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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他根本不在乎游戏的走向，也不想要享受快乐，而是单纯的，只是想要这个游戏发生呢——而且我们真的是按照这个人所希望的，沿着他希望的路线走着。”林涵说。
“不过，我觉得似乎有另一种可能。”说话的，是徐言，“我们太过于在意那个看字，而导致我们拘泥于所谓的摄像头的存在。要知道，现在科技的发达程度，监视别人的手段，并不单一。”
仿佛一团迷雾骤然之间散开，徐言提到了一个所有人都知道，但却并没有多少人注意到的事情。
“热感应，卫星，X光……”凌远远说出了三个词，“是的，仅仅是我，都知道不用摄像头监视别人的办法，更何况是那个人。”
这三种办法都是不需要摄像头的办法，而且，他们无法验证这些东西存不存在。
这一理论的提出，替他们解决了某些疑惑——虽然他们不知道这样的事情，是不是真的。但大多数人在这个情况下，都以为这件事情的真的。
——虽然他们无法验证。
——也许许多的人之中都存在疑问。
——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提出。
为什么？
因为只有确定这件事情，才能让他们那互相戒备的心放松下来。人总是善于自欺欺人的。
而更加聪明一点的人，也不会把疑问提出口。
因为如果这件事情是假的话，那么他们原本的理论，就是真的。那个人，确实在他们之中。
可质疑这件事情对那些所谓的聪明人而言，并没有一丝好处，更何况，当提出这个理论的时候，那个人——那个假设在他们之中的人，也会掉以轻心，不是吗？
而一旦那个人对他们掉以轻心，总是好的。
林涵心里是有疑问的。
他也想提出这个疑问——他这个人的性格，总是这样的。
但是，他忍住了。
他虽然性格是这样的，但他终归是一个聪明人。一个聪明人是知道在这个时候，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的。
这个情况下，他如果提出了疑问，无疑是在给自己惹麻烦。
而凌远远提出的那个论点，否定了陆理明是掌控游戏的那个人的观点——那么，他就安全了。
——暂时的安全。
可就在这个时候，这个不应该起冲突的时候，林涵却一拳打向徐言的鼻子上。
——在徐言说完一句话之后。
徐言说完那一句话后，知道林涵一定是会起反应的，他也做好了应急的动作，却没想到林涵这一拳这么的急，这么的猛。
让他甚至都是猝不及防的。
……
在他们说完那个第六人的理论之后，又回到了陆理明的身世上，虽然陆理明并非是那个人，但林涵杀死陆理明父母的事情，却似乎是真的。
可林涵却似乎对这件事情，一点也不记得了。
但在所有人的眼中，林涵确实是凶手。
这一点对林涵很不利。
他杀过人。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杀过人。
但是他的身份……他是警察……他杀的那些人应该是坏人。可在那个故事里，他杀的，却是好人，他还导致了陆理明的堕落。
与一个杀过人的警察在一起是一回事，与一个滥杀无辜的警察在一起，又是另一回事了。
当他们看着林涵都微微退了一步之后，突然，徐言说话了。
——他们根据徐言所说的故事判断了林涵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而此时徐言所说的一句话，却又将林涵的身份扭转了过来。
“这个故事，一共有三个版本。”徐言说。
三个？
一个故事，有两个版本就已经算是复杂了，更何况有三个。
而这个故事的两个版本，他们都是知道的。第一个版本，是警方告诉媒体的版本——陆理明的父母是死在火并的枪战之中，属于是误伤误死。而第二个版本，是记录在档案之中的版本，是林涵杀死了陆理明的父母。
这是刚刚徐言所说的事实——当然，这个事实，没有人可以验证。
但是这个时候，却出现了第三个事实。
第三个，依旧从徐言嘴里说出的事实版本。
“你还记得我说过，警局内部有一个不外传的档案吗？那个档案里，记录了这个事情的第三个版本——林涵，没有杀死陆理明的父母。”
而他话应刚落，林涵的拳头，就打了过来。
……
这确实是一件非常让林涵觉得气愤的事情。他一向都是站在前面的人，而这一次，却被徐言耍在了手里——仿佛一只猴子一样。
他和徐言做了好几年的同事，从对方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警官开始就看着对方的成长。可以说，徐言的成长，有一点他的功劳。
可是林涵却不知道，徐言竟然这样的人，而徐言，竟然在挑战他的权威。
“您为什么不第一时间说出第三个版本呢？”林涵擦了擦自己的拳头，那上面虽然没有血，却足够的疼。
以前他是不怕这点疼的，但是现在，他怕了。
突然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累了。
他累了。
他老了。
一个人累了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人老了。一个老了，就会心软，就会开始反思，就会开始怕……
——这显然不是一个好征兆。
徐言摸了摸自己的脸，脸上一片红色的痕迹，显然嘴角里面还破了皮。
这口血，徐言并没有吐出去，他只是默默地将它咽了下去。
周围的气氛显然有些不对劲，而凌远远怀里的吉娃娃，却毫无预警地朝林涵叫了起来。凌远远用了好大的力气，才安抚了它。
“不过只是储备粮而已，叫的再大声，也是一点用都没有的。”林涵看着吉娃娃这么说着，可是吉娃娃，却是抱在凌远远怀里的。
凌远远皱了皱眉，却没有说什么。
“我是在想到第一个版本和第二个版本之后，才想到第三个版本的。”徐言虽然受了林涵一拳，可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颓废，他从善如流地说着这样的话。试图向林涵解释什么。
而这个时候，林涵则笑了。
“你以为，我会信吗？”林涵这样反问着。
“如果我一开始说的就是第一个版本，恐怕他们就要不信了。”面对林涵这样的语气，徐言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反应，他只是说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而已。
林涵冷冷笑笑。
“这个时候，发生内讧，实在是有些不理智了。”就在这个时候，李易鸿站了出来，他这样的一句话，让这两个开始有些脑子发热的人的神经，骤然之间冷静了下来。
“哼。”林涵冷冷地哼了一声，往后退了一步，他看着徐言，如此冷漠地问着。“你说吧，那所谓的，第三个版本，究竟是什么呢？”
虽然他如此理智地问着，但谁也不知道，连他自己，都对这第三个版本，产生了别样的好奇。
——那对于自己人生的，另一个版本的好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