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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淮全程旁观，眼见着班上同学也被秋刀鱼带跑偏，觉得莫名好笑。他上前把鲛人少年拎回来，“回来吧回来吧。”
林一叶刚刚和苏游花从厕所回来。四人在讲台上打了个照面。
苏游花看见他俩就觉得不顺眼，言淮心里有数，立刻让道。鸣卓反应慢半拍，苏游花在他迟疑时冷傲地吐出一句：“让一下。”
鸣卓乖乖退到另一边。
苏游花虽然强势，但从没欺负过别人，看鸣卓这么乖顺，一时有了自己很凶恶的错觉。林一叶拍一下她肩膀，女生才回过神，继续向前走去。
两人回到自己座位，听见有人在议论什么。苏游花竖起耳朵听了几句，然后站在林一叶的位置旁，看着对面的教学楼。
林一叶好奇，“在看什么？”
“他们说沈秋刀刚刚在看对面。”苏游花的目光四处游荡，忽然定格在某处，“啊，知道了，肯定是高一七班！。”
“高一七班？”
“林陆雪的班级，”苏游花压低声音，“你知道林陆雪吗？”
林一叶没有说话。
苏游花低头看她。
林一叶脸色有些不自然，她伸手从笔袋里挑了一支笔出来，“林陆雪怎么了？”
“唔，”苏游花觉得林一叶的状态忽然有些奇怪，不过她早就将白却的话抛开，此时只想着和朋友分享八卦，“沈秋刀喜欢她啊。”
林一叶冷静转笔，“真的吗？”
“应该是喜欢过。”苏游花迷茫道，“后来他又说不喜欢，结果他刚刚在这里看对面，搞不好是在看林陆雪的班级。男生的举动真的迷！”
林一叶假装赞许地点头，“嗯。”
她的目光不自觉看向教室另一侧的鸣卓，此时鲛人少年正侧过脸和言淮说话。
而言淮面向她，自然注意到林一叶的目光。
林一叶收回目光。
自习的铃声打响，苏游花窜回了自己的位置。教室里的杂音在铃声里慢慢被压下去，整个教室趋于安静。
言淮给秋刀鱼写纸条，“刚刚林一叶在看你，我感觉你早晚要被她揍。”
“为什么？”
“她反正看沈秋刀很不爽，别问我为什么，女生的心思我猜不透。”
鸣卓思索片刻，终于释然，“她打不过我。”
言淮笑着把这张纸放在自己手边。忽然福至心灵打开了练习册，写了几分钟后，少年余光忽然瞥见窗户外的一个黑影。
易·悄然无声·连城！
言淮认真地度过了一整个晚上。
晚自习结束时，两人照例磨磨蹭蹭收书包。顺便低声讨论林陆雪的事情，虽然拟定了捏硬柿子的目标，但怎么和女生争斗实在是一个困难的问题。
言淮道，“回去咨询一下小如好了，我觉得她战斗力很强。”
少年忽然一顿，然后飞快道，“噫，我的预感要成真了！”
鸣卓回头，就看见林一叶从空了的座位之间穿过来，停在了自己面前。
鲛人少年仰头看她。
林一叶看着他的眼睛，神情平静，“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嗯？”
“你喜欢林陆雪吗？”
鸣卓惊奇地看着她。
言淮踢一下他鞋帮，“咳咳！”
鸣卓微微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林一叶凝视他。
她微微低着头，眼睛被睫毛投下的阴影覆盖，清澈透亮的瞳仁染上了深沉的色调。
明明是简单的询问，明明是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目光。但鸣卓却觉得心脏被不轻不重地按了一下。莫名的，有些难受。
少女一语未发，转身离开。
鸣卓莫名其妙。
言淮失望，“竟然不是来揍你。”
鲛人少年道，“虽然林一叶没有打我，但我可以打你一顿。”
“谢谢，不用了。”
两人一路闹到图书馆前。早就过了闭馆的时间，周围有几乎没有人，只有馆前的路灯孤独地明亮着。
