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林木用力眨了两下眼，一脸难以置信。
这叫什么？冤家路窄？不对……应该是不打不相识？
林木读书少，肚子里的墨水有限，一时半会儿他还真想不出来用什么词来形容姜允恒和九婴之间的关系才好。
“好基友。”
这个时候，轮舞几乎是脱口而出这三个字。
“轮舞，嘘！”
竖起食指置于双唇上，林木冲轮舞使眼色。
感觉像姜允恒和九婴这个年龄段，多半不会知道这个流行词的意思，万一问起来，他还不好解释，即便真的解释通了，八成也会挨骂。
看林木和轮舞在那边狂使眼色，姜允恒只是露出一抹苦笑，缺少了些光泽的眼眸由于黑得过于不真实而很难叫人读出隐藏在其中的情绪。
“对了林木，我之前还没问你，你家里真的没有谁曾经做过器吗？”
“器？”
林木猛摇头。
别说做过器了，他的家人恐怕连器是什么都不知道，除了遥控器。
“我家祖上三代都是开挖掘机的，跟魔法什么的，魔力源什么的完全不沾边儿。”
“是这样么……”
用一只手端咖啡杯，姜允恒用另一只手摸着下巴，若有所思。
即便不去打量林木，姜允恒也知道林木只是个普通的大学生，由于太过普通，若是之前在和九婴的战斗中没有爆发出那么特别的魔力源他也不会刻意去在意，毕竟，不出身于魔法世家的器虽然数量少却还是有的，在人类与魇漫长的争斗历史中，那些器不能说一点贡献没做，可大多都因魔法世家而被埋没，还有些的确是魔力不足，稍有不慎便死于魇之手。
可是，林木不同。
向上抬了一下眼睑，姜允恒只是稍稍瞥了林木一眼。
那一晚他察觉到的魔力源，至今仍记忆犹新。
在将林木送去医院的途中，他有问过姜洛卿，姜洛卿坦言曾经和林木交过手，认为林木作为器，只是个垃圾。
对自己的这位年龄偏小的弟弟，姜允恒自认还是了解的。姜洛卿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是连评价都懒得给的类型，会说林木是垃圾，可见林木在姜洛卿心中还是存在一席之地。就像人们不是常说，粉也好黑也好都是一种关注。并且，通过姜洛卿，他了解到林木曾经破解过姜洛卿的魔法阵，那是用来分离低等魇核心的。
姜允恒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一晚的画面——
樱粉色的光芒瞬间淹没了原本的青色魔法阵，当时他的刃——莫邪可是相当不愿意，若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砍了林木都有可能。
连九婴释放出的恶意都没能瞬间取代他原本的魔法阵，但林木却办到了，对于这样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少年，若说他一点不好奇那绝对是骗人的。
作为刃，他是前辈，林木是后辈。
对于林木接下来能够成长到何种程度，他自然抱持着一些期待。
“在想什么呢？难道是在想该给我多少奖金吗？毕竟我之前可是帮你们抓到了不少低等魇。”
明知道姜允恒这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定不是在想这种事，可九婴却故意这样问道。
他现在是打算在人类的世界长时间生活下去，从以前起他就没什么喜欢做的事，唯独钟爱绘画，所以这间画廊他也打算长期经营，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画廊已经开了三天了，除了有路过的女学生拿手机拍他，根本就无人光顾，他都在慎重地考虑要不要出售自己的自画像，估计不会比某国的长腿欧巴卖的差。
听了九婴的话，姜允恒从思考中回过神来，苦笑：“你才刚从我这里拿走一张金卡，现在又惦记上奖金了？而且那些魇说到底也是被你带到这边来的吧？本来你就有义务消灭它们。”
姜允恒一针见血地戳穿九婴，不过九婴却无所谓地笑了笑，笑容优雅。
想起那些被九婴困在画中的低等魇林木就浑身发毛，特别是回想起那只巨大的蚰蜒。有些意外九婴竟然知道魔法协会狩猎魇会给器和刃奖金，他禁不住问：“九婴，你是不是从以前起就跟魔法协会很熟？”
如果不熟悉魔法协会，感觉协会也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九婴。
“嗯，至少比你熟……”
魔性的嗓音配上优雅的笑容，不过从九婴一双桃花眼的深处，林木察觉到九婴对魔法协会并没什么好印象。
结果，这只高等魇和姜允恒还有魔法协会之间究竟有过什么纠葛？
好奇心水涨船高，可林木知道自己不能问，因为就算问了也会被敷衍过去。
“要说魔法协会的资产大概可以名列世界首富了……”
扫了一眼姜允恒，嘀咕着这些话的九婴省略了下文，不过眼神却像是在问：所以，我的奖金呢？
姜允恒扶了扶额头。
“最终那些低等魇基本上都是被洛卿除掉的，奖金自然没你的份，不过我个人可以补贴给你。”
说着，姜允恒从高级定制西装口袋里抽出一个钱包，钱包本身看上去就足够值钱的。不是抽出几百元而是直接将整个钱包都递给九婴。
他很清楚九婴是要以人类的身份生活下去，那样的话没有钱肯定不行，而他不是个缺钱的人，对朋友，能帮则帮是他的行事作风。
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包，九婴挂在唇角的微笑优雅中透着丝丝狡猾。
这一刻，林木清醒地认识到，出手大方这一点搞不好是姜家人的遗传。
为什么姜家那么有钱？难不成上辈子拯救了地球？
看看姜洛卿，再看看姜允恒，林木不由感慨万千：果然就是有钱，就是任性。
“那个允哥……”
咧开嘴，林木笑得脸颊都僵了，指了指自己，问：“我呢？我是不是也有奖金啊？”
无论怎么想在狩猎九婴的战斗中自己都出了很大的力，虽说最后也不晓得那个魔法阵成功没成功，但至少九婴没有继续暴走，街道也恢复了原状，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嗯，你的奖金到时候会打到轮舞的账户上。”
听到姜允恒自然而然地叫出了轮舞的名字，林木稍稍愣了一下。
“轮舞在刃当中也是十分优秀的，而且协会里的刃我都认识。”
明明自己还什么都没说，就得到了姜允恒这样的解释，林木有种被看穿了的错觉。
优秀的刃啊……
微微侧头，林木瞄了轮舞一眼，一如既往，轮舞仍是面无表情，单马尾、白衬衫、牛仔裤、运动鞋，戳在画廊里，简直就像一幅静止不动的画。
“我一点……都不优秀……”
半晌，林木看到那两片红润的唇张开一丝缝隙，随后吐出这样的话语。
姜允恒脸上的微笑，僵了一下，旋即换成了另一种笑，这笑容，更像是安慰。
“轮舞，那件事不是你的错，你不必一直耿耿于怀，虽然其他器和刃不知道，但我了解的。”
这样说着的姜允恒，品了一口咖啡。
不得不承认，姜允恒给人的感觉是地地道道的“大人”，而林木更加在意的，是轮舞的过去。
偷偷瞄轮舞，轮舞一如既往面无表情。
“话说……那件事……”
“林木。”
肩膀缩了一下，原本林木想借这个机会打探一下究竟轮舞曾经做过什么事要被魔法协会处分，而且干将还动不动就对她冷嘲热讽的。可是还没等问出口，轮舞的声音就像冰锥一样刺穿太阳穴，吓得他顿时不敢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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