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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木小心！”
白雁话音未落，轮舞巨大的翅膀扇动起来，随着强烈的气流席卷而来的是密密麻麻的刺。
“哇啊啊啊啊！”
林木顿时发出一声惨叫。
这些刺像是一早就确定了轨道似的，巧妙地绕过林木头顶上的翅膀从各个缝隙处射向林木，眨眼间就将林木射成了马蜂窝。
身体因疼痛而发出悲鸣，原本积蓄的想要感染头顶上那片翅膀的魔力一下子崩溃，林木扑通一下单膝跪地。
“林木！”
白雁大声叫道。
就在林木力量减弱的这一瞬间，压在林木头顶上的巨大羽翼并没有放过这个机会，试图以更加强大的力量将林木彻底压扁。
刷、刷——
一道青色的光芒与一道幽蓝色的光芒霎时间一齐闪现，这两道光呈两条笔直的直线将林木头顶上的翅膀分成了清晰的四部分。
咔嚓！
下一秒，翅膀断了。
有三部分掉落在地，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巨大的铅球或铁饼砸到地面上一般。
林木一抬头，看到的是手持莫邪剑的姜允恒，和手持干将剑的姜洛卿。
与此同时，一条火蛇与一根水柱盘旋交错着冲向轮舞竖满了刺的另一片翅膀，咚的一声，那片翅膀被戳出了一个大洞。
“九婴……”
目光落到九婴的身上，林木看到九婴扭头抛给了自己一抹迷人的微笑。
然后，他又将目光投射到姜允恒和姜洛卿的身上。
“谢谢你，允哥……呃……”
看着姜洛卿，林木干巴巴地眨了两下眼，道谢的话迟迟没能说出口。
“真佩服你还有闲心发呆，是想早点去见阎王爷么？”
“……”
扁扁嘴，林木还是决定不跟姜洛卿道谢了。
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林木站起身，这时，扎在他身上的灰黑色的刺全都化作一团黑烟，消失了。
鼻子嗅到了这烟的气味，林木禁不住皱皱眉。
这是……魇的气味……
联想起经拜伦之手被改造的隆，以及拜伦自己的刃，再加上轮舞……
林木可以肯定，拜伦的改造实验是借用了魇的力量。
然而轮舞的情况明显又和前两者不同，因为轮舞看起来与其说是借了魇的力量，不如说就是魇本身。
“这人类的外貌……安定又强大的力量……简直就像是高等魇呢！”
这个时候，九婴魔性的嗓音响了起来，在飘进其他人耳朵里的瞬间，在其他人的心中激起了一层层涟漪。
“高等魇么……”
姜允恒呢喃着这几个字，然后转身看向九婴。
“九婴，你从轮舞之刃的身上感觉到了高等魇的力量吗？”
闻言，九婴摊摊手。
“怎么可能，高等魇可不是会随随便便被愚蠢的人类利用的……只不过……”
一双性感的桃花眼一下子变得犀利几分，九婴仰起头凝望收回了两片翅膀的轮舞。
“只不过，如果说拜伦的改造只是借助了魇的力量……那这力量也强过头了吧？”
九婴这样说着，面色严肃。
虽说在人类这边只是单纯地把魇分为低等魇、高等魇与人造魇三种，但实际上，在“另一个世界”中，魇也是多种多样的，除高等魇之外，其他魇在力量上也有强弱之分，现在经由拜伦改造的轮舞，给九婴的感觉就是一只力量强大的魇。
可问题是……这名少女不应该是魇才对，不管怎么说少女的身份都是刃，是由人类创造出来的，人类的搭档，人类的武器，就算再怎么改造，这个本质属性也不应该发生改变。
想到这里，九婴突然愣了一下。
“我说姜允恒，你们人类世界的刃……究竟是什么？”
没来由地，九婴问了姜允恒这么一个问题。
闻言，不止姜允恒，听到这话的白雁和姜洛卿也禁不住怔了怔。
“你说刃……”
一时间，姜允恒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九婴了。
刃，在他们器的认知中是本•爱德华兹在姜杨的协助下创造出来的能够帮助器斩杀魇的……生物。
可九婴现在却在问刃是什么……这个问题令姜允恒感到说不出来的棘手。
“刃就是刃啊，还能是什么……”
将落日弓扛在肩膀上，白雁如此果断地回答九婴。
“算了，当我没问好了。”
耸耸肩，九婴双唇轻挑，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他的这个问题却在干将和莫邪的心中产生了莫大的回响。
你们人类世界的刃……究竟是什么？
干将也好，莫邪也好都是由本•爱德华兹创造出来的刃，在成为刃之前，他们并不记得自己是什么，记忆的最初就是一位慈眉善目、和蔼可亲的老人——本•爱德华兹，他们的“父亲大人”。
打从出生，也就是成为刃的那一刻起，无论是干将、莫邪还是其他刃，都在潜意识里有一个认知——
那就是他们是刃，是保护器的存在。
或许，这个认知本身就是他们的“父亲大人”在创造他们的时候灌输给他们的吧？
直到现在，干将和莫邪都不认为这个认知有什么错，虽然是被强行施加在身上的，但如果没有本•爱德华兹，他们也就不会诞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会认识其他人，不会开始自己的人生……
只是，现在突然被九婴问道刃究竟是什么？
干将和莫邪内心不约而同地产生了细微的波动——
不是人类却拥有超越人类的力量的他们，究竟是什么呢？
“干将！”
突然，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干将脑子里嗡了一下。
正在叫他的人，是自己的器，姜洛卿。
“现在还在战斗中，那种想不通的问题留到战斗之后再去想。”
被姜洛卿这样命令，干将干笑了两声：“哈哈，是啊！人们不是总说嘛，我不想知道我是怎么来的，我只想知道我是怎么没的……”
嘴上虽然和平时一样说话大大咧咧的，但干将内心的波动并没有因此而停止。
正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姜洛卿与干将的意识是相通的，因此才能够清清楚楚地感知到干将的不安。
与此同时，莫邪也是有生以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了解自己的来历。
虽然不了解也没什么不便，但潜意识里她还是会在意，在意自己究竟是什么。
“莫邪……”
就在莫邪心里有些百感交集的这个时候，姜允恒细腻柔和的声音飘进了大脑里。
“哎呀允恒，我没事、没事的啦！啊哈哈……”
明知道自己的笑声很难掩饰自己内心变得紊乱的波动，可莫邪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除了笑还能做些什么。
“没关系的莫邪，无论你是什么，你都是我最好的搭档。”
平静的面庞上勾起一抹浅笑，这笑容一如姜允恒本人，低调内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