赛场上，现有的规则体系已经毫无意义。他若真想做点什么，只能打破规则，重构秩序。
鲁大道暗暗哼笑一声，为这老狐狸的精妙算计所不齿，“事实到底是什么，我一定会调查清楚。”
“Nice，现在像你这样有责任心的教导员，真的很少见了。”胡治同假惺惺地为他拍手叫好。
“你故意引诱我过来，目的是什么？”表面上，鲁大道是个肌肉发达的粗汉子。但一坐到胡治同身边，他的理智就正常上线了，“等等，我猜，是为了游移的儿子吧。”
胡治同再一拍手，为他的机智深感欣慰，“鲁团长还是当年的鲁团长嘛！”
“别跟我提什么团长！已经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鲁大道的话很冲，那是因为胡治同在他眼里根本算不上什么。
“耻辱。”胡治同一语道破玄机，“团长这个词，让你感觉到了耻辱。你觉得先锋团当年反攻灵族的战役是耻辱，你觉得我们很多人都被钉上了历史的耻辱柱。”
“不是很多人，是我们所有人。”鲁大道给他略微纠正。
“OK，对，这种事情，对我们所有人来说都是可耻的，但你有没有想过，正是做了这件可耻的事，我们才活了下来。正是因为这件可耻的事，我们的命运才一直掌握在自己手里。”
鲁大道双手抱胸躺靠在椅背上，对旧事重提毫无兴趣。
“好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我们现在，只立足于眼前。前几天，游移的儿子被曹子挟持，从62号口一直到东大营，都发生了什么，我相信你们心知肚明。游移的儿子是灵族人这件事，我想我们都没有其他异议吧？”
鲁大道不知道胡治同为什么清楚游默的底细，现在再去追究这个也没有任何意义，他真正关心的是，“还有多少人知道游默的事？”
胡治同双手指向其余二位，“我猜，除了游移之外，就我们几个了。”
“你想怎么样？拿这件事威胁游移？”鲁大道直抒胸臆。
“不不，我与游移无冤无仇，我为何要威胁他？况且，游移是无忧俱乐部总裁，很快就会成为我们政府一员，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我们有无限的合作空间。”
胡治同到底哪来的自信要同游移合作？鲁大道搞不懂，也想不出背靠高婉秋的游移为什么要同他合作，“那可是灵族，你就不怕引火烧身？”
“你和游移都不怕，我为何要怕？”胡治同坦坦荡荡地撒手诡笑。
“然后呢？知道了游默的真实身份，你想怎么和游移合作？”
“哦，这就不劳你费心了。我只是想麻烦你帮我带句话给游移，”胡治同的脸上满是鲁大道看不懂的意味，“我知道昨天他回来了。”
“什么话？”鲁大道没好脸色地看着他。
胡治同嘴角一弯，说出了引诱鲁大道前来的真实目的。
……
下午，云岭医院，重症监护室。
高凡霏在高尚安的引领下来到病房门口，看到了那个浑身上下打满绷带的远房表亲。
“他还好吧？”她忧心忡忡地问。
东方博世和东方博源兄弟俩阴郁着脸，而后摇摇头，示意情况不容乐观。其实大家心里明白，就算抢救回来，东方日出也都是个废人，东方家唯一的独苗，就这样被人给折断了。
“到底是谁，要下这么狠的手？”
“是一个叫吴疆的逃犯，目前还没找到。”高尚安接答。
“需要我们帮忙吗？我可以帮你们联系一下婉秋姐，或许能快点找到凶手。”
“不用了霏霏，”东方博世苦着脸，这种事还麻烦高婉秋，那就显得他东方家太无能了，“你大老远从北美回来看我们家混小子，我就很欣慰了。我们家小子的事，我知道怎么处理。”
“嗯……其实，”高凡霏欲言又止，但还是说出了自己回来的真实目的，“除了看看他以外，我这次回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哦？什么事？”
“给我爷爷取一样东西。”
“哦，你爷爷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
“那你要拿什么东西？需要我们帮忙吗？”
“我要去一趟老天灵城，婉秋姐让我直接来找您。”
一听老天灵城，包括高尚安在内，所有人都预感高凡霏此行不简单。
“霏霏，你知道老天灵城是什么地方吗？”东方博世尝试着问。
“嗯，我特意查过，半个世纪之前，老天灵城是灵族的原住地。”
“你爷爷让你去灵族的原住地干什么？那地方可是被政府封禁了几十年，什么东西都没有，任何人都不得乱入。”回来看侄子的东方博源也很好奇。
高凡霏铃铃笑着，“抱歉，暂时我还不能告诉你们太多。东方叔叔，你有办法让我去到老天灵城对吗？”
东方博世当然有办法，老天灵城的入口虽然被政府封了，但有条密道可以直达天灵城内部，而这条密道就开在他管辖的东区农场内。这件事只有极少几个人知道，年轻时曾在老天灵城生活过的高老太爷自然知情。
“好吧，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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