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是知道了一些什么吗？”当徐言问出那句话的时候，林涵沉默了很久，而沉默之后，林涵又问出了这句话。
“正如你所说的，每个人都有秘密。”徐言回答。
“所以……”林涵看着徐言，“那你知道我的秘密吗？”
“我知道。”徐言看着林涵。
而林涵则突然摸向了自己的腰后。
徐言所指的秘密，是林涵害死了自己哥哥的这件事情。因为林涵根本不知道自己是那个人的弟弟，所以一直对自己并没有保存着什么戒心。
而林涵指的，却不是这件事情。
林涵也有秘密，但是他的秘密不止是这个秘密，徐言的这个秘密在他的秘密面前，简直是微小的不堪一击。
徐言以为自己知道了林涵的秘密。
而林涵以为徐言探知到了自己的秘密。
李易鸿以为林涵要说出自己的秘密。
这三个人之间各自揣测着对方，让人觉得这个场景是那么的有趣，那么的让人觉得无奈。
当然，他们各自并不知道各自在想些什么。
“那我的秘密，是什么呢？”林涵看着徐言，饱含有深意的问着。
自投罗网是最愚蠢的行为了，总不能因为别人稍稍撒一点鱼饵就去咬住鱼钩吧。更何况徐言根本什么都没标明，自己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说出那件事情，岂不是让人觉得愚蠢之极吗？
更何况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许久了，前几年都没有一个人发现，而现在，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突然似乎提及到了什么。
这两者之间，必然是没什么联系的。
不然，徐言在最初认识他的时候，为什么不将那个秘密说出口呢？
抑或是，他其实一直都在隐藏着自己，隐藏着自己知道这个秘密的事实。
而当现在这个时候，他却突然将这件事情讲了出来。
为什么？
“这个秘密，发生在很多年前吗？”林涵问，他的语气显得有些风轻云淡。
而徐言，却点点头。
李易鸿皱了皱眉。
很多年前？
这个句子实在是太过于模糊了。他与林涵的约定也发现在很多年前，可照理说，这件事情，应该是他与林涵的秘密，而林涵，是不会蠢到将这件事情告诉第三个人的。
而这件事情，知道的人只有他们三个，林涵，李易鸿，康金盛。林涵不会将这件事情告诉别人，那，难道是康金盛吗？
李易鸿看了一眼对方。
可康金盛根本没有对徐言说什么的机会。
而这样一分析，李易鸿就似乎可以冷静下来了。可是，这一份片刻的冷静却持续不了多久。
徐言开口问道：“这个秘密，事关一个男人吗？”
这一句话，让李易鸿那颗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心，又开始躁动了起来。
很多年前，事关一个男人的秘密。
徐言指的，是许多年前，因为林涵的一句话，而将自己的哥哥逼迫到自杀的这件事情。
而这件事情听在李易鸿的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许多年之前，他被林涵发现了自己是杀人狂这件事情。
他们指的分明是不一样的事情，但是这些事情被模糊概述了出来，反而让所有人都产生了疑问。
而李易鸿的心里，也产生了一点小小的疑问。
如果徐言真的知道了什么事情的话，他该做出什么样的处理呢？
杀了？
抑或是将人拉下水呢？
当然，如果这世上有什么能让人遗忘的药物的话，李易鸿是非常乐意让徐言吃下去的。
但无奈的是，没有。
如果徐言知道了这件事情，他总是不能把这件事情当做没发生过的。
可是如果他心里的秘密真的被徐言知道的话，他所能做的，也似乎只有这两种选择了，而他的倾向，是后者。
就像当年L先生选择了自己一样，他也需要一个传承者，一个继承人，一个继承他思想，而追随着他的人。
只是在李易鸿看到徐言的第一眼，李易鸿并不觉得这个年轻人适合继承自己。
因为他是影子里的杀手，而这个青年，却是沐浴在阳光之下的警察。
如果更准确的描述一下的话，李易鸿在乎的，并非是徐言的身份，而是他所表现出来的，某些与他截然相反的东西。
虽然有些不想承认，但是李易鸿却清楚的察觉到，林涵似乎才是属于他这边的人。
可是十年之前，他见到林涵的时候，林涵却是和徐言一样的人，全身正义无比，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非常非常正直的警察。
虽然十年之后，林涵的样子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可他骨子里的某些东西，消失了，而某些东西，却滋生了起来。
林涵变成了和李易鸿一样的人。
或者说是类似的人。
而现在的徐言……
李易鸿看着徐言。他心里的某些阴暗面，似乎爆发了出来。
只用了一天的时间，他就一个阳光正义的警察，变成了一个和他类似的人，而他与凌远远之间，也产生了一点非常细微的，几不可见的矛盾，他们之间的爱情产生了一点裂痕。
为什么？
在那个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的李易鸿的心里，就只有这样两个问题，一个，是徐言是不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而另一个，是徐言遇到了什么，导致他的黑暗面爆发。
但是现在徐言的样子，让他觉得是如此的熟悉而美丽。
——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过去的样子。
“难道我也要有一个门徒了吗？”李易鸿在心里默默地问出了这样一句话。当然，没有人回答他，可是，他在心里已经默默地说出了一个答案。
他的脸上突然出现了一丝暧昧的，而又浅薄的表情，当然，此时林涵与徐言两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对方的脸上，所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看到李易鸿的表情。
可这个房间里，并不单单只有林涵与徐言两个人，凌远远的眼睛，根本是模糊不清的，所以他并没有看到李易鸿脸上的表情。
但康金盛，被林涵踩在脚下的康金盛，却注意到了。
可是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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