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曾相识，并非只是眼睛和喜好合伙创造的错觉。也许某年某月，心意相通的两个人真的遇见过，只是现在换了不同模样。
师云琸冲游默礼貌一笑，游默整个人都春暖花开了。
他有种起死回生的仓促感，震惊和兴奋交互撞击着他的胸口，让他有些吃不消。
快两个月了，师云琸有这么美地冲自己笑过吗？
没有。这是第一次。
这一笑，差点将他甜化了。
记忆的画册开始飞快翻篇，从更衣室到无悔崖，从无悔崖到轻语森林，从轻语森林到绿果山，从绿果山到地下城集市，从集市到教室、食堂、宿舍等等他和师云琸曾共处过的地方。所有一切，都打上了美好缘分的标签。
什么情况？
师云琸刚才和自己共舞？还主动撩自己？难道说……自己还有机会？
在师云琸的琴声中，游默开始意淫了。事实上，他已经对师云琸死心了。他知道这个高傲矜贵的女孩根本瞧不上他，他也不想去做那只成天巴望着天鹅肉的癞蛤蟆。可现在算怎么回事？师云琸竟然纡尊降贵主动亲近他？甚至还冲他深情美笑？
傻乎乎地怔了好久，游默才回过神来，发现了不对劲。
白雾缭绕的小天堂里有一处妙云阁，妙云阁的桃花树下师云琸正在弹琴，弹琴的同时还时不时冲他深情美笑，这是师云琸的打开方式吗？
不可能。
自知之明是一项技能，碰巧游默学会了。作为吊丝界的普通一员，看清现实比什么都重要。现实是什么？现实是：师大女神不可能爱上他，这辈子都不可能。
可师云琸为什么会在这里？还跳舞、弹琴、抛媚眼？
正困惑的时候，师云琸收起十指瑶瑶起身，步步生莲地走到了游默跟前，还朝他屈膝行礼。
游默一头雾水，赶紧将她扶起，“班……班长？”
师云琸不回话，只是款款地看着他。
到了这里，游默终于发现了问题之所在。
霎时间，他心凉半截。
“眼神不对，你不是师云琸。师云琸的眼里，永远都有倨傲孤高的王者风范，你没有。”
话音一落，未等对方回复，高尚安就笑了，“始终是瞒不过你的。”
游默回头斜瞟着他，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自从在幽林鬼地误杀了黄橙紫，幻狐的变形术就给他留下了深深的阴影，如果这家伙再用变形术来糊弄他，他很难保证自己不会当场发飙。
“你会变形术？”
“我又不是某些邪恶的巫师，我怎么可能会变形术。这是用真人模型做的复制品，比变形术高级多了。即便本尊死了，她都能够一直存在下去。”
“复制？你有经过师云琸同意吗？没经过她同意，你就敢拿她的形象复制？！”游默提高音量，怒火陡然烧到了喉咙口。
高尚安不以为然，“我为什么不能？我在我家，拿我的笔和纸，对着电脑画一个女人，我还要征求电脑里的这个女人的同意？笑话！”
“不是，你……你……”这话怼得游默哑口无言。他意识到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就是说不出来。“你滥用别人的肖像，这是违法违规的！”
“傻了吧你？”东方日出笑着接答，“你做梦的时候，梦到和别的女人干体力活，你违法违规吗？有人把你抓起来，告你强 奸吗？这里是二重境，跟一重境，跟现实都不是一个世界。在这里，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里就是天堂。”
乍一听，他们说的也没错。这确实是虚拟世界，只是体验特别真实而已。虚拟世界里的杀人放火，自然不适用于现实世界的法律法规。可关键问题是，这不合理。
这是道德问题吗？不能只是道德问题吧？如果不用制度加以规范，这些道德败坏的人岂不是可以创造一个堪比真实的世界，而后在里面无法无天为所欲为？
这不合理。
可又能怎么办？
游默急得满头大汗，找不出反驳的话来。
宫伊伊冷哼一声，适时打圆场，“二重境和一重境几乎绝缘，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和现实世界的某个人长得很像而已。我们给她预设了人格，你如果不喜欢，可以再换。”
“还有，”挽着宫伊伊胳膊的罗拉也跟话补充，“她还没有名字呢，你自己给她取一个吧！”
话完，四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地笑了。
“走了，你们俩，好好聊聊。”高尚安一招手，四人转身离开。
“师云琸”也不含糊，牵着游默的手，就将他带到了桃树下。
“你准备给我取什么名？”她柔柔地问。
游默愣愣地看着他，额头满是汗珠，“呃……呃……那你……就叫小诗吧？”
游默实在不是取名高手，但对一堆数据模型，无所谓了。
“小诗？好名，我喜欢。”
“我……需要自我介绍吗？”
“不用，主人。我喜欢……猜……”
说话的同时，小诗将食指轻轻按在游默胸口，露出自信又妩媚的笑。游默心跳得越快，她笑得越开心。
“主人，我陪你喝酒吧？”小诗收手，转身去取酒。
游默伸手打住，“哦不……不用了。我不喝酒。还有，你别喊我主人，听得怪别扭。你叫我游默就行了。”
“好的，游默。”小诗扭身冲他甜笑，“那……我给你跳支舞吧？”
“跳舞？呃……不用了，我已经看你跳过了。”
小诗用食指卷了卷垂至胸前的发尾，一步一摇地贴到游默跟前，“那……我能为你做点什么呢？”
一股淡雅又好闻的香味冲入游默鼻腔，再次加速了他的心跳。他往后小挪了一步，尬笑回道：“呃……不用做什么，就这样挺好……挺好……”
“嗯？这么说……你是想……看我？”小诗张开双手问。
游默心思单纯地点头，“嗯。”
“是这样的吗？”
胸前的一根束绳子被拉下。
游默倒吸了一大口凉气，眼睛猛然瞪得比十五的月亮还圆。
一股热流从脚底开始，沿着脊背直冲向脑门，几乎要将他蒸干。他傻在原地，一动不动，心跳快过缝纫机。
如同触动了某个机关，束绳一动，整套长衫就开了。不仅开了，还一口气顺着光洁的皮肤滑到了脚踝。
游默看呆了。
但小诗却笑意满满。
她微步上前，吻上了游默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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