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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sir!只要办成这件事,我们社团以后随你用!”丰可观眼前,周岚反坐着椅子,两只手臂压在椅背上,做出楚楚可怜的哀求状。
上午七点半,教室里人声嘈杂。周围的同学不是在闲聊就是补着昨晚没做完的作业。高一一班的两大新班花,王小元和艾辛还没有到。
“这事儿不太好吧···”丰可观停下手中的笔,看着他,眼角流下一滴汗珠。
“就算我求你了!”周岚声音提高了好几分贝,“你忍心看着这么有历史背景的社团末落下去吗?”
“不是,即使你们社团的人都给我用,我也——”丰可观谨慎地斟酌着措辞,“我也没什么用啊?”
“哎呀,你还不用怎么知道呢?道一声辛苦,全都是江湖。闲了置忙了用,总有一天你会有用到我们的时候不是?”
丰可观现在真的犹豫了。
周岚的请求很简单。
他是西沙一中老牌社团——航天爱好者协会的新会员。航天爱好者协会成立于建校之初,原本是一个对航天技术有兴趣的学生互相交流的场所。
然而随着部员的扩大,社团开始朝着令人作呕的方向发展了。航天部队的子弟渐渐把持住协会内部的权力,整个社团成了专供航天部队子弟插科打诨的俱乐部。
直到能载入西沙一中校史的“文化节纸飞机事件”——某届会长得了失心疯,以为用纸板随便做个航天飞机模型就能蒙混过关——发生后,经过学校的大力整顿,引入民主选举制,这个社团才逐渐步入正轨。虽然是将近十年前发生的事,但航天爱好者协会“不干净”的固有印象已经深入人心。
而周岚这届会长却有着凌云壮志,他希望趁传奇人物王小元入学这个噱头,重振航天协会往日的雄风。
其实不止航天协会一个社团,现在学校里所有社团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王小元一个人。按照学校的规定,除了开学头两个月的招新期,其他时间是不允许社团强制拉人的。高一一班门口的走廊就成了一个看不见硝烟的“战场”,此情此景,让丰可观想起小时候玩儿的系列战略游戏《信长的野望》,一股反感涌上心头。
“不行,”他看着周岚的眼睛,沉思片刻,又低下头补起作业,“做不了。”
“为什么啊?”周岚难掩脸上的失望。
“总觉得要是答应这件事,我心里什么东西就永远失去了,”丰可观说着,手里的笔没有停下来,“再说,你为什么觉得我一张口就能劝动她呢?”
“你真想知道?”一说到这里,周岚表情变得神秘起来,他压低声音凑向他。
“我去,你真能回答这问题?”丰可观手里的笔停住了。
“第一,你觉得,王小元这个人怎么样?”
“挺好的呀。”他口是心非地说。实际上他的心里话并不是这么简单的四个字。
这几天来,王小元和班里其他同学的关系处得很好。虽然和别人说话时,还带着一丝拘束和紧张,却也能正常地沟通。她言行举止里有同龄人无法比拟的成熟,这种成熟并不是一般意义上,因为阅历增长而体现出的成熟,而是一种程式化的成熟。她像个机器人一样,接到命令、一丝不苟地执行,收到会话申请,就简洁明了地回答。
然而到了丰可观这里,情况就变得不一样了。
他强烈感觉到,她不愿意和他发生接触。一和他说话,就会变得磕磕绊绊,甚至顾左右而言他,不敢正视他的眼睛,搞得他自己也难为情起来。艾辛看他的眼神也有些变化,不像那天下午走廊里那般友好,今天周岚提起这件事,更确定了情况的严重性。
“你觉不觉得,”周岚一字一顿地说,“王小元对你有意思啊?”
丰可观手里的笔掉在书桌上,而他的脑子已经掉进意识的滚筒洗衣机里,连血带肉被搅得七零八碎了。
有意思?什么意思?哪种意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还是普遍意义上青少年俚语中经常出现的那个意思?他脑壳里的齿轮噼里啪啦地飞速旋转着,过热的思想蒸汽差点没从两个耳道冒出来。
“别乱说!”他偷瞄一眼教室门口,压低声音慌张地说,“你从哪看出来的!”
“你这钝感也是没谁了,”周岚看到他这种反应,奇怪地说,“不是我,你问问班里还有几个人没看出来。”
“全班都这么想?”
“你自己琢磨琢磨,这几天,她是不是每次见你都红着脸跑开。”
“哪那么夸张!又不是拍言情剧,你们脑洞都比天大,我个当事人都看不出来。”丰可观急忙辩解道。
“哟,生物课代表也有补生物作业的时候。”王太行突然出现在两人旁边,若无其事地打着招呼。
丰可观低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把一道数学大题的解法,工工整整地写到了生物练习册上。
“早啊行哥,”周岚趁机收住话题,站起身来给王太行让座,“我跟你说的事儿你考虑一下,先回去了。”
“···我可没答应啊!”丰可观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离开。
“什么事啊?”王太行坐下来,打开书包取出笔袋和课本,“给,作业。”
“啊,没什么。”丰可观赶忙绷住脸,接过他递来的练习册,用劲地改起作业来。
“我觉得不像没什么。”王太行立刻提起了兴趣。
“真没什么。你这作业怎么写的,五道选择题没有一道跟我一样,动动脑子行不行。”
“周岚跟你说拉人的事啦?”王太行彻底无视他的掩饰,小声说道。
“你又是从哪听说的?”他心里一惊。
“你以为我不知道?”
“你们这帮人啊!不要一天到晚传些有的没的,我都不知道什么个情况,怎么一个个的都跟战地记者一样——”丰可观这回有点生气了,对着王太行抱怨起来。
“那个···丰同学···”旁边响起一个极小的声音,王太行突然闭上了嘴默不作声,丰可观没有听见。
“——所以说,学生的任务就应该是学习,天天看那些日韩言情剧,把自己的脑子都搞得和言情剧似的,在学校就乱七八糟瞎猜——”
“丰···丰同学?”那个声音又大了几分贝,这下丰可观实实在在地听到了,一瞬间羞愧得恨不能立刻蒸发掉。
他右手边,王小元怯生生站着。
柔顺飘逸的黑色长发散发出淡淡香味,校服包裹的纤细腰肢妩媚多姿。此时此刻,她抱着生物练习册,羞怯地看着丰可观。
她的眼睛漆黑深邃,似乎保藏着无尽星辰,丰可观甚至错误地感觉到那瞳孔周围,巨蛇依旧肆意疯狂地转着圈。
“我···我的作业。”她低下头,用头发遮住眼睛,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哦——哦,放这吧。”丰可观也不知怎么说才好,停顿了好长时间,才憋出这几个字。
王小元匆匆递上作业,慌张地转身跑回座位上,不愿意再和他多说一句话。
全班二十多个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这里。周岚的目光明显在说“你看我说什么来着”。
“说点什么吧?”丰可观无奈地对王太行说。
“上课,上课。”王太行憋着笑,转身打开课本。
艾辛看着丰可观,若有所思。
蔚蓝的天空上,大团白云慵懒地漂浮着。夏日阳光强烈刺眼,热带植物丛中的昆虫依旧自顾自地鸣叫。
丰可观汗坐在体育馆门口自动售货机旁的椅子上,汗流浃背。
他打开手机广播,耳机里传出播音员毫无个性的声音。
“——本次互联网大会日程总共10天,是大会历史上时间最长,到会企业最多的一届。微软、谷歌以及最近饱受争议的恒星工作室等互联网行业中占有重要地位的企业都会参加此次会议。据悉,因北盟与英国军事备忘录签署问题没有达成一致,英国驻中国大使馆此前发表声明称首相维登斯将缺席此次会议——”
他闭着眼睛,把凉水浸湿的毛巾敷在脸上,享受着剧烈运动后肌肉酸痛带来的奇妙舒适感。耳机里那些新闻的作用只是提醒他不要睡过去。
为什么王小元一见到他就这么拘束?现阶段困扰他的诸多问题中,这是最想不明白的一个。
不知何时,一个阴影挡住了阳光。
“喝水吗?”沙哑性感的女声透过耳机传入他耳中。
他揭开毛巾。穿着军绿色运动校服的艾辛站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两瓶弱碱性苏打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哦,谢谢。”他接过递来的水瓶,喝了一口。清凉的苏打水灌进胃里,让他感到一阵舒适。
艾辛毫不客气地坐在他旁边,看着对面操场里正在打球的学生们。
“你们女生是什么项目来着?”丰可观咽下苏打水,转头看着她。
“排球,现在没事了。”艾辛若无其事地说。她白皙的脖颈上没有一滴汗珠,仿佛刚才体育课上剧烈的运动对她完全没有影响。阳光照在她没有绑绷带的手腕和小腿上,有些耀眼。
“你应该注意到了吧?”艾辛突然说。
两团巨大白云中间,一架战斗机飞过,尾翼后面拖曳出长长的气痕,将两人上方的天空划成两半。喷气式引擎的轰鸣声由远及近。
“嗯。”丰可观大概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没有否认。
“我很好奇。”
“我比你还好奇。”
“那天她对我说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什么话?”
艾辛直视着他的眼睛。
“你对‘蛇的眼睛’这四个字怎么看?”
丰可观僵住了。
“她说的?”