程嘉郁从阅览室里面打开窗户，先把《草竖琴》抛出，自己再落下。三人走到图书馆右侧的园圃里，彻底杜绝任何可能的目光。
“今天林陆雪有没有来找你？”
“来了。”程嘉郁接过鸣卓递回去的书，“我觉得，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哎？”
“她很难过，但是不肯告诉我原因。”
言淮和鸣卓顿时认真起来。
“难道又被欺负了吗？”
程嘉郁点头，声音里有隐忍的悲伤，“我猜是。虽然事实是这样，但是她很不愿意在我面前提这些。或许是知道我没有办法改变什么，所以觉得告诉我也没用吧。”
鸣卓顺着他的话点头，“可能。”
言淮拍一下他的鱼脑袋，然后对程嘉郁道，“别瞎想。”
“不用安慰我。”程嘉郁抱着书，苦笑道，“但是我啊，还行只能像往常那样安慰她，劝她放开。她每次都很听话地点头，然后下一次再难过地回来。”
“要是没有你她会更难过。”言淮道，“你看就想现在，虽然安慰不能改变现实，至少会让人不那么绝望啊。”
妖怪少年沉默片刻，“谢谢你。”
三人商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先弄清楚林陆雪今天遇到了什么事情。
言淮满脑子去惹事，找到欺负林陆雪的人了然后约校门口榕树。锤爆他们或者被锤爆。程嘉郁没那么多报复心，只想林陆雪能从这种境地种解脱出来。鸣卓心里一直不懂人类为什么相互戕害，虽然他想弄清楚林陆雪被欺凌的原因，但想到人类本来就是复杂难懂的生物，或许真的只是看不顺眼罢了。
比如林一叶看自己。
一番讨论后，言淮看了看时间，决定先一步回家。鸣卓帮程嘉郁把书丢回二楼，让他重新回去后才离开。
鸣卓独自回到沈秋刀住处。待了一个多月早就驾轻就熟。一开始被言淮嫌弃不洗澡，等他了解了所谓洗澡后，鸣卓恨不得一天洗八遍！
人类怎么会做这么亲近水的事情！他们心里住着的是鱼吗！
每次水沾湿身体的时候，肌肤会显露出原本鳞片的痕迹，鸣卓可以数一数，消解难过的心情。
鸣卓洗完澡从浴室出来，一打开门就看见一只二哈蹲在自己面前。
鲛人少年顿时觉得窒息！
为什么自己要忘记锁死前门！
小决看见他，很是高兴地站起来汪了一声。
这附近的建筑很是稀疏，鸣卓思考自己现在尖叫有没有可能获救。
等等！或许不用这么绝望，或许自己打得过它！电光火石间，小决已经向他扑来，鸣卓脑补自己闪身躲过，但最终还是紧张过度，在后退时被浴室推拉门的滑轨绊倒，后仰倒下去。
这一跤对鸣卓而言虽然没什么，但小决趁机把两个前爪按到他胸口，一脸开心地朝他吐舌头，还是对鲛人少年造成心理上的严重威胁。
当沈夏千寻着叫声赶到，并把小决拉开时，鸣卓的内心已经完全崩溃了。
崩溃的鸣卓从地上爬起来，沈夏千看见他衣服后背已经完全湿透。
“你还好吧？”
鸣卓默默退到房间里离狗最远的角落，瑟瑟道，“不好！”
沈夏千沉默。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鸣卓颤抖着问，“以后还会来吗？”
“我尽量看住他。”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
沈夏千再次沉默。看来他是不记得自己就住在旁边。
小决叫了两声，沈夏千迅速回神，拉着狗绳就要转身，“恰巧路过，我回去了。”
“等一下。”
女孩脚下一顿，“嗯？”
鸣卓忽然想起沈夏千和林陆雪同班。只问一点小问题应该不会让她起疑。
鲛人少年忽略某只狗，用听起来轻松随意的口吻道，“能问你一些关于林陆雪的事情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