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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误会,不过是有人急功近利,想巴结千机门露个脸,牵强附会罢了。
掌柜私心里也有些好奇,若少朴这一行人自称押镖路过,其中却有个手持牙牌的小捕快,不知道这所押镖物到底所属何人,又去向何处。
总得当众撕掳清楚,知己知彼,事后如果有人找茬,他也好撇清干系。
掌柜目露鼓励,示意看起来很好说话的邢常安开口。
邢常安在汀州城府衙摸爬滚打三年,打起官腔来也不含糊,“在下乃江南重城汀州府衙的捕快。此次随镖队护送珍贵药材,镖地是青阳裘氏位于长安城的生药铺分号。途经渡口镇补给休整,半个时辰前才踏入贵宝地。别说我们没有凶杀千机门掌门的时间、动机,就连这起命案,也是进镇后,才听了个大概。”
说辞是早就套好的。
裘先梓捂着被打肿的脸,忿然接道:“我乃青阳裘家少东家。这批珍贵药材有汀州城府衙某位大人的股,家中长辈不放心,命我和府衙捕快偕同镖队北上。这一路的走镖文书、通行路引,皆有途经口岸官府的印章,一对便知此行的路线和时间——铁打的不在场证明,不信的尽管睁大眼睛看清楚!”
想凭模凌两可的凶器就往他们身上泼脏水,没门!
耿直二人组一气说完,看向方才动手的人一脸傲娇。
掌柜心中有了底,打算和稀泥到底,趁早放人好做生意。
却有人嗤笑道:“哪个不知道这世上最多的就是西贝货。捕快牙牌,文书路引哪样不能造假?说到底还是无凭无证,你们自家人为自家人作证,有个鸟用!”
又有人驳道:“你们一行五人,谁知道是不是分头行事,一拨人做不在场的伪证,一拨人分身去行凶杀人?谁都说不清!既然心里无鬼,就带上那对破布包的长斧,跟我们走一趟千机门的别院!”
这几个都是和被付长生怒揍的屎壳螂交好的。
所谓狗要咬人,人总不能反咬畜生。
若少朴掏了掏耳朵,“北地方言好难懂,这些人哼哼唧唧的乱吠什么。”
邢常安几人笑眯眯摇头,表示同样听不懂。
付长生虐够了屎壳螂,脚下一挑,踢飞屎壳螂,勾唇笑道:“狗嘴吐不出象牙,上一个这么乱吠的,已经被我踩成了屎壳螂。无需多说,和他们理论是自降身份。不服只管来战。”
叫嚣的几人忙接住同伴,一看同伴被打成了一坨屎,简直羞愤。
他们敢怒不敢言,却另有人表示不服,“装个蛋!怎么不见你们刚才听不懂人话?北地方言咋地了,长耳朵的都听得懂!别瞎糊弄人!”
又有人笑道:“南武林出来的人就是墨迹,进了咱北武林的地盘,就得放亮招子,别捂着耳朵装聋子!瞅啥瞅?掌柜的面子撩这儿,你们把话说清楚!”
这不叫墨迹,这叫冷幽默好吗?
若少朴等人一脸冷漠。
可惜武人肆意惯了,群架打着打着就忘了初衷,一路从南北武林的作风差别,讨论到了南北习俗差异。
地域分歧什么的最讨厌了!
掌柜心火直往上拱,实在听不下去了,断喝道:“老子管你们爱吃咸粽子还是甜粽子!都他娘的闭嘴!你们欺生老子不管,但老话说的好,莫欺年少。诸位既然给老子面子,老子就做这个主,放人滚!还想闹的,就一起滚!出了老子的客栈,随你们折腾!”
吵吵囔囔的众人再次乖儿子上身,意犹未尽的砸吧嘴。
“不能放人!”刚才趁乱钻出大堂的跑堂屁颠颠喊道,甩一把热汗进门,“小的刚去后头查看过了,这些人的镖物都是假的!哪里是什么珍贵药材,除了一堆烂根烂药,全都是破石头!这些人绝对有鬼!”
妈了个蛋,大夫人抠门省钱,最后反而坑了若少朴他们。
一行人怒向胆边生,跳起来就打多事的跑堂,懒得再费口水扯淡。
掌柜任他们殴打手下,暗骂跑堂自作聪明——由来镖队押送的东西里,十停有九停都是有渊源的,他对窥探别人隐私毫无兴趣,只恨跑堂惹是生非。
不想跑堂还有后手。
大堂内正围观得热闹,又有三五个身穿短打服的人先后进来,当先一人抱拳高声道:“几位壮士手下留情!”