“嗯。”
“我?”丰可观指着自己再次确认。
“嗯。”艾辛没有否认。
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连接上了。丰可观此刻坚定地认为。那场梦境、燃烧着的蛇女、宇宙中哀嚎的巨蛇,这些本是他自己奇怪的体验。而现在,艾辛说出了“蛇”这个字。他似乎感觉到,这一切一定预示着什么。
“那天我在她眼睛里看到,”丰可观决定如实说出来——实际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大不了,就当成中二少年一厢情愿的幻觉,“我看到一条蛇,在她眼睛里,围着瞳孔打转。”
“在小元的眼睛里?”
“嗯,我有点被吓到了,”丰可观避开艾辛的注视,看着水瓶上的营养结构表,“人的眼睛才有多大?那条蛇就那么转着,我都能看到蛇背上的鳞片,着着火,一刻不停地转啊转啊。”
艾辛没有说话。
“之后就再没看到过了。再后来,她的态度,我说是对我的态度,就变奇怪了。”
“嗯,了解了。”艾辛低下头想了一会,冷静地说。
“诶?”丰可观听到她这么说,有些惊讶。
“怎么了?”
“我以为你会说什么‘你白日做梦吧?’‘脑袋秀逗了?’之类的话。”
“我会说吗?”扑哧一声,艾辛乐了出来。
“我想也不会。”丰可观看着她火红的瞳孔,那瞳孔里果真没有猜疑。
艾辛站起来,用手整理下T恤下摆,不容置疑地说:
“那个不是幻觉,但是你也别瞎想了,跟你没关系。”
“你就是来跟我说这件事的?”
“不然呢?”
丰可观笑了笑,没有说话。
“她自己也很迷惑,自己究竟算不算常人,”艾辛看着战斗机划过的云迹,“人们总说成长的环境塑造一个人的性格,原先我不喜欢这句话。但是现在我开始怀疑了。宇宙中完全孤独的环境里能塑造出什么性格,我也不清楚。不过,”她稍一停顿,“肯定与你无关就对了。”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他。
自从调来七连屿以后,赵明洋越发觉得警察这份工作不好做。
他把黑色斯柯达大众轿车停在工地旁的停车场上,拿上警徽和配枪,走下车,看着被黄色警戒线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案发现场。
一片狼藉。他从兜里掏出一块薄荷糖,下意识地含在嘴里,心中厌烦地想着这句成语。
工地里停着几辆警车和一辆鉴识科专用的箱车,穿着制服的警员们来来回回忙碌着。探照灯照射下,桥下那片爆炸的痕迹如同显微镜下,被开膛破肚的昆虫,焦黑的碎屑喷溅得到处都是。
“赵队,这。”一个穿西装的高大男人招呼他。
“嗯。”他向他挥了挥手,缓步走下斜坡,走向探照灯光圈的中心。
重案组其他成员都围在爆炸痕迹周围等着他。
“第二次吧。”赵明洋走到他们身边,观察着现场说。
“对,昨天权限没下来,第一现场的记录是分局那帮人做的。”人群中有人回答道。
“动过吗?”
“没有,昨天报总局审批的时候我打电话跟他们说来着,除了尸体和主要物证,其他都没动过。”他身边高大的男人翻开一本小巧的黑色笔记本,对他说。
赵明洋在那辆烧得只剩下焦黑骨架的电动汽车旁边一刻不停地来回走动,秃鹫般敏锐的目光迅速扫过现场周围的一切。旁边没有人说话。
“能查出车主吗?”他转身问道。
“假牌照,”男人回答道,“车载电脑的主板也烧焦了,技术科正在复原。”
“两条主干道,”他突然张开手臂,左手指着工地后面公路上惨白的路灯,右手指着跨海大桥,大声说,声音盖过了警员们嘈杂的交谈声,“一条向西,一条向南。”
“西边是货运码头,南边到永兴有机场。”臼齿碾碎口香糖的声音从他嘴里传出来,“嫌疑人很会选地方。这里交通便利,人烟稀少,不怕被人看到,还容易跑路。”
他语速飞快,仿佛只稍微看一眼现场的情况,就能揣测嫌犯的想法。嘴里说着,他走向跨海大桥粗壮的桥墩。
“爆炸地点选在这里,可以避开主干路上的监视摄像头,即使冒出黑烟,过一会才会有人看见。逃跑的时机很完美。这么完美的时机,分给几个人用太亏了,可能是单人作案。”
发表完这套简洁的论断,他俯下身,蹲在汽车残骸旁。汽车残骸的碎块都用白色粉笔线标识出来,大大小小的斑点布满了水泥地面。
“真他妈惨,”他厌恶地说,“尸体怎么样?”
“送回总局了,多亏特斯拉质量好,没有炸成末,还有个大概形状在,”男人看着笔记本,面无表情地说,“具体尸检报告要等明天。”
赵明洋站起身,拍拍大腿,用手捋着浓密的头发,额头上的皱纹堆成了山。
“我要昨天下午五点到七点的,这条道和跨海大桥上所有监视摄像头的录像,包括测速拍照仪和不定向测速的。等鉴识科把车子收回去后,让他们第一时间找爆炸残余物,我要知道爆炸物的成分和来源。”他开口命令旁边重案组的成员,语气坚硬容不得半点回旋的余地。
“技术科那边,主板能修复就修复,不能修复就算了。车很可能是偷的,即使不是,车主也不可能是嫌疑人。我只要数据,行车记录仪、里程数据、压感数据随便什么都行,能得到的都要传过来。告诉法医那边,尸检报告我今晚就要,如果是微型闷爆弹,就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残留在尸体上。剩下的人找目击者,从这条路开始,往西五公里,往南十公里一直到市区,挨个问。都听到了吧,我不要‘阵痛’,我要‘小孩儿’,实实在在的‘小孩儿’,越快越好,哪怕只有一个目击者都行。”
“赵队——”高大男人听到尸体这条要求,脸上出现了尴尬的表情。
“怎么了?”
“尸体今晚咱们动不了。”
“怎么动不了?”
“总局收到个军方的消息,说是要先派人接管尸体这边。”
赵明洋扶着额头,觉得无名怒火在皮肤下面熊熊燃烧。但可怕的是,他知道有些事,自己无能为力。
“哪个军方?海军的?航天的?还是总参的?”过了好一阵,他泄气地说。
“陆军。”
“陆军?”赵明洋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人家已经来了。”男人把头转向斜坡上的停车场。
赵明洋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斜坡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辆红色野马GT跑车。路灯下,站着一高一矮两个人。由于逆光,赵明洋完全看不清他们的脸。
警局里安静异常,弥漫着一股肃杀的敌意。
莲和蚰蜒走在稍显凌乱的走廊里,所到之处,警员们都压低了声音注视着他们。
宣德区公安总局并不在最繁华的永兴岛上,而是建于军属机构环绕的七连屿人造岛礁区。一进大门是一间富丽堂皇的办公大厅,占用了总共三层楼高的空间。
两个人绕过大厅,走上楼梯,来到重案组所在的三楼办公区。
在一间狭小的工作隔间里,一名警察正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脑屏幕。他周围充斥着各种文件、材料和黄色贴纸条,以至于自己都快被其淹没。所有东西都杂乱无章地堆放着,似乎主人并不在意它们摆放的位置。他脚边的垃圾桶里,速食面桶和快餐餐盒塞得满满当当。
他从屏幕的反光里看到两个人站在身后,长叹一声,转了过来。
“陆军的吧?”他无奈地问这两个人。
莲没有看他,出神地望着楼下正在忙碌的人们。蚰蜒拿出军官证,开口说道:“协助调查,请问法医鉴定室怎么走?”
“右转直走电梯,地下一层,停尸房旁边蓝色的门,”警察掏出一支烟点上,猛吸一口,不紧不慢地说,“你们想看的尸体编号0352,看完了找管理员登记信息,别忘了。”
“谢谢。”蚰蜒收起军官证,正准备离开。
“军事机构不搞防务,兼职当司法机关,”警察继续看着屏幕,阴阳怪气地说,语气里满是傲慢和敌意,“这个国家估计是要完了。”
蚰蜒拧起眉头,转身走向他。
莲一把拽住他的肩膀,蚰蜒停住了,脸上狰狞的表情让人心寒胆战。
“走。”莲说。
“你在新兵连的时候,”莲解开马尾辫,散开头发,柔顺的卷发遮住了她的一只眼,“对于在班长面前对你冷嘲热讽的战友一般都是怎么做的?”
窄小的电梯里,两个人面对面站着。
“没遇到过。”蚰蜒如是说。
“我看也是。”莲笑吟吟地说。
“当和颜悦色无效的时候,便可采用暴力。”
“人生往往是复杂的。使复杂的人生简单化除了暴力就别无他法。”
“你不是芥川龙之介,我也不是高乃依①。”蚰蜒看着莲的眼睛,会心地笑了。
“可惜的是,我们就是生活在这个罗生门一样的悲喜世界啊。”
叮咚一声,地下一层到了。
“要是这个世界真的是个罗生门,我可不想第一个为自己辩护。”蚰蜒说。
冰冷的白光照射进来,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电梯。
PS:
①:高乃依(1606~1684),十七世纪上半叶法国古典主义悲剧的代表作家,法国古典主义戏剧的奠基人。
BGM:1.塞尔维亚吉他手,Djent音乐制作人David Maxim Micic的Universe in a Crayon
2.美国工业电子团体Nine Inch Nails“九寸钉”的Sanctifi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