说话的是位眉清目秀的小青年,来人身上的短打服绣样繁复,却是千机门的统一制服。
正主上门,围观众人趁机解救跑堂,散开让路。
小青年姓吴名双,乃千机门大弟子,和掌柜打过招呼后,目光便落在若少朴一行身上。
他所想的和掌柜不谋而合,不敢小看这一行少年少女,只是听跑堂的报信所说,又不得不心存怀疑,视付长生为头号嫌疑人。
若素素揍跑堂揍得香汗淋漓,瞥一眼吴双,悄声道:“这人身后的几人看起来也像真·高手,眼神好深沉。”
千机门弟子拼的是脑力,体力活儿皆靠外援,护院和保镖请的都是江湖游侠。
来人中除了吴双,其余都是保驾护行的练家子。
此刻处境未明,缺心眼才会暴露全部实力。
若少朴心头一动,和师兄内力传音,“这一场架不能白打。不如和千机门走一趟。事到如今,我也有些好奇凶手的身份和动机。”
付长生心念微转,沉着回音,“我也正有此意。先不说凶器,只说凶手是个穿道袍的,我总有股不详的预感。”
渡口镇后临燕山,两人都想到了燕山老道。
既然扯皮扯不清楚,不如顺势介入,总好过暗搓搓地跑路,留下隐患。
再说千机门这种荣誉门派,肯定比外头这些无流派的浪客要脸,正好混进别院好吃好住,省个钱洗清下嫌疑,顺便打探消息。
这大热天的,有好地方躲清静,不躲白不躲。
两人议定,脸上半点不露,只等对方开口。
吴双见二人默然往前一步,将邢常安等人护在身后,便知是主事的领头人,又见二人敛去煞气,心头不由一松,客客气气道:“前因后果我听跑堂说了个清楚。渡口镇的人向来直脾气,此番没有谁对谁错,但其中是非却是要查清楚的。不说几位来路如何,只说镖物和武器背的却是现成的嫌疑。”
他凝目看向付长生的双斧,沉声道:“还请几位移步千机门别院。无论抓不抓得到凶手,在命案有定论之前,千机门必不会亏待各位。”
一席话软中带硬。
吴双又团手行了一圈礼,笑道:“在场诸位的酒钱都算我的。掌柜只管将客栈损失报到别院帐房,我会令人双倍奉上。”
掌柜顿时不怪跑堂多事了,笑呵呵亲自送客。
若少朴一行人也不啰嗦,冲着情商不比智商低的吴双,必需干了这杯敬酒,提溜着邢常安等人,抬脚出了客栈。
付长生路过屎壳螂时,顺腿又踩了一脚。
屎壳螂哼哼着痛呼,暗暗发誓再他娘的不骂人娘娘腔了。
鱼龙混杂的泱泱江湖,以貌取人果然要不得。
吴双早知前情,自然不敢冒然审问付长生那对长斧的事,只强压着烦躁和悲痛,一路虽不算热情,倒也有礼有度。
千机门别院位于渡口镇深处,周遭建筑明显比商住两用的各处街巷高大上,环境清幽,气派隐而不奢。
客栈乱斗的风声早已传遍了千机门上下。
三天苦寻线索无果,忽然冒出一帮重大嫌疑犯,本就风声鹤唳的氛围愈发显得紧绷压抑。
吴双挥退保镖,招人低声交待几句后,便请若少朴一行直入议事厅。
车马装点的十箱镖物依次搬入厅内,封条早被跑堂撕烂,开盖验货,果然一堆破石头烂药材。
吴双是个细心的,一箱捡一些仔细查看,确定和“珍贵”二字不搭边后,再看若少朴一行,眼中疑虑越加浓重。
裘先梓只是逗比,不是真傻,张口就扯淡,“想凭镖物就定罪?实在可笑!山上长的野菜野草尚且有不为人知的药用价值,天下医者又有多少不外传的秘方?我敢说一句这些都是珍奇药用,就不怕你找人跟我辩证!”
逗比不发威,还当他是猴子派来的!
吴双闻言眉头微皱,抿着嘴不做声。
若素素和邢常安立即为裘先梓点赞,真是扯的一手好淡啊兄弟!
若少朴轻笑,“既然要当面锣对面鼓的说清楚,还请千机门拿出点诚意来。”
付长生剑眉轻挑,“请出命案目击者和凶器来。想构陷人,也得按章程走。”
吴双也不羞恼,抬手松了松领口,略带烦闷的道:“几位稍等。我已命人去请恶金山庄、羽山派的人。凶器自会一并呈上。”
顿了顿,语气微哽道:“至于目击者……当晚惊闻师父惨叫,我赶去案发的书房时,已然晚了……”
原来吴双就是千机门掌门惨死的唯一目击者。
若少朴和付长生对视一眼,默默爆粗口。
去你奶奶的腿!
一般情况下,第一目击者才是首要怀疑对象好不好!
身为重点嫌疑,还好意思义正言辞的把他们当头号嫌疑犯打包回来?
若少朴和付长生两双眼睛立时化作死鱼眼,冷漠看向吴双。
双倍奉还吴双这一路的怀疑